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在離了西岐之後,便奉著薑子牙的命令,馬不停蹄的先往玉虛宮而去,沒辦法,誰讓他不擅拒絕再加上身邊都是一群混子呢。


    駕著土遁。正是:風聲響處行千裏,一飯工夫至玉虛,楊戩的速度很快,望著眼前的巍巍昆侖,按下遁光,落將下來。


    隻是楊戩雖一直隨著玉鼎真人修道,卻從不曾來至這昆侖山,今見此山景致非常,一路神色驚奇,不自覺的被眼前景色吸引。


    暖陽高懸,微風和煦,瓊樓玉閣,矗立在昆侖仙境。


    往前直行便是麒麟崖,此時外界雖然天寒地凍,可這仙境中卻是百花依舊盛開。


    青鬆,翠竹遍布兩旁。霞光縹緲,彩色飄飄,林中不時的傳出鳥鳴,獸吼合聲譜奏。


    更有玉磬金鍾聲韻悠長。珠簾半卷,爐內煙香。講動「黃庭」方入聖,萬仙總領鎮東方。


    雖是邊走邊看,但楊戩還是沒忘正事,很快就到了麒麟崖下,此時看罷昆侖景致,卻是不敢擅入,隻得立於宮外,等候多時。


    片刻後隻見白鶴童子出了宮來,楊戩趕忙上前施禮,口中道:


    「師兄,弟子楊戩借問老爺麵前琉璃燈可曾點著?」


    白鶴童兒想了想回答道:「點著哩。」


    楊戩沉默片刻,自思道:「此處點著,想不是這裏,且再往靈鷲山去。」


    不多時離了玉虛,徑直往靈鷲山來。好快!正是:


    駕霧騰雲仙體輕,玄門須仗五行行。


    周遊寰宇須臾至,才上昆侖又玉京。


    楊戩很快就進了靈鷲山元覺洞,見了燃燈,倒身下拜,口中恭敬的開口:


    「老師,弟子楊戩拜見。」


    燃燈此刻正在洞內閉目養神,潛心修法,見楊戩到來,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麽?」


    楊戩在洞中左看右看,隨後忽然一指角落,開口答道:「老爺麵前的琉璃燈滅了。」


    燃燈道人抬頭,表情忽然一滯,然後神色十分尷尬。


    他好像想起來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但在楊戩仍強裝作不在意的擺擺手道:


    「嗯,早就滅了多時!」


    「哦~」楊戩表情恍然,隨後拉起了長音,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幅恍然,且奇怪的神色,使得對麵的燃燈道人那個氣啊,心中甚至都有些抓狂,你明白了什麽?


    你明白個屁!


    而後就在燃燈臉色即將發黑的時候,楊戩趕忙恢複正色,又把馬善之事與燃燈說了一遍。


    「老師,西岐來了一人,名曰馬善,誅斬不得,水火亦不曾傷他,特借雲中子師叔的照妖鑒,照出此怪的本體乃是燈焰,聽聞世間有三盞燈,所以便來到老師這裏詢問。」


    燃燈聞言,卻是猛的大叫一聲,眼中露出欣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這孽障竟去了商營,難怪尋找不得他。」


    「該死的沈信,你不僅毀吾機緣,還敢壞吾寶物,今日定與你不死不休!」


    說著怒喝一聲,四周頓時法力洶湧彌漫,煙塵四起。


    楊戩這邊剛想說些什麽,就見燃燈道人那裏直接迫不及待的開口:


    「貧道先去斬妖除魔,擒殺沈信惡賊,你且隨後跟來。」


    說完也不顧楊戩那一臉迷茫的表情,打包起滿洞的法寶,氣勢洶洶的走向了西岐。


    楊戩:……


    他看著神色有些瘋狂的燃燈道人,現在很想知道,沈大夫到底幹了什麽?能把原本麵露和善,永遠都是表情微笑的人給氣成這幅模樣。


    怕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


    而在中軍營帳之內左等右等,薑子牙正在心急的如焚的時候,忽有士卒來報:「廣成子道長已至營外,求見丞相。」


    薑子牙聽到此處,終於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如今可算終於有人能夠對付殷郊這個強敵了。


    他連忙迎接至帳外,廣成子遠遠地就對薑子牙施禮謝罪道:


    「貧道不知有此大變,豈意殷郊反了念頭,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來見。」


    聽到此話,薑子牙心中「咯噔」一聲,趕忙開口阻攔:「道兄休要如此焦急,此乃殷郊不尊天命,有違誓言,吾等且小心商議,再行論處……」


    他剛想說那沈信今時不同往日,手下人馬眾多,廣成子此去恐無法帶回殷郊,自取其辱。


    但還未等薑子牙的話說到嘴邊,卻忽然隻見廣成子搖頭歎息了一聲,無比自信的開口:


    「區區沈信,殷郊而已,又豈能翻了天?」


    「吾乃殷郊師尊,他見我怎敢動手?說不得見之及降,子牙勿憂!」


    說罷也不聽薑子牙說些什麽,便出了營,走起路來自信滿滿。


    但是薑子牙卻忽然有些愣住,話說為啥這個劇情這麽熟悉呢?


    隨後他仔細的想了想,好像不久之前另有一個倒黴蛋,也是這麽說的,並且同樣自信無比。


    隻不過那個人的臉,現在已經快被打腫了,至今還沒緩過神來。


    ……


    廣成子飄飄然然在殷商營前落下身影,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他站在那裏,閉著眼睛,醞釀著情緒,麵對那四周無比警惕的士卒,一身青色道袍隨風飄蕩,鬢發飛揚。


    仿佛在廣成子麵前,這根本不是殷商軍營,而是九仙山的桃園。


    他一甩道袍,四周風塵揚起,在商營前大呼喝道:


    「殷郊何在,快來見我!」


    此時廣成子在營外挑釁的舉動,早有探馬報入中軍:


    「啟,大夫,千歲:營外有一道人請千歲答話。」


    殷郊神色一驚,暗中想道:「莫不是吾師來此?」


    要知道廣成子乃是得道金仙,雖然如今修為大減,但也絕不是眼前這些殷商將領可以應對的。


    殷郊眉頭一皺,剛要出口阻止眾將,準備自己一人前去,卻不料沈信已經大步走出營帳,然後一臉不耐的朝殷郊揮手道。


    「走啊,你還在那裏愣在幹什麽?」


    「哦。」殷郊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隨後看著前方義無反顧的身影,腿腳忽然一軟,也不待說些什麽,趕緊快步的追了出去。


    好家夥,沈大夫的動作也太麻利了吧。


    隨即殷郊快步出營,一見,果然是廣成子。


    接著就隻見沈大夫的臉上慢慢顯出了笑容:「我道是誰?原來是老朋友啊。」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今日不知道友來吾商營有何指教?難不成是慶祝我軍新勝,特來祝福?」


    「沈……沈信!」


    「你居然還敢出來!」廣成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前方,原本他無悲無喜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憤怒起來。


    尤其將沈信的話聽在耳裏後,恨不得直接把他一拳錘死。


    誰跟你是朋友?我呸!


    惡賊你什麽意思,是在欺我法力未複,身體無力嗎?


    我是來尋我徒弟,你個外人也敢在這裏口出嘲諷,當真我不敢殺人?


    新仇舊恨,忍無可忍,貧道殺了你!


    廣成子當即就暴喝一聲,眼中猛然睜起,手中一揚,飛劍現世,瞬間發出嘹亮的劍鳴,刺破


    長空。


    「很好!」沈信的笑容更深了,我就喜歡你的放蕩不羈,一言不合痛下殺手樣子。


    沈信原本還怕廣成子因為實力受損在一旁當忍者神龜呢,誰想到突然就來了驚喜。


    隻要憤怒就好。


    越憤怒,自己接下來就越危險,死的機會也就更大。


    好家夥,剛走出來的殷郊眾人看到這場麵,一瞬間就全部麵無血色。


    「沈……沈大夫這……」


    「真就一言不合便出手是嗎?」


    「還有,廣成子不是來尋殷郊的嗎?」


    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帶著濃濃的疑問,眾人都看呆了。


    不過就在那劍光即將要落下來,廣成子準備把沈信斬於陣前的時候,就見眼前金光一閃。


    一座龐大無比的山峰,狠狠的砸向了那釋放劍氣的寶劍,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


    然後,便見那道劍身光芒閃爍,頓時碎裂成幾截,摔落在地麵,濺起大片沙塵。


    「番天印!」廣成子一見到這熟悉至極的法寶,眼中實在是目眥欲裂,接著便朝前一指,忍不住怒道:


    「殷郊你竟敢對貧道出手!」


    殷郊感受到師父的怒氣之後,麵上露出猶豫,然後趕緊在馬上欠身行禮道:


    「老師,弟子甲胄在身,不敢叩見。」


    廣成子此刻終於見到殷郊,對方不僅出手幫助沈信擋自己必殺的一擊,竟還身穿王服,見麵不拜,更是怒火衝天,大聲喝道:


    「畜生!你怎敢如此?」


    「難道不記得山前是怎樣說話?你今日為何改了念頭,助惡為虐,幫那沈信逆天而行?」


    聽到老師如此憤怒,殷郊也不是那無情無義之人,畢竟數年的養育之恩,不能輕舍,他隻能眼中含淚朝廣成子哭訴道:


    「老師在上,且聽弟子陳情:弟子領命下山,又收了溫良、馬善二將;中途遇著申公豹,說弟子保紂伐周。」


    「弟子豈肯有負師言。弟子知吾父殘虐不仁,肆行無道,固得罪於天下,弟子不敢有違天命。」


    「隻是吾幼弟又有何罪,竟要用太極圖把他化作飛灰,他與你何仇,要遭此慘死之劫!」


    「此等所做所為哪裏有一絲仁者之心,西岐又豈是仁德之主!若非沈大夫拚死相救,恐怕早已兄弟二人黃泉相見!如今老師怎得又反問我之罪?」


    殷郊說完之後,放聲大哭。廣成子臉色漆黑但仍自解釋道:


    「殷郊,你不知申公豹與子牙有隙,他是誑你之言,不可深信。」


    「而那沈信更是欺世盜名之輩,逆天惡賊,此事乃汝弟自取,實是天數。」


    殷郊聽罷之後,卻又搖了搖,大聲的質疑起來,繼續說道:


    「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要死,又是天數,可什麽是天數?」


    「老師說得好笑!如今殷商正是出了沈大夫,他為國為民,正義無雙,誅害除惡,使得天下海清河晏,百姓紛紛讚歎。」


    「反而是西岐,為了奪取天下,不顧百姓怨憤,妄起刀兵,意圖謀反,使得平靜的殷商又起烽煙。」


    「這難道就是您口中的天數嗎?吾看那西岐不過是一群亂臣賊子,老師還請回去,待弟子助沈大夫平西岐之亂,恢複天下平靜之後,再回山請罪!」


    殷郊自下山之後,一路率軍行來,至這汜水關下,所有遇到的百姓,一聽他們是殷商麾下,是相助沈大夫的軍隊,無不夾道相迎,簞食壺漿。


    甚至更有不少壯年,想要從軍報國,相助大夫。


    如此可見,究竟誰才代表著天命!


    「


    逆徒,安敢口出狂言。」


    廣成子聞言,本來還要解釋,可是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隨即反問殷郊道:


    「你可記得發下誓言?」


    殷郊正色回道:「弟子知道。就受了此厄,死也甘心,決不願無視天下聲音。」


    不得不說殷郊還算坦蕩,倒也沒想推脫。


    但廣成子卻忍不住大怒,大喝一聲,冷冷的瞪著沈信,也不顧身份,親自上前要一掌將其劈死。


    但卻還是被殷郊攔住:


    「老師,你不顧天下蒼生之言,一心助那薑子牙,實才是欺心之為,今日若真與弟子交戰,倘一時失體,麵上不好相看。」


    廣成子聽他言語,心中更怒,又是一掌劈將來。殷郊問道:「老師何苦為他人不顧本心,難道沒聽見天下人的聲音嗎?」


    廣成子回道:「此是天數,你自不悔悟,違背師言,必有殺身之禍!」


    「沈信乃是惡賊,狂妄無道,逆天而行,終有死期,你跟著他,當有後悔之日。」


    複又一掌劈來。


    殷郊急得是滿麵通紅,說道:「你既無情待我,偏執己見,自壞手足,弟子也顧不得了!」


    乃發手就還了一戟來。師徒二人戰未及四五合,殷郊就祭起番天印朝廣成子打來。


    廣成子知曉自己法寶強悍,若是被其砸中,必要受傷,隨即心中慌亂,隻得手中掐訣,口中念咒,借縱地金光之法,化為一道金光衝天而起,逃回了西岐轅門。


    至中軍營帳之內,薑子牙趕忙相迎,見廣成子麵色不似平日,連忙問起今日會了殷郊的詳細情況。


    廣成子麵色通紅,強自解釋道:「彼被申公豹說反。被沈信迷惑,吾再三苦勸,彼竟不從;是吾怒起,與他交戰。那孽障反祭番天印來打我;吾故此回來,再做商議。」


    說著又無比的憤恨怒道:「若非那殷郊阻止,貧道早就把那沈信斃於掌下!」


    薑子牙卻是哀歎一聲,露出苦笑的表情。


    果然,果然被我猜中了。


    就知道,此去絕對沒有什麽結果,那沈信豈是那麽好相與的。


    眼下見廣成子也失敗歸來,心中有些感慨,二人正說之間,忽有士卒慌忙來報:


    「丞相不好了,燃燈道長怒氣衝衝的殺奔殷商營帳而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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