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帥帳中。


    沉大夫直接無視眾將的勸說,強大的氣勢瞬間震住全場,讓所有人都為之無言。


    這次他決定要吸取以往的教訓,增強對軍隊的掌控力,絕不能再出現之前莫名其妙被救的情況。


    甚至不準備讓大家自由發揮,萬一莫名其妙來了什麽援兵,或者黃天祥靈光一閃,想出什麽破點子,那豈不是要遭。


    最主要得讓我知曉自己失敗在哪裏。


    所以沉大夫這次準備大搞一言堂。


    他環視四周,緩緩開口道:“軍人的使命,便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我沉信身為大軍的統帥,自然知曉此戰的安危。”


    “但比安危更重要的是國家的統一,百姓不再受苦。”


    “所以縱使前方困頓難行,吾等亦當砥礪奮進,眾將不必勸了,今日,本大夫必然不會再退。”


    沉信說完,便大步朝轅門外走了過去。


    他要給薑子牙送機會,一個殺死他最大敵人的機會。


    如果是被其親自送上榜就更好了。


    當然沉大夫也已經想好了可能會出現某些意外,於是小心謹慎,心中暗自做著對策。


    因為魔家四將的事早已傳遍軍中,並且傳的太過於廣泛,汜水關離西岐倒是很近,很有可能會有援軍前來。


    畢竟這件事情影響很大,讓那些守軍不由得不驚慌,一旦事情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對所有人都是一場災難。


    搞不好會被憤怒的聞太師斬將祭旗,就算來個支援不利,貽誤戰機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所以為了預防萬一,也會派人前來接應。


    但是沉大夫沒想到,前來率軍支援的會是張桂芳。


    好吧,武者的恢複能力還是很強大的,他本以為對方會躺個一年半載,不給自己增加難度,可如今僅僅月餘便已經能夠隨軍征戰。


    雖然是被人扶著來的……


    張桂芳與風林帶著一隊鐵甲騎兵,來到營外,當看到沉大夫的身影後,眼中露出些許慶幸。


    感歎自己來的時間正好,事情的結果還沒想象中的那麽遭。


    不過接下來看到不遠處眾將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了苦瓜臉,並皺起了眉頭。


    “沉大夫,魔家四將之事我與汜水關的韓總兵已經知曉,並已經將戰況上報與朝歌。”


    “嗯。”沉大夫點頭,沒關係不重要,朝歌的人來的沒那麽快。


    張桂芳又道:“我與韓總兵商議,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護著您安全離開,攻打西岐可以失敗,但您卻不能有任何意外。”


    “你來晚了,本大夫已經決定,按照計劃繼續攻打西岐。”沉大夫搖搖頭,略顯可惜的說道。


    “軍令如山,斷不能朝令夕改。”


    沉信說這句話自然是要釘死了,眾人想要勸他離開的想法。


    張桂芳聽懂了,他認真道:


    “沉大夫我張桂芳欠您一條命。”


    沉大夫自然也知曉對方的意思,這是個危險的信號,雖然如今自己感覺勝券在握,但還是要消滅隱患,勸阻一下,於是連忙道。


    “張總兵,你身上的傷並不適合上戰場,手下的鐵甲軍也不適合攻城。”


    “……”


    沉大夫的話打擊到了張桂芳,讓其有些沉默。


    可這些話卻是事實,他心中也清楚,自己前來的意義似乎不大。


    騎兵棄馬攻城?尤其是重甲騎兵,如果有人這麽做那絕對是蠢貨所為。


    至於身上的傷……


    更是張桂芳風林兩人心中的痛,連趕路都要人抬著,更別提戰場衝殺。


    沉大夫的話不由得不讓他麵對現實。


    “或許我等來此是個錯誤。”張桂芳臉色難看的道。


    “沒錯!”


    沉大夫看著張桂芳的這副表情,心中很是滿意。


    在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自己這個好獵手,他準備再繼續突破張桂芳的心中防線。


    讓其自己放棄,所以毫不客氣的道:


    “所以張將軍還是請回吧,爾等留下來沒有任何用處,把大軍的精銳主力保留下來,才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張桂芳長歎一聲,眼中略有些落寞,可就在沉大夫嘴角高興的時候,他又繼續開口了。


    “沉大夫此話是為了讓吾等不犯險境,故意如此,好意末將已經知心領。”


    “什……什麽?”沉信表情有些疑惑?


    張桂芳搖搖頭,冷靜的看向前方,不住的感歎,這種計策太過於明顯了。


    沉大夫見識過自己這連環馬陣,他能不知曉這些騎兵的威力以及作用嗎?


    當然知曉。


    如今這麽做分明就是想要故意保護我等,明知必死之局,激大家離開。


    可我張桂芳會這麽做嗎,您小看我了。


    還未等沉信反應過來,張桂芳就自身旁的副將手中接過長槍,揚在身前,眼中殺氣淩冽。


    “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等雖然無法隨軍攻城,但卻可以在關鍵時刻替大夫攔截敵軍。“


    身旁風林立即抱拳:“願遂將軍之誌,護大夫於左右。”


    張桂芳揚起長槍高聲喝道:“凡吾殷商將士,須守護在大夫身旁,若遇危險,當死戰不退。”


    張桂芳的語氣康慨激昂,如金鐵交鳴般激勵人心,讓人感到熱血沸騰。


    這……


    一旁的沉大夫都懵了,方才自己說了什麽?


    張桂芳又聽到了什麽?


    怎感覺兩人不在一個頻道呢?


    我是真的想讓你率軍離開,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咱們做人能不能簡單一點。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沉大夫還在這裏迷茫,可身旁的眾將與士卒卻是反應過來。


    沒想到沉大夫居然如此的嘴硬心軟,體貼士卒。


    如今留在西岐定是危險中的危險,一但薑子牙有所反應,大軍掩殺之下,在場眾將定會與之玉石俱焚。


    張桂芳率領的鐵甲騎軍,雖然看起來在攻城中無法發揮實力,但卻是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


    可如今沉大夫卻如此貶低,將其說的一文不值,哪裏會真覺得他們會搗亂,明明是愛護。


    不忍大家陷入這必死之局,留給眾人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士卒們不禁感慨大夫愛兵如子。


    知道正常勸說張桂芳等人不會聽令,所以才另辟蹊徑。


    明麵上甚至“嗬斥”,讓張桂芳有理由可以回軍,不至於丟了麵子。


    難怪張桂芳願意誓死效命,甘願守護。


    身後眾將士卒紛紛感激,所有將士舉起手中兵器,齊聲大吼。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英武的聲音瞬間響徹轅門,衝透雲霄,傳遍四野八方。


    沉大夫捂著胸口,氣到爆炸:“你……你們……”


    “啊,嗚……”


    這群人的閱讀理解若是要打分,全都不合格。


    而且沉大夫也沒覺得自己表現的有問題啊,明明說的都是真話,找的理由也很好。


    因為騎兵攻城確實用處不大,張桂芳身上也有傷。


    可這結果卻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


    不過幸好本大夫技高一籌,這次的路都已經被楊戩鋪好了,憑借這些人根本改變不了大局。


    任你再如何準備,在絕對實力麵前也隻能俯首。


    沉大夫想了想,估計此刻薑子牙已經知曉了我的虛實,很快就能率大軍前來攻伐。


    到時候一遇到黃天化,楊戩就毫不猶豫的上前喝罵,他們就會激動異常,黃天化掏出“攢心釘”最後一釘把自己射死。


    絕對沒有人能擋的住。


    雖然他是黃飛虎的兒子,而且也沒有反出殷商,但沉大夫還有機會激他出手。


    不,還不夠。


    甚至不止黃天化,楊戩,什麽金吒,木吒我全部罵上一遍。


    絕對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


    很好,事情計劃的很完美,我已經在腦海中被黃天化殺死一次了。


    沉大夫忽然間有些感慨,以前堅信的一句話,你努力不一定會有結果,但是不努力一定沒有結果。我想,還有在加上一句。


    你努力了,結果一定會有。


    想到這裏沉大夫已經毫不猶豫的率軍出營。


    不過出了轅門沉大夫卻有些意外,話說黃天祥不是說在營外與敵軍決戰呢嗎?


    如今怎麽根本見不到人影?


    四周安安靜靜的哪裏有戰鬥過的樣子。


    沉大夫感覺迷惑不已。


    不過,不重要。


    這個家夥,自作聰明,劣跡斑斑,沉大夫恨不得向黃飛虎退貨,說好的天賜陰劫呢?


    結果就這?


    如今黃天祥不在正好,這樣他就無法出來搗亂了。


    想到這裏沉大夫大手一揮,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見薑子牙了。


    西岐城外的某處山坡。


    黃天祥與黃天化相對而立,兩人收起手中兵刃,仔細的望著對方。


    像,真的好像。


    模樣英武,一身鎧甲氣質不凡,再加上天生神力,這妥妥的就是人間殺星,天上太歲。


    隨著一舉一動,竟然還有充滿智慧,運籌帷幄的氣質散發出來。


    黃天化點點頭,心中感慨,這不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嗎。


    那時他也是這般幾歲大小,身上也如此意氣風發。


    正所謂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黃天化望著那張堅毅的臉,與自己慢慢重合起來,竟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弟弟,你近來好嗎?”


    “好,很好,在義父身旁我學到了許多。”黃天祥笑著,下意識的安慰道:“哥哥這些年你辛苦了。”


    黃天化聽後默默的伸出手,朝黃天祥的肩膀拍去,眼中豆大的淚花終於忍不住落下。


    最後張開手臂,兄弟兩人狠狠擁抱在一起,黃天化破防了,整個人第一次感覺到有親人的感覺。


    在山中,師父雖然也待他很好,但卻教導卻極為嚴厲,甚至由於需要修煉的原因,師父時不時閉關,兩人相見的次數也並不多。


    所以黃天化終日在山野中很是孤獨,沒有人可以真正傾訴。


    直到前幾日師父親口告訴了他的身世,他才是真正有了希望,心中有了期待。


    同樣也終於有了父母,有了兄弟姐妹,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兩兄弟感慨了一番,黃天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這些年府中一切可好?父親母親身體如何?”


    “大哥,這些年你失去了蹤影,父親,母親從未放棄過尋找,多次打探消息,但卻無人知曉。”黃天祥悵然道。


    “母親因此積鬱成疾,身體一直不好,夜裏總是以淚洗麵。”


    黃天化眼中很是感慨:“是孩兒不孝,不能在父母麵前承歡膝下。”


    自上山跟隨師尊學藝以來,已有十餘載,他也是第一次知曉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一旁的黃天祥撇撇嘴,他年齡雖小,但卻對哥哥口中的師父很是不滿。


    其實清虛道德真君的行為說好聽點叫做帶你上山,送其機緣,但說不好聽點與拐賣兒童沒什麽區別。


    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弟子,可以光明正大,上府中讓其拜師,何必不聲不響偷偷將其擄走?


    兩人在敘完舊後,黃天化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沉聲問道:


    “弟弟,你如今怎麽會在商軍的陣營裏?”


    自從得了師父的任務後,黃天化就一直把讓父親棄暗投明的事掛在心中。


    如今弟弟居然來到了西岐,這不就是機會嗎?


    一個解救家人的機會。


    紂王殘暴,失掉天下,西岐仁德,天命當興,這雙方怎麽看都不用想,自是應該選擇西岐。


    不過黃天祥聽到這裏卻是有些忍不住的驕傲,很是認真的道。


    “當然是因為我的義父!”


    “義父?”黃天化有些疑惑?


    “義父是這世界最厲害,最偉大的聖賢,他的名聲在整個殷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在西岐都是小兒止啼的存在。”


    “但義父卻一點也不可怕,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質絕倫,曾在朝歌喝君罵臣,斬妖除魔,救助百姓,又曾在陳塘關空城退龍王,孤身鬥天神,為世界正義發聲,拯救了數十萬人的性命……”


    “你說的這些不是在吹牛吧?”黃天化的語氣有些不善,尤其是看黃天祥提到他那位義父,恨不得眼睛冒出星星,崇拜到天上去,就感覺一陣火氣。


    “不,這不僅不是吹牛,還僅僅是義父傳奇人生的一小部分。”黃天祥崇拜道。


    黃天化驚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完全不可能。”


    他隻感覺自己弟弟被人給騙了,反正這麽多虛幻的事情自己是絕對不信,怎麽可能有人這麽去做,這裏麵的每一件事都與作死沒有任何區別。


    黃天祥力證這些事情上是真的,因為好多事情他都全程參與,是真真正正的見證者,他開口問道。


    “哥哥,你覺得我身上的氣質有什麽不一樣嘛?”


    黃天化想了想道:“好像確實有些不同,你很自信,並且眼神中充滿了智慧,而且很是沉穩,彷佛運籌帷幄。”


    黃天祥笑了笑:“沒錯,這些優點都是自義父身上學到的。”


    黃天化:“你那位義父是神仙嗎?”


    黃天祥搖了搖頭“他不是神仙。”


    “哦!”黃天化嘴角微笑,眼中露出些許不屑,原來隻是個普通的凡人。


    畢竟連仙人都不是再厲害能有什麽能耐。


    可就在他失望的時候,下一秒黃天祥卻緩緩道:


    “他不是神仙但卻勝似神仙,我覺得說神仙都是在貶低義父。”


    “因為他是真正的聖賢。”


    澹澹的話語衝擊著黃天化的心,顯得無比震撼。


    “這……”


    “怎麽可能?”


    聖賢?這世間除了上古三皇,人族始祖誰敢自稱聖賢?


    黃天化隻感覺自己的弟弟在那裏開著玩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既然你口中的義父那般厲害,不知他叫什麽名字?”


    黃天化的想法是,接下來無論弟弟說的那人是誰,反正他也沒聽說過,直接嘲諷,貶低就行。


    反正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親人被騙。


    一旁的黃天祥聽到哥哥的問話後,語氣很是驕傲,毫不猶豫的道:


    “他的名字叫做,沉信!”


    “沉信?”


    黃天化喃喃的自語了幾句,接著便愣在了原地,嘴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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