加央換下了四年都沒換下來過的軍服,換上一身十成新的便服,黑色羽絨服和黑色長褲,把之前問老頭要來研究的隱身符也扔進須彌芥子就出了門。


    她搭乘最早一班去往格爾木的懸浮車,然後登上了開往安平的空船,建國時期出過兩位中將的赫伯特家族所在地。赫伯特的全名,叫做理查德?赫伯特。


    離開自己預設的立場,投向矛盾的另一麵,季辛遠選擇了背叛。


    昆澤加央這會對這個朋友已經沒什麽多的感想了,但是她決定為他們曾經的友情去做最後一件事。


    龐巴迪公司的中型客用空船的載客量為八百人,航程從青藏州首府拉薩飛往首都,飛行時間兩小時十分鍾。加央從中途的格爾木登船,到空船在安平空港短暫停泊,正好一個半小時。


    安平城市並不大,赫伯特家坐落在城東。加央搭乘懸浮車到附近,遠遠就看到了。獨立院落,三層宅邸,常青木把花園染出一片綠色,花園裏還有兩隻布偶貓在悠閑地散步。在現在這樣人口大膨脹的時期,能有這樣一處房產,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加央把附近街區都轉了一圈,憑借修為提升以後隨之提升的目力察看了宅邸各處的安全設施。合金圍欄上並沒有電磁防護網這類的防護屏障,但是安裝有不少攝像頭,對整個院落進行全方麵監控。


    她在空船上查過資料,赫伯特家族雖然建國時期出過兩位中將,現在卻沒有子孫在軍部當權,所以許多先進的監控探測設備應該是沒有配備的。而且她有隱身符,應該是沒什麽問題。萬一被發現,要逃脫也不是難事。


    赫伯特宅邸有兩處院門,其中一個向東開,離郊外隻有一公裏路程,走的時候還算方便。計劃好了撤退路線,加央就找了個地方吃飯。


    夜間更方便隱匿行跡,雖然想速戰速決,加央還是決定晚上再動手。一下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幾乎沒怎麽在城市轉過的昆澤加央決定在市區轉一轉。


    雖然現在帝國已經可以自行製造星艦中控智能和s級機甲智能中樞這樣的高精尖人工智能,可在日常生活中,這樣製造困難的高級人工智能並不常見。機器人更多在工廠作業,人類則主要從事服務業。所以大街上還是能看到許多經營商店、推銷產品的人。


    懸浮車四處遊走,街上來往的人群雖然還是黃皮膚黑頭發居多,但也是各色人種、各種發色齊全。隨著各國文化交流越來越頻繁,從數百年前起,人類社會已經呈現如今的各色人種雜居的狀態。


    經過百貨商場的時候加央在門口看了一眼,門都沒進,實在沒興趣。城市繁華卻讓她覺得枯燥,直到看到一家靈藥法器店,她才停下來進去看了看。


    店麵不大,但也算琳琅滿目。法器一看之下,跟斬魔刀差了不知道多少。禿頂的中年老板還一個勁介紹說哪些是法器協會的器修製作,加央壓根沒在聽。她目光掃過擺滿了一整麵展櫃的各種法器,目光落在一個項鏈墜子大小的葫蘆之上。


    她把葫蘆拿起來看,花紋雕刻非常精美,卻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她正想把葫蘆放回去,卻在葫蘆底看到了一個竹節標記。這個標記好像在哪裏見過……如果不是修仙以後目力精進,這麽小的印記她根本無法發現。加央於是向老板問價。


    “100晶幣。女孩子果然是喜歡漂亮的東西,這根本就不是個法器。我就是看著它做工不錯,就擺著碰碰運氣,還真有女修士喜歡……”老板雖遺憾她沒挑個貴的走,不過總歸是有點進項,還是不錯的。


    加央付了錢,也沒再買別的什麽,拿上葫蘆就離開了這家店。


    加央把小葫蘆收進須彌芥子,找了家咖啡館坐著休息。在小包間裏打坐運氣,早早吃過晚飯,天一黑加央就動身向赫伯特家走去。


    路上撿了隻野貓,她給小貓下了禁聲術,把貓裹在羽絨服裏她就一躍翻上了他家的合金圍欄。到處都有監控,唯有東北角有一棵高過圍欄的大樹,可以借以遮擋身形。


    從樹上爬下來,這夜天公作美,一絲月色也無。加央放低身子,貓著從黑漆漆的灌木叢旁向宅子掠去。


    打開側邊一看就是傭人使用的小門,加央一閃身就鑽了進去。宅邸內部光照充足,走廊裏無法藏身,加央掏出她僅有三枚的隱身符,真氣凝聚在指尖往上麵一劃使用了其中一枚,整個人的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老頭,還是你的符管用,別人看不見聽不見,連氣息也聞不到。”加央從一個端著托盤的男仆麵前走過,他毫無反應,不禁笑起來。


    仗著別人看不見自己,加央開始在這座並不小的宅子裏搜索起來。她之前在季辛遠那裏見過季凱莉的照片,還記得她大致的模樣。


    她先就近轉了一樓的傭人房,每到一個房間她就先把貓拖出來用爪子撓門,沒人應她就直接開鎖進去,有人應就讓貓叫兩聲往外竄。因為正是用餐時間,仆人們都在忙,隻有兩個房間有人在,但是聽到貓叫他們也沒有懷疑,以為是主人們的貓跑來搗亂了。


    傭人房沒有,加央正準備去二樓繼續搜索,找樓梯的時候經過餐廳,她決定順路看一下餐廳裏吃飯的人。完全沒有做賊自覺的昆澤加央,想著既然來人家家裏偷小姑娘,認識一下主人家也是應該的。


    有隱身符的隱身效果,她直接就走進了餐廳,倚著壁爐大大方方往桌上望。


    一看卻看到一個認識的人。那一身近衛軍團軍服,戴著龍盾臂章的麵癱男人,不是奧爾巴赫是誰。奧爾巴赫麵無表情切牛排,優雅地叉著送進嘴裏。


    餐桌上一共坐著五個人,除了奧爾巴赫和他的父親、母親以及妹妹,還有一個一看就讓人不得不注意的男人。加央大概猜到了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奧爾巴赫應該就是理查德赫伯特的哥哥,她轉而打量起赫伯特家的那位客人來。


    他的皮膚呈現一種非同尋常的蒼白,有一頭淺栗色的頭發、碧綠色的眼睛,穿著非常正式,古老貴族一般的雙排扣西服,黑色手套放在一旁,身後站著的三個侍從服侍他用餐,一看就不是赫伯特家的仆人。


    他們都有著和他一樣的蒼白皮膚,舉止非常優雅。


    這就是理查德所說的客人了吧。


    她想了解多一些情報,看來是這位客人讓季辛遠感覺到了威脅。可這個栗色頭發的男人居然是個外國人,餐桌上赫伯特一家都和他用英語交流,加央壓根沒聽懂幾個詞。


    大智法王活了一千多年,人就像個移動圖書館,古今中外的知識懂的非常多,可他真不懂英語。他懂梵文、藏文、漢語,就是不懂英語。所以被他一手教出來的昆澤加央,對於英語的掌握程度,一直停留在僅僅能聽懂軍事戰術用語的水準。


    望天!


    聽了一會也聽不懂,加央就懶得繼續聽了,嘀咕了一聲“兩兄弟同姓不同人”,她就出餐廳上了二樓。


    二樓是主人的臥室,房間大得多,陳列的東西也多,好在是要找人,要是找東西那就難了。因為不確定是不是這家都有些什麽人,謹慎起見,她照例抱著貓當幌子一間一間房間查看,依舊一無所獲。


    她剛想從房間出去,就聽到說話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看來是吃完飯上樓了。她靈機一動,決定也不出去了,剛才有那個客人在,他們都說英語,回了房間總該說漢語了。也不知道這房間住的誰,需要的時候武力逼迫一下她也不介意。要是能直接問到季凱莉所在就好了。


    房門很快被打開,進來的卻是奧爾巴赫,加央不禁有些失望。如果是不認識自己的人,露個臉也沒什麽,可這熟人見麵,自己偷偷跑進他家,真是有點尷尬。


    奧爾巴赫自然沒發現房間裏有別人,一進門他就解開外套掛到了掛衣架上。鬆開袖扣和領帶,給自己倒了杯茶就走到了窗邊。


    加央後悔不已,當著他的麵開門,雖然自己不出聲,可門會出聲啊,難道要在這裏陪這個悶葫蘆一晚上不成。


    待了一會看他還在窗邊發呆,加央正想幹脆把他敲暈,就聽到一樓大廳裏傳來一陣大笑。


    這笑聲太熟了,加央一下就想了起來,那個滿是鮮血的馴龍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來的是無雙魔尊!


    她頭一偏就想問奧爾巴赫他們家怎麽還找來了這個大魔修,第一個字說出口才想起來自己還隱身呢,奧爾巴赫根本看不見她。


    奧爾巴赫驚詫地回頭望向門口,顯然他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猖狂地在外麵笑。


    還沒等兩人拉開門出去,無雙魔尊停下了笑,接著他的聲音就響徹了整棟房子:“那個什麽伯爵,小吸血鬼,還不快來拜見本尊。”


    明明隔著距離,每一個人卻都覺得無雙魔尊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響起。加央這個見識過他實力的人還好,奧爾巴赫就一臉駭然。


    原來那個男人是吸血鬼。加央倒沒有太驚訝,雖然她從沒見過吸血鬼,可看他的形貌,確實很像。法王曾經和她說過,就像帝國有修真者,西方也有血族和異能者。難怪她在餐桌上聞到了血腥氣,看來那個男人杯子裏裝的是血了。


    會邀請血族來到家裏,如果不是世代交好,那就是有所交易了。理查德威脅季辛遠的,應該是把季凱莉當禮物送給這個吸血鬼伯爵。但如果是家族交易,理查德父親健在,還有奧爾巴赫這個哥哥,家裏要送誰當禮物,豈是他說了算的?


    電光火石間,加央就明白了當中的關係,理查德都是誆季辛遠呢,不管自己怎麽樣,季凱莉是死定了。看來季凱莉應該是在客房了,難怪她在一樓二樓都沒找到,她肯定是在這個伯爵的房間。


    奧爾巴赫拉開門要去看外麵的情形,加央站在門邊一把就把他往裏拽了一把,既然是曾經的戰友,不管其他如何,這種時候,就別讓他出去送死了。


    奧爾巴赫被從門口拽開,就看他剛打開的門一下就合上了,什麽人影都沒有。他一臉疑惑,剛才是什麽人拽了他,是不讓他出去嗎?


    加央關上奧爾巴赫的房門飛奔上樓,都顧不上看站在大廳裏的無雙魔尊一眼。要從吸血鬼手上搶人就要一番計較了,再加上一個大魔頭,自己逃命都不容易。那就隻有在大魔頭收拾吸血鬼的時候,來個渾水摸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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