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設定成溫泉浴室的休息間和普通浴室沒什麽區別,甚至還有一個麵積不小的更衣間,裏麵掛著雪白的浴袍、浴巾,供休息室的使用者使用。(.)


    三個人都是男的,楊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始的時候,他一度受林雨誤導,以為海螺和喬是那種關係。但相處久了,楊津就發現喬根本就是把海螺當孩子養,隻是教養的方法不太對頭。


    楊津大大方方地脫光衣服,用浴巾在腰上圍了一圈,然後就跟喬和海螺進了浴室,簡單衝洗後坐進浴池。


    海螺心思純淨,看到楊津進來也沒多想多問。


    喬卻是看了楊津幾眼,問道:“你怎麽沒和芋頭一起?”


    “他沒有邀請我。”楊津信口答道。


    “對了,芋頭怎麽不和我們一起?”海螺後知後覺地問道。


    “莉莉也沒和我們一起,不是嗎?”喬答道。


    “莉莉是女人,當然不能和我們一起洗澡。”海螺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把芋頭也當成女人就好了。”喬敷衍地答道。


    “我建議你最好別那麽幹,就算真那麽想也最好藏在心裏,別讓他知道。”楊津不動聲色地接言,“真的,把他當貓當狗都好過把他當女人。”


    “被形容成貓或者狗難道會比形容成女人更好?”海螺不解地問道。


    “說他是貓是狗,他不會當真,但說他像女人,他會。”楊津聳了聳肩,“其實沒什麽不好理解的,你說一個女人像男人,她也一樣不會高興,哪怕她是個蕾絲邊。”


    “蕾絲邊是什麽?”海螺愈發不解。


    “女同性戀。”喬答道,然後向楊津說道,“我以為形容一個女人像男人是一種讚美。”


    “更多人會認為那是雄性崇拜導致的性別歧視。”楊津直視喬的雙眼,淡然答道。


    “你還是個‘女權’主義者?”喬笑了。(.)


    “我隻是尊重我的母親。”楊津略有不快。他聽得出來,喬在試探他,但目的不明。


    喬卻微微挑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愛說話的,沒想到你還挺能說。”


    “我其實挺愛說話,至少比林雨愛說,隻不過我們不熟,而且無話可說。”楊津麵無表情地回道。


    “確實,我們之間缺少交流。”喬點了點頭,“我其實並不想讓你加入這個團隊,即使你有一個神奇的……惡魔。事實上,太早進入內城對新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內城的氛圍比外城更加殘酷,戰鬥也比外城激烈得多,把你這種連殺人都還沒有學會的新人送進內城,就好像把一塊小鮮肉丟進了狼窩。”


    “狼這種生物其實是很有秩序的。”楊津說道。


    “遺憾的是,內城的狼群太多,狼群和狼群之間可不會講究秩序。”喬答道,“你也不用說芋頭,他和你不一樣,他……”


    “你是想讓我退出?”楊津直截了當地問道。


    “是的。”喬點了點頭。


    不等楊津有所反應,一旁的海螺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哎?”


    喬立刻抬手拍了拍海螺的腦袋,示意他暫且閉嘴,不要插話,然後繼續向楊津說道:“你應該在外城待足三個月,徹底適應遊戲場和這裏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在現在這種連打架都不會的時候就進入內城。”


    “如果我留下……”楊津笑了笑,“芋頭也會留下,信不信由你。”


    “你這麽自信?”喬再次挑眉。


    “這不是自信,這是了解。”楊津繼續微笑,“我了解他,雖然不包括殺人的那部分。”


    “那難道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喬問道。


    “我不覺得那部分有多重要,我又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好才對他著迷。”楊津愈發肯定喬是在試探,“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超人,更不是蝙蝠俠。他是否做過壞事,殺了多少無辜的人,與我並沒有關係。說真的,他已經夠糟糕了,任性,頑固,陰狠,殘酷,記仇不記好,翻臉就無情……這樣糟爛的性格比他是不是殺手、殺人狂魔更讓我頭大。”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


    “真正的愛,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好,而是明知道他是這麽的不好,你卻依然想和他在一起。”楊津一本正經地答道。


    喬沒有接言,這讓楊津覺得他對林雨果然並不了解,對林雨的往事也知之甚少。


    一旁的海螺卻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口,“你明明是個男人,為什麽還會喜歡男人?”


    楊津被問得一愣,但馬上就想起一個最合適的說辭,立刻故作深沉地說道:“與其說我喜歡男人,不如說我喜歡的人恰好是一個男人。”


    “啊……”海螺雙唇微張,一臉訝異,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段“名句”。


    “別用瞎話糊弄小孩子,他會當真的。”喬馬上皺眉,“同性戀雖然有先天後天之爭,但歸根結底不過是基因異變或者染色體不完整。可以說,你出生的時候,你的性向就已經決定了,所謂的後天改變,不過就是身體的潛意識得到解放,從道德和傳統的壓製下掙脫。”


    “你覺得同性戀是病?”楊津並沒把喬的話放在心上,但他覺得林雨會很在意,如果喬真覺得同性戀是一種病態,那他就要考慮勸林雨和喬分道揚鑣了。


    “性別認同障礙。”喬答道,“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講,患有性別認同障礙症的人也是同性戀的一種,雖然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他或她其實是標準的異性戀。當然,還有一種心理上的同性戀,比如既想變成女人又想和女人戀愛的男人。這種極品我們暫且不論,總之,性別認同障礙症在相當一段時間被認為是心理問題,但隻要研究患者的染色體就會發現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存在諸如染色體發育不完全之類的問題,所以現在的醫生才會建議患者用變性手術進行解決——因為它本來就是生理問題而非心理問題。事實上,醫學界很久以前就有過一種假說,認為性別並不是在卵子受精時就已經決定的,直到胚胎階段,決定性別的兩種染色體在子宮環境的影響下或顯或隱,性別才逐漸清晰……”


    喬明顯掛上了“科學家”光環,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讓人額頭冒井字的話題。楊津幾次想要打斷都沒成功,轉頭看了一眼海螺,發現他的眼睛都已經直了,明顯被喬說暈了頭。如果這是漫畫,他的眼睛肯定已經變成蚊香。


    最後,還是喬自己意識到了冷場,遲疑地看了楊津一眼,“我好像跑題了?”


    “我不知道。”楊津歎了口氣,“我已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了。”


    “好吧,言歸正傳。”喬這樣說著,但再開口依然是之前的話題,“像林雨這種情況,我覺得是基因異變導致的一種返祖現象。”


    ——你還能再扯一點不?


    楊津徹底無語。


    “說到底,人類的祖先並不是猴子而是草履蟲,而早期的生物是不存在性別這種概念的,所有的生物都是雌雄同體,自然也沒有什麽……”


    “喬,咱們能不說這麽複雜的話題嗎?”海螺用可憐兮兮的聲音問道。


    喬微微一怔,接著就清醒過來,“抱歉,我職業病犯了。”


    說著,喬抬起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仿佛在幫自己恢複理智。


    楊津默不作聲地看著喬,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起瘋狂淩虐決明子的莉莉,在現實世界裏濫殺無辜的林雨,以及至今沒看到劣跡但怎麽看都不會覺得正常的海螺。


    或許和他們在一起真不是個好主意,楊津這樣想著,卻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很危險,很瘋狂,但絕對不會無聊。


    喬沒再和楊津說話,在水裏泡了半個小時後就把溫泉浴室換成了沙發、茶幾組成的會客室,並把林雨和莉莉也叫了過來。


    “休息得差不多了,說一下正經事吧。”喬開門見山地說道,“接下來,我們就要為進入內城做準備了。每個人都要購買一套中級防護衣,綜合性防護的那種就可以,高級的當然更好;再買一個中型存儲器,開啟地圖構建功能和聲像攝錄功能,最好是把中型存儲器所能具備的功能全部開啟;身上的所有裝備都要進行真名綁定,尤其是平時不收入存儲器的,寧可以後隻能被係統回收也不能讓它被人偷走;還有……”


    “還有?”莉莉忍不住插言,“光這些我就覺得我得賣身去賺生存點了。”


    喬沒理莉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存儲器裏要留出至少一萬生存點,內城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沒有生存點你就隻能睡在街道上,等著被其他人搶劫。再有最後一點,盡可能多地收集一些小型防護道具,比如戒指、護腕、護身符什麽的,總之,盡一切可能把自己武裝到牙齒。對了,獎章的事我就不囉嗦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再把那東西賣掉。”


    “喬。”喬話音一落,林雨就馬上開口,“在訓練室的時候我就想問你,內城是不是很危險?我指的不是內城的遊戲場,而是內城本身,你特意讓我們練習巷戰總不會是沒原因的吧?”


    “我說過,一旦進入內城,你們就會懷念外城。”喬漠然說道,“外城雖然單調乏味,還有著這樣那樣的束縛,但無論如何,當我們走在外城的街道上,我們都不會擔心被殺。”


    “啊!”包括林雨在內的四個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隻是程度有所不同。


    “芋頭猜的沒錯,內城很危險。”喬深吸了口氣,“而且最危險的不是內城的遊戲場,而是內城的人,我們的同類,同胞。”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本章的所有理論均為胡扯,請不要太過當真。


    另:晚上還有一更,至少我這樣相信。(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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