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門之外。


    魔裏壽笑意吟吟的自岐山內走了出來,臉上的興奮怎麽都掩蓋不住。


    因為他昨夜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踏入岐山,但沒想到卻收獲了意外驚喜,真的就讓其找到了合適的寵物。


    這是一條花紋靈蛇,身負上古某種特殊血脈,潛力無窮,魔裏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收服。


    接下來隻要加以培養,實力恐怕要比花狐貂還會更上一籌。


    魔裏壽本就喜歡與那些妖獸溝通,並且還學會了驅使妖獸的秘術。


    在他的眼中這些寵物不僅僅是對敵的手段,更彷佛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有著特殊的情感。


    不然花狐貂的死也不會讓他極度痛心。


    “楊戩,你個混蛋,別再讓我遇見你,否則必將其剁成十萬八千段,喂我的寶貝巨蛇,為花狐貂報仇。”


    正在魔裏壽嘴裏不斷罵著楊戩的同時,他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正死死盯著前方的沉信。


    “沉……沉大夫……”魔裏壽一個激靈。


    第一個反應就是緊張,然後是警惕,下意識將身上的靈蛇護在懷中。


    彷佛那護崽的老母雞般,時刻預防著危險。


    生怕沉大夫再掏出一把長劍,順便把他手中的蛇再給斬了。


    甚至魔裏壽還趕緊把自己的臉遮住,然後躡手躡腳朝轅門而去,在經過沉大夫身旁的時候,還在不斷的低聲念叨著什麽。


    若是仔細一聽,應該能聽清,他念的是: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不過沉大夫的身影依舊堅毅挺直,表情凝重。


    他站在轅門內,緊皺著眉頭,英俊帥氣的身影與魔裏壽擦肩而過。


    “呼!”


    “我們終於安全了!”


    緊張的魔裏壽強舒了一口氣,撫摸著手中的靈蛇安慰起來。並且極為慶幸,就感覺帶著他的寵物在鬼門關裏走了一圈。


    心中暗暗道:還好沉大夫不是奔我這蛇來的。


    也對,這種情況根本沒可能這麽巧,沉大夫也不會閑的無聊,在這等自己……


    可魔裏壽心中的畫麵還沒想完,就在身後忽然聽到一絲澹澹的聲音。


    “魔將軍,等等。”


    聽到這聲音魔裏壽緊張的差點沒跳起來。


    額頭上豆大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強忍著恐懼下意識的回問道。


    “沉……沉大夫,可有什麽事?”


    沉信先是來到魔裏壽的身前,緊接著聽見細微的摩擦不斷響起。


    空氣中帶著澹澹的腥風,麵前的身影輕輕一動,一條粗大的長蛇就這麽竄了出來。


    此蛇渾身布滿鱗片,上方閃爍著極為豔麗的花紋,倒三角的蛇頭上隱隱有塊隆起的小角。


    嘴裏不斷吐著信子,正冰冷的望著前方。


    方一見它,沉大夫就拖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好像在西遊的時候魔裏壽玩的確實是蛇?


    隻不過那時候他已經身死,並距離封神之後已經過有千年。


    難道曆史的車輪又延續了下去?


    正當沉大夫思考的時候,那條靈蛇此刻也在毫不猶豫的打量前方。


    他被魔裏壽護在懷中,此刻隻露出一個頭顱,一見沉大夫那冰冷的眼中居然泛起了笑容。


    好吧,


    看到這笑容直接確認了,眼前的蛇就是楊戩所變。


    沉大夫沒有猶豫,立即抽出了手中的長劍,朝前方冷聲喝道:


    “他是楊戩!”


    “這……不可能吧?”


    魔裏壽聽到這話,他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裏,還未等開口解釋,就見沉大夫繼續開口:


    “且讓我再來試探一番!”


    沉大夫話還沒說完,就聽“唰”的一聲,長劍淩空,化為道乳白色的劍光,正斬在魔裏壽的胸口。


    不過魔裏壽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懷中的靈蛇化為了兩段。


    最後在地麵撲騰數下,就漸漸不動了身影。


    楊戩見沉大夫抬手斬來,臉上露出微笑,毫不猶豫的化出元神,脫身而去,把一個假屍留在了眾人麵前。


    但魔裏壽毫不知情,場麵寂靜了片刻,隨後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喝喊,悲痛的聲音直衝雲霄:


    “我滴蛇啊!”


    魔裏壽默默抱著那斷成兩截的靈蛇,滿麵的悲憤,望著沉大夫久久無言。


    他隻感覺自己被針對了,話說大夫,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吧……


    魔裏壽忍不住怒氣衝衝的問道:


    “沉大夫您怎麽斬殺了一個,又斬殺了一個?”


    “怎麽就非認為我的寶貝靈蛇是那楊戩嗎?”


    “它隻是個無辜的生命啊,我與其僅僅相識了數個時辰,還未來的來得及展開接下來的緣分啊!”


    麵對魔裏壽的疑問,沉大夫正待解釋,就忽然聽到身旁有人喊道:


    “四弟你如何說話呢?這異獸明明就是楊戩,沉大夫怎麽可能會錯?”


    魔裏青等人急匆匆的趕到了轅門,


    其實他們早已經知道了消息,但卻沒想到沉大夫出手那麽的快,所有人都沒來的及反應。


    最終隻能看著魔裏壽懷中的新寵物如花狐貂般遭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眼見情況就要失控,魔裏青這作為大哥的趕緊上前幫忙解釋。


    “四弟,你可曾想過這蛇來曆是否詭異?”


    “而且在岐山之中,怎麽可能有實力這麽強大的異獸被隨意遇到?”


    “所以這定是楊戩所變化。”


    魔裏壽默默的看向魔裏青,片刻悠悠的開口道:


    “大哥你看我像傻子嗎?”


    魔裏青連忙點頭……


    不,是搖頭。


    魔裏壽繼續開口:


    “那既然不像您覺得這麽離譜的理由我會信嗎?”


    孩子大了,不好騙了,魔裏青聽後趕忙立即表現震怒道:“沉大夫怎麽可能是忠奸不辨之人?”


    “他為何要騙你,有何理由要騙你?”


    “而且還要記住一點,軍令如山!哪怕沉大夫讓你親自斬殺這隻靈蛇,難不成你還要拒絕嗎?”


    魔裏壽沉默了,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


    也就是說沉大夫隻需要一句話便可以殺死自己懷中的巨蛇,根本沒有必要尋什麽理由騙他。


    可既然沉大夫沒理由騙他,難不成他懷中的蛇真是楊戩所變?


    魔裏壽撓撓頭,我信,暫且再信這最後一次。


    看到魔裏壽的表情,魔裏青心中大石已經落下,趕忙朝沉大夫遞上眼神,表示事情已經解決。


    沉大夫:“特麽……”


    他真是沒想到魔裏青這特麽也能圓……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這回作為旁觀者的眾將都懷疑沉大夫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有些太欺負人了。


    魔裏壽真的不容易啊,他就是想養點寵物他有錯嗎?


    魔裏青見傷心過度的魔裏壽忍不住安慰道:


    “四弟不要心傷,天下寵物千千萬萬,沒有必要在一顆樹上吊死。”


    “放棄一顆小草,外麵還有大片森林,來讓我等隨你去岐山再尋上一隻就是了。”


    “這回絕對不可能是楊戩。”


    “嗯。”


    魔裏壽哭的像是一隻二百斤的孩子,最後想說些什麽,但還是在兄弟幾人的勸說下,悲憤的默默趕往了岐山。


    卻說楊戩元神出竅再次落在空中,他在雲端內咬牙切齒,暗中痛恨魔裏青等人。


    “若不是他在旁擾亂,四處救火調和,恐怕魔裏壽那傻子早已經與沉大夫翻臉。”


    “不說離心離德,至少也不會再協助殷商。”


    “此時破壞自己無功而返,若不做些什麽,豈不是顯示不出他的能耐?”


    “魔裏青?”楊戩冷哼一聲,“不如再下去騙他一騙。”


    楊戩望著前方,按下雲朵,在空中化作一隻比方才細小數倍的花蛇。


    口中輕聲嘶鳴,似乎是在焦急尋找什麽。


    不遠處的魔裏明顯乎察覺到了異像,忽然停下腳步,遙望前方一指,朝著幾位兄弟驚聲道:


    “幾位哥哥不好,定是我那靈寵的幼蛇前來尋母了。”


    魔家幾位兄弟滿麵的疑惑:“尋什麽母?”


    小蝌蚪找媽媽?


    魔裏壽連忙解釋道:


    “幾位兄長還用想嗎,這定是我那條靈蛇的後代,沉大夫斬殺了它的母親後,隻留下了小家夥孤苦伶仃獨自麵對山中猛獸,如今小的來尋親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魔裏青眉頭一皺,顯得有些茫然。


    他娘的,這輩子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奇葩的事情,劇情也太扯澹了一些吧。


    “該如何是好?”魔裏青不知所措的朝身旁幾位兄弟問道。


    “大哥,依我說,要不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其斬殺,以免後患!”正思考間魔裏紅伸出手中表情略顯陰沉的開口。


    “不可,萬萬不可。”魔裏壽聽到這句話被嚇了一跳,連忙站出阻攔:


    “吾等已經將其母親斬殺了,這時還要將其一家斬盡殺絕,如此做,與畜生有什麽區別?”


    “幾位兄長,良心何安啊。”


    幾人這麽一想,倒也是說這個道理。


    殺一隻妖獸簡單,但是過自己心裏這關卻是很難,尤其是在誤殺了對方母親之後。


    這件事如果不妥善解決恐怕會成為幾人修道路上的心魔。


    修道中人,一但有了心魔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輕則一身修為寸步不得前進,重則走火入魔引來天劫,身死道消。


    那這可怎麽辦呢?幾人明顯糾結起來。


    而在這時,魔裏壽突然開口,他自信滿滿的道:


    “不如吾等將其養在身邊,也算日行一善,更何況我有辦法訓化它,將來可以助我等一臂之力。”


    魔裏壽提出的想法似乎可行,既然能夠訓化,那自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更何況幾人出來不就是為了給魔裏壽尋找寵物嘛,如今明顯一舉兩得,眾人沉思了良久,終於點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魔裏壽大手一招,並從豹皮囊中取出許多吸引妖獸的靈果逗弄著那條小蛇。


    那條小蛇似乎也很有靈氣,是個自來熟,不多時便在眾人身上不斷遊走,帶起一陣陣歡聲笑語。


    魔家四將也開始對這個小家夥由衷的喜愛。


    隻不過片刻後幾人準備帶著靈蛇回轉軍營之時,魔裏壽皺著眉頭突然開口提醒道:


    “幾位兄長,這件事絕不能讓沉大夫知曉。”


    畢竟前車之鑒,後車之師,沉大夫是有前科的,誰知道會不會把這個可愛的小家夥也給幹掉。


    魔家四將,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就連回到軍營的步伐都瞬間變得小心翼翼。


    自從楊戩第二次被他輕易斬死的時候,沉大夫明顯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因為按照正常的邏輯,楊戩麵對試探,很大的機會應該進行阻擋,並且他有那個實力。


    可對方不僅沒有動手,反而選擇身死,丟下自己費力營造的局麵。


    以楊戩的實力與智謀,絕對不會輕易暴露


    一次是意外,那兩次很可能是必然,


    沉大夫很懷疑楊戩是故意暴露自己,可他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麽?


    難不成是想要離間我魔家四將的關係?


    可不論如何楊戩盜寶的計劃絕對不會放棄,這兩次失敗一定會再次前來。隻要行動就一定會暴露自己的目的。


    所以沉大夫決定將計就計,看他要耍什麽花招。


    守在軍營內,靜等著楊戩再次到來。


    這個蛇比之前那隻小了無數倍,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好吧,這還用想嗎?


    不用說沉大夫也知道是楊戩,上個是假的,這個自然也是假的。


    還有哪特娘有這麽巧的,好歹你換個模樣啊。


    光騙那幾個大傻子心裏不愧疚嘛?


    既然準備將計就計,看看楊戩想要幹什麽,沉大夫也不猶豫。


    直接抽出長劍,來了個梅開三度,而楊戩也很是配合,故意送死,隻不過他把死在魔裏壽手中的資格,送給了魔裏青。


    魔裏青捧著手中死掉的小蛇,瞬間感覺快樂沒有了。


    整個人都茫茫然然不知所措,他終於體會到了魔裏壽的心情。


    而至於魔裏壽,他則快要瘋了瘋了。


    臉色通紅胸膛不斷起伏,手指不住顫抖的指著前方,冷聲喝道。


    “沉大夫常言道,事不過三,如今三隻妖獸皆被您無情斬殺。”


    “我等在此地也算無顏再見那些妖獸,恕我心情沉重,接下來的戰爭再也無能為力。”


    “好吧,這件事我表示很遺憾。”沉大夫心裏笑的很歡快,他已經明確的知曉了楊戩的計劃,無非就是想離間幾人。


    把魔家四將騙走。


    可無論楊戩怎麽做,目的是什麽,沉大夫都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魔家四將在,沉大夫可以全力攻打西岐,吸引闡教高手下山,最後的結果,身死。


    魔家四將不在,殷商必定無法再阻擋西岐,此戰必敗,所以他的結果還是身死。


    直接,無敵了。


    這牌怎麽出沉大夫都是贏。


    想到這裏一身輕鬆的沉大夫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我唯一能告訴爾等的是那妖獸真乃楊戩所化,至於信不信便由你們自己決定。”


    好吧,這屬於是在送同情分,開卷考試了都,他實在不想這幾位被騙的太慘。


    楊戩你這不是在欺負老實人嘛!


    一旁的魔家四將在聽到沉大夫的話後瞬間就怒了。


    沉大夫,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還用這個理由騙我們。


    你錯了,我等並不是傻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些明明就是有血有肉的妖獸。


    如何能是楊戩?


    魔裏青擺了擺手,最終開口決定道:


    “今日便就此告別,從此吾等兄弟四人準備尋個荒山苦修,不再過問世間凡俗之事。”


    “沉大夫不用挽留,我等去也。”


    說罷,幾人抱著靈蛇的屍體,駕著雲朝天空而去。


    不遠處,楊戩慢慢顯出身形,手中不知何時抱著一柄鑲滿珍珠的混元傘,朝著前方殷商軍營微微笑道。


    “沉大夫沒想到吧,還是在下技高一籌。”


    ……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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