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來日當獨自進城,隻用親隨十餘人,單刀赴會,看他見吾如何所說!”


    楊戩將沈大夫慷慨激昂的話帶入了西岐軍營,報與薑子牙。


    而毫無意外的,所有人都被其所震撼。


    西岐城內,太鑾等人聽到沈大夫的話後,激動的忍不住跳了起來拍掌讚歎:


    “沈大夫真乃當世之豪傑也!”


    太鑾一蹦三尺高,那模樣就仿佛這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般,頗為興奮的不能自已。


    而他身旁的太顛則是狠狠瞪了太鑾一眼,不滿的搖了搖頭,並口中訓誡道。


    “淡然!淡然!做事一定要淡然,我自小便教你這些做人道理,如今怎麽全忘了!”


    “我等如今受沈大夫之命臥底西岐,牽一發而動全身,也許一點點細節小事就會讓我等萬劫不複。”


    “你何時能學叔父這般,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呢?”


    “唉!”


    太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歎了口氣,表情極為嚴肅。


    “叔父,我錯了。”


    被訓斥的太鑾興奮的表情被打斷,低下頭顱,感覺十分懊悔,甚至有些局促。


    叔父說的對啊,我等現在已經是沈大夫的麾下了,再不能如以前輕易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否則被有心人察覺,自己的安危或許無所謂,但是若壞了沈大夫的計劃該如何是好?


    太鑾心中開始了自責,虛心接受批評,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難道叔父您不為沈大夫所說的話激動嗎?”


    太顛沉默了片刻,然後道:“當然感到激動,不過老夫早已經見過無數的大場麵,走過的路更是比你吃的鹽都多,怎會做出你那般輕浮的表情。”


    “……”


    太鑾下意識的指了指叔父的方向小心道:


    “可叔父,我明明看到你的手在顫抖?”


    “你看錯了!”太顛毫不猶豫道。


    太鑾很不懂事的追問起來,因為他懷疑自己的叔父撒謊了,鍥而不舍的道:“那您的腳為何也……”


    太鑾的話還沒說完,太顛臉色瞬間大變,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閉嘴!”


    “這個不是重點!”


    emm……


    叔父,說好的山崩於前麵不改色呢?說好的淡然呢?


    您現在的表情好像不比我方才誇張多少,太鑾心中忍不住的誹腹。


    不過好在他雖然有些莽,但還很清醒,在如今這種實力對比下,頂撞自己叔父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太鑾很明智在叔父砂鍋般大的拳頭,即將砸在臉上之前,飛快躲在一旁委屈的默默閉嘴。


    直到過了好半晌,眼見叔父的氣消了不少,他才敢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


    “叔父,您覺得沈大夫真的會單刀赴會獨闖西岐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乎到兩人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不過太鑾心中明顯是相信沈大夫有勇氣敢前來的,但是心中又極不希望沈大夫真的出現在西岐。


    這種複雜的感情,一瞬間極為的矛盾。


    而太顛聽後,繼續恢複了淡然的模樣,他抬起身旁的杯盞,品了一口茶水,反問道:“你覺得呢?”


    問題又被扔了回來,但太鑾心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沈大夫為人最重信義,他既已經慨然應允,並準備單刀赴會。


    那必定不會失信於人,所以獨闖西岐,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


    其實他更知道這種危險對沈大夫來說已經是常態,因為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無不危險萬分。


    百騎劫周營,孤身破崇城,斬候虎,擒妖孽,這一幕幕都是令人心中為之震撼的事情。


    世間若有一個人真的什麽都毫無畏懼,在百萬軍中閑庭信步,刀劍臨身也隻是淡然一笑,視生死而無畏。那一定會是沈大夫。


    太鑾很是自信。


    “叔父,我等已經投靠了沈大夫,並棄暗投明,今日之事絕不可袖手旁觀。”


    “當然不能。”太顛點了點頭,同意侄兒的看法。


    沈大夫的人格魅力實在太大,哪怕太顛並沒有與其真正麵見的交談過,但其做的每一件事卻都足夠讓世間之人佩服不已,令他佩服不已。


    太鑾更是相信,在沈大夫的麾下,自己得家族一定會更加輝煌。


    所以他決定要做些什麽,太顛用手慢慢的敲著桌子,默默的等待,直到杯中的茶已經飲盡。


    忽然,府外傳來人群不住的吵嚷聲,一群西岐的官員與將領陡然出現在府外。


    遠處的丞相府前,某處秘密角落,哪吒等人也正在互相低聲細語。


    沈大夫單刀赴會的事情影響太大,而且又知道到了西岐將要在宴會上暗害義父,他們怎能不急。


    沈大夫這番所為,雖然自己無所畏懼,但薑師叔那邊可不好處理。


    如果西岐真的想要動手的話,那藏在府外的幾十名刀斧手,就隨時有可能要了義父的性命。


    不過事情也不是絕對,有一點優勢則在於西岐內的眾多百姓。


    沈大夫為萬民求雨,乃是福澤蒼生之舉,而比鬥的結果更是天下傳揚,以至於如今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情。


    西岐剛剛宣布自己鬥法失敗準備出城投降,結果轉頭就誆沈大夫進城,將其斬殺,那西岐的形象也就徹底沒了。


    最重要的是會失去民心。


    而如今要不要借此機會動手的決定權,一切都在薑子牙手中。


    至於哪吒等人身為西岐將領的中堅力量,又是闡教弟子,親信中的親信,自然有機會影響師叔的決定。


    “大哥,此事你有何想法?”哪吒將目光落在一旁的金吒身上,試探的問道。


    金吒沉吟了半晌,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此事看來需要從長計議,那惡賊崇黑虎如今頗受師叔倚重,明日義父若是進城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哪吒很想說他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出口,怕大家過於震驚。


    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有人好意思說出口,金吒與木吒等人,因深受哪吒的影響,幾乎同時把沈大夫當做了榜樣。


    又因為今日這單刀赴會的舉動更是佩服不已,少年人最崇敬英雄,因為他們也有同樣的夢想。


    見到大哥與三弟猶豫不言,木吒直接振臂一呼,站起來開口說道:


    “如今我等一邊是師恩,一邊是義父,難以取舍,但人有親疏遠近,事有輕重緩急,義父如今命在旦夕,當然要想辦法出手救援。”


    “依我看不如先將那幾十名刀斧手控製住,以防不測。”


    沈大夫若是在現場,此刻定要抽出腰帶,給幾人一個“愛”的洗禮。


    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簡直就是坑爹。


    可惜沈大夫不在現場。


    一旁的哪吒聽後也懵了,他還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勇的人,而且還得多費些口舌,說服自己的兩位哥哥。


    可如今似乎情況有些不對,他真沒想過,二哥居然與自己是同道中人。


    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眼見這個時候,哪吒嘴角一笑,卻有些不急了,連忙在旁開始默默的拱火道:


    “二哥,這個可不敢亂說啊。”


    “這可是那惡賊崇黑虎在師叔麵前獻的計謀,我等怎麽能出手破壞,若是得知那惡賊,哥哥很可能會得罪他,這可不好。”


    “大哥你看我說的對不?”


    哪吒在那裏搖頭晃腦,露出一副心思單純想要攔住哥哥,不要衝動的模樣。


    但是轉身就朝金吒問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對?”


    “對個屁,他崇黑虎算個屁!”金吒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皺起了眉頭,露出一副惡心的模樣,顯然是被氣到了。


    因為金吒根本沒有將崇黑虎放在眼裏,這種無恥之輩,連入他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要忌憚他了。


    他知道今天不應該沉默,作為人子若是讓那些奸佞當著他們的麵把自己的義父害了,那還有何臉麵去麵對父母。


    麵對天下人。


    更何況,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他的弟弟也會出手,身為兄弟,本就應該同心協力,怎可離心!


    金吒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他倒也挺支持木吒的想法,環視了片刻,金吒麵色肅然,冷聲開口道:


    “師尊派我等下山,是為了輔佐師叔,輔佐西岐成立一番功業,但如今小人頻出,不斷在師叔麵前進獻讒言,若是任由其肆意妄為,實則是斷送了西岐未來。”


    金吒走到兄弟二人身前,眼神中發自內心的堅定:


    “更何況義父心懷蒼生大義,乃至仁之聖之輩,怎可讓他壞在小人之手。”


    一瞬間,哪吒兄弟三人的目標達成了一致,那就是絕不讓崇黑虎毀掉西岐,更不會讓義父為此出現危險。


    ……


    而此刻大家口中的惡賊崇黑虎,正在閑情逸致的與人對弈,笑吟吟的臉上說不出的高興。


    就差換個新衣裳,出門放個炮了。


    隻把對麵下棋的南宮適殺得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不來了,不來了!”


    “曹州侯你也是太過分了,明知道我南宮適棋藝不甚精通,偏偏尋我來下,屬實不夠地道!”


    一旁的崇黑虎還沉留在贏其棋的喜悅中,聽到南宮適的抱怨,心中忍不住暗道:


    “廢話,老子就是知道你的棋臭才找的你,你是西岐的倒數第一,而我是倒數第二,不找你找誰?


    這叫專業對口。


    “而且我就是為了體驗勝利的感覺,你若是棋藝高超,誰跟你玩?”


    當然崇黑虎可不敢把這些心裏話說給南宮適聽。


    否則他會少了唯一一個比他棋藝差的人才。


    而這時南宮適似乎也沒有理解崇黑虎心中所想,反而是率先轉移了話題。


    口中詢問道:“不知曹州侯,沈信若真的敢來西岐,應當如何?”


    崇黑虎麵帶自信的道:


    “若那沈信真的敢來,丞相已經有了布置,南宮將軍便率軍埋伏在西岐城下,某與武吉將軍各人領一軍伏於相府之外。”


    丞相到時率杯,準備廝殺;如無軍來,隻於庭後伏刀斧手五十人,就筵間殺之。”


    南宮適聽罷哈哈大笑:“曹州侯好計,定能讓那沈信身死於西岐,定是神仙也絕難逃脫。”


    兩人在府內互相虛偽且肉麻的誇獎了一番後。


    計會已定。


    次日,天剛蒙蒙亮,薑子牙便令人於西岐城牆處遙望。


    不多時,隻見城外一隊人馬匆匆而來,身旁護衛隻數人,一麵紅旗,風中招颺,顯出一個大“沈”字來。


    騎兵靠近城牆,見沈大夫錦衣袖袍,坐於食鐵獸之上;傍邊黃天祥手捧寶刀,身後跨著乾坤弓,震天箭;


    八九個軍中精銳壯漢,各跨腰刀一口,徑直往西岐而來,此刻已經到了城門之下。


    薑子牙心中驚疑,一揮手,便率領眾將迎出城外。


    當沈大夫出現的那一刻,西岐城內早已經四方雲動。


    圍繞著受降之事幾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起來。


    而且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百姓之內散出傳言,說薑丞相要率軍將沈大夫斬殺在西岐。


    一瞬間這個消息傳出後,更翻起滔天駭浪。畢竟這乃是天大的事,西岐不僅賭鬥失敗,勾結妖怪,如今更還有矢口毀約,暗下黑手。


    簡直就成了一個大新聞。


    就連剛剛進城的沈大夫都明顯感覺到了不對。


    話說,薑子牙要陷害我的事,是哪個王八蛋傳出去的?怎麽百姓們看樣子似乎是在支持自己?


    不對,不正常,這裏麵定有貓膩。


    因為按常理來說,這畢竟是西岐機密中的機密,想要殺我更不能走漏任何風聲,怎麽可能一夜間會讓全城的百姓知曉呢?


    沈大夫眼下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如果任由消息這樣傳播的話,薑子牙還怎麽下手?


    這不是純純再給自己增加難度嗎?


    沈大夫此刻的表情明顯有些奇怪。


    而一旁的黃天祥也注意到了眼前的情況,他的表情更加奇怪,尤其是盯著城門處,片刻後心中猛然一沉,警惕的大聲喊道:


    “義父,大事不好,速速撤離,城內有埋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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