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但陸壓,華澄等人也感受到後麵那絕大的力量,可是瞬間把他們打的形神俱滅的力量。十一人玩兒命的逃跑,什麽都不要了,所有礙事的結構全都拆散,反正他們現在的自旋靈魂完全承受的了高速的衝擊。


    然而,攻擊的速度太快了,完全是極振的速度,而且又像一張大網似的鋪天罩來,陸壓等人怎麽也比不過。玄河五老也失算了,這一次人類方麵的聖者似乎完全沒有解救陸壓等人的意思,五老的力量毫無阻礙的按到陸壓的身上。


    危機時刻,陸壓心裏狂怒,他感到了被人像玩偶一樣擺弄的恥辱,在地球的時候,他被人算計過,但他並不生氣,因為那時候元始伏羲等人雖然算計他,卻是有他們為利益、為**這種目的的,而此時,陸壓感到自己就是玩偶,那些攻擊自己的人是為了控製而控製,要不然,把他億萬裏迢迢的弄到玄河,又吹口氣殺死,這算什麽?!


    陸壓不願再逃,他不願意被別人當玩物一樣耍來耍去,刹那間,他反身衝向追在身後的衝擊波。


    華澄蒽菲等人反應也算靈敏,但這種速度下,毫厘之差,相隔萬裏,眾人一愣發現陸壓回衝的時候,他們依然飄過億萬裏之遙,隻覺得後麵的衝擊波一滯而停。


    玄河五老在暴怒中全力一擊,卻不見人類聖者接招,他們心裏一沉,肯定是上當了!


    果然,幾乎在他們出擊的同時,一道波動信息通過特殊緊急渠道傳入引弦器中:“在突出部左右根部鎮守的兩位玄河都督突然命令部隊撤下防線,而後兩名都督獨自後撤了數萬光年,裸猿部隊在根部形成突破,人類真正的主力已經像中心匯合,突出部內所有聯盟力量將被包圍!”


    玄河五老齊齊一震,又齊齊大怒!上當了,他們同時拋開對陸壓的攻擊,二長老和鱗臉三長老一組,紋臉四長老和五長老一組,聯手甩起宇宙波紋,向鎮守左右根部的那兩個玄河都督繞去,去震開控製那兩個都督的人類聖者力量,而大長老責迅速發出一係列的命令,命令突出部前方的部隊後撤,內衛部隊向突出部根部方向支援,以求穩定防線。


    玄河五老可不知道人類那邊,流弦聖者已經加入,它們仍然以為人類一側隻有宏音、天洄和納一三名聖者,依大長老的估計,此時此刻,裸猿三聖者中,應該有兩個控製兩名玄河都督,另有一名在作和自己一樣的事,調兵遣將!


    因而,己方兩位長老去解救一名都督,該是十拿九穩的事。


    然而,他錯了,人類不再是三名聖者,而是四名聖者,人類防線內側,引弦器中,宏音和天洄一組,納一和流弦一組,各控製著一名玄河都督,這玄河都督乃是玄河人中的最高級將領,都是獨當一麵的大員,修為自然不低,肯定不比紫袍軍的部長差,和陸壓他們相比也隻高不低,可是在兩名聖者的纏繞控製下,就像兩個喝醉酒的懶漢,胡言亂語,人事不知。


    在這一次總共之前,人類四名聖者曾經合力計算了時間漸線,對五長老的反應已然算計入骨,此時,四名聖者有如先知先覺一般,在玄河四名長老的弦振蕩到來之前,突然放開兩名都督,然後集中全力,振蕩起宇宙波紋,向玄河長老的弦振蕩迎頭痛擊!


    無聲的振蕩猛然爆開,兩個玄河都督還沒清醒,已然化作飛灰,左右兩處振蕩較力的地方,數百光年方圓的空間被刷成純淨的一片。


    一次對攻之後,人類四長老悶哼一聲,隨即張眼相視一笑,顯然是大占便宜。


    淩微係統引弦器內,大長老已然怒發衝冠,誰也沒想到人類居然多出一個聖者,己方與他們對撞的四名長老中,還已然有兩位帶傷,一撞之下,幾乎全軍覆沒,二長老至五長老個個重傷,靈魂漩渦差點兒被反饋力撕碎,之前已經有傷的三長老四長老此時已然入定療傷,修養殘破的靈魂。


    很快,大長老的憤怒轉變為焦急,消息傳來,又有四名玄河軍官命令部隊撤離防線,而且自己首先逃走,大長老心裏一寒,現在力量已經失衡,再頑抗下去隻能是全軍覆沒,大長老也是當機立斷,命令淩微係統首先撤退,撤到突出部底部的中心,卡住全軍撤退的通道,然後整個突出部內的聯盟力量,全都撤退回玄河星域內部。


    一時間,風雲突變,局勢鬥轉。


    當得知自己的命運被係在意識弦上之後,陸壓本就對萬事萬物抱著一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該死即死,應活則活,何必苦苦奔逃,有如豬犬?!


    前方,數百萬根急速抖動的弦就是一條條無堅不摧的長鞭,就連它們甩動帶起的餘波都充滿毀滅的氣息,掃平片片星空,而且,極振的速度讓被它們毀滅的一切都不知道自己已被毀滅的現實。


    陸壓雖然掉頭麵對,但並非坐以待斃,聖者也不是宇宙的主宰,甚至,他們僅僅是比陸壓更強大那麽一點點兒的奴隸而已,一切未脫離的生物,他們的動作就談不上超越規則的靈動,總會有漏洞的!


    星空中景象處處不同,但韻律相仿,在非均勻膨脹宇宙中,物質分布的韻律總和始動弦圈圈旋張的規律有那麽隱隱約約的聯係,似乎,在宇宙爆發,始動弦剛剛甩出的那一刹那,就決定了宇宙的這番景象。


    陸壓此時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僅僅是聖者們的一浪攻擊,無論是現在的陸壓,還是聖者,他們的攻擊絕沒有隻有一波的時候,而玄河五老發動攻擊的時候,是以人類聖者為目標的,這第一波,也是唯一的一波攻擊雖然氣勢洶洶,實際上卻是全無後勁。


    在馳來玄河星域的最後百年中,陸壓和蒽菲,幾乎時時刻刻在合奏他們依照星空景象譜出的奇妙曲子,那縱貫宇宙處處的神奇韻律早已經深深的刻在陸壓的心裏,此時的陸壓並不知道這放之寰宇皆同的奇妙韻律就是被無數的高級生命所忽略的,宇宙最高規則之一的,弦速漸變律!


    生死關頭,自己從前掌握的一切,什麽空間點,什麽波紋攻擊已經全然無用,陸壓所有的心神集中在撲來的攻擊上,靈魂在極速運轉著,高速撥動四周的弦,蕩起的波紋將首先撲到的振蕩波中和掉,陸壓的本體已然散去,高速的靈魂將直接麵對數百萬弦鞭的洗禮。


    弦速漸變律,在無比遙遠的從前,當始動弦從始動點甩出的那一刹那,這個天則就在即將誕生的宇宙中確定了。


    始動弦的速度在甩出的那一刹那,角速度最快,然後,是一個極為緩慢的減速過程,直到現在,始動弦的外端點,相對於宇宙中心始動點的角速度,也就是“時間漸線”的角速度,已經減弱到相對於當初十分緩慢的地方,而始動弦外端點的線速度卻還在向它的極至進發。始動弦的角速度和線速度的變化規律,形成一個特定的函數,這個函數,就是弦速漸變律。


    這個函數,叫法有很多不同,在地球,很多人隱隱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在那裏有著新的名字——“熵”。


    在這個宇宙中,物質在無主動意誌控製的時候,也就是說沒有生命有意幹擾的時候,他們的自組織規律和衰變、散發的規律,在本質上都依照弦速漸變律,在現象上標識著時間的意義,宇宙中物質的分布,物質的自然流動、聚合,無不依照這一規律。


    現在,這一規律正以樂曲的形態在陸壓的意識中反複流轉,數百萬以極振速度揮至的弦鞭根本無法在感知上辨識,陸壓唯有靠感覺,那種在“流熵曲”中浸染過的感覺,“流熵曲”就是他和蒽菲最後編訂的星空之樂,凝練著弦速漸變律的音樂。


    早已失去玄河五老控製的百萬宇宙波紋,已經開始依照弦速漸變律衰減自己的振蕩和速度,它們的相互距離、隊形也由五老控製的密集攻擊陣向自然的疏密相間分布轉變。


    陸壓集中精神,伴著印在靈魂中的“流熵曲”感受著整個弦潮的整體走向,然後憑著感覺向弦潮的一點一頭紮去!


    一刹那,弦的怒潮卷過陸壓的位置,沒有後續力量的它們,速度和波動都在急遽的衰減,又向前滾動了一、兩光年,終於平息散逸,然而他們帶起的波紋振蕩波卻向四周衝蕩了十幾光年的範圍……又是一片明淨的空間。


    華澄、蒽菲等十人發現陸壓調頭後,急忙減速回返,但他們速度太快,調頭成功時已然和陸壓隔開三、四光年的距離,這十人全都是靈魂裸奔的狀態,他們正好避開了弦潮的浪頭餘波,剩下的振蕩波已經傷害不到他們,被輕鬆的中和掉。


    老少十人臉色青冷的飛馳回陸壓掉隊的地方,無比空曠、明淨的空間中,一團灰青的靈魂安然的轉動著……


    玄河人完全潰敗了,長老會的淩微係統僅僅在突出部根部堅持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逃向了玄河星域深處,放棄了突出部內聯盟部隊撤退的通道,從突出部根部兩邊衝擊而入的人類大軍迅速掐斷了通道,整個突出部已然向一個瘤子一樣被人類完整的割了下來,還滯留在突出部內六十多億的各種族聯盟軍隊,完全被包圍!


    玄河五聖者齊齊帶傷,而且還很嚴重,在一定時間內,已經不可能製衡人類的四位聖者,異類聯盟所有還有勇氣頑抗的將領,都被四大聖者像撚螞蟻一樣的輕鬆撚死,沒過多少日子,六十多億聯盟殘軍,全部投降。


    傳說在種族聖戰開始的時候,無論是人類還是異類聯盟,對待俘虜的做法都很殘酷,也很簡單,就是千方百計的殘忍弄死,可是,隨著戰爭的持續,這種簡單而野蠻的做法也在慢慢改善,這種改善導致雙方在戰爭中投降的幾率大為提高。


    六十億的異類戰俘,絕大多數是三級生命,還有為數不少的三級頂層生命,這些戰俘由聖者流弦率領十億人類押解向二線,不久之後,將有六十個新的演化星域——人類的訓練場誕生……


    “阿鉎啊!你楓爺爺我可帶你不薄啊!你看看這些日子,你說去哪兒,我可都無怨無悔的跟著,你說去偷玉碟,我就去了,你說要毀玉碟,我也聽話的毀了,哎,你說說我跟你這段日子得到什麽好處了?什麽也沒有!你虧不虧心啊?……你看,你笑了,虧心了不是?所以,你就告訴我,你怎麽鑽過那個弦潮的?我怎麽想也不可能啊!你一定有什麽辦法兒,快著點,教給你楓爺爺吧……你!你說話啊!就知道和蒽菲吹曲子!以後有的是你們吹的時候!你倒是說話啊!!”


    陸壓憑著感覺賭大運,在弦速漸變律的感覺中,弦潮的有些地方出現了稀疏的地方,陸壓就是選了個亂弦稀疏的方位紮了過去,至於能不能躲過,那也隻有聽天由命,隻不過躲過的幾率會比亂躲大許多罷了。


    十人看陸壓無恙後,都鬆了一口大氣,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命運似乎結合在一起。


    凝聚出本體,十一人繼續向玄河中心的位置衝去,一路上,華楓越想陸壓躲過弦潮的能耐,就越是心癢,不住的追問,而陸壓笑而不答,隻是一遍遍的和蒽菲彈奏那首“流熵曲”。


    他們彈奏的樂器是宇宙的弦,彈奏的手是自己的靈魂,一遍又一遍,飽含著弦速漸變律信息的波紋圈圈蕩開,最後,連鼓噪不停的華楓也平靜下來。


    “流熵曲”拂過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歸於自然,一切都歸於安寧……


    貝斯科絲佩斯正在宇宙中驚恐的逃竄,就在不久之前,一種無力的感覺瞬間攫取了他的身心,心裏燃起莫名的**,就是想要去一個地方,就是想要改變方向,又完全不知道為什麽要改變,那種無法抗拒的**似乎直接在靈魂中冒出來,完全無法控製!


    但很快,那種感覺消失了,身體、思維又回到自己控製之中,貝斯科沒有有機的身體,沒有冷汗可流,但他的靈魂卻在不停的瑟縮,“一定是,一定是聖者!他們終於盯上我了!”


    貝斯科一時間有些迷茫,雖然不知道聖者為什麽又放過了自己,但落在聖者的眼界內終究不是好事,自己該向哪裏逃?下意識的,貝斯科穿梭的方向不再是陸壓等人所去的玄河中心,而是向自己位於突出部根部附近的大實驗基地飛去。


    同樣在發抖的,還有玄河中心的神皇,剛才他也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所虜獲,就是想和貝斯科先生聯係,可很快,那種**消失無蹤,而自己卻已經向存放命譜的那間密室走了有一半的路程。


    神皇拿起和玄穹相連的命譜,發出振動,卻毫無回音,玄穹帶著的那個命譜居然消失了……


    神皇完全陷入彷徨無助中,剛才失去對自己的控製,他知道是那些長老搗的鬼,他不敢再去聯係貝斯科,他不像暴露自己最後一支力量,而此時玄穹也失去了消息,他心裏的各種念頭和猜想像小草一樣竄起來。


    日子,就在神皇的惶恐中,過去了一秒維(一天)的時間,終於,前線傳來了消息,卻再次把孑然一身的神皇驚呆了!


    突出部完全潰敗!七八十億的聯盟軍隊幾乎全軍覆沒,長老會的淩微係統逃亡向玄河內部,不知所蹤,而裸猿已經組織起三十億個體組成的突擊部,直刺玄河中心而來,另有二十億個體的裸猿戰士從突出部蔓延開來,已經在玄河區域內形成裸猿的突出部!


    神皇全白的頭發似乎都黑了一下,他混亂混沌的眼神都亮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恢複玄河皇室權威的機會!什麽聯盟,什麽裸猿,都無所謂!隻要能恢複皇室在玄河文明的權威,退出聯盟又如何?加入裸猿又如何?畢竟他們和我們還有一半兒長得一樣嘛!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玄河星域成為裸猿的訓練場又能怎麽樣呢?億萬年前,玄河文明不一樣拘謹於這個星域嗎?億萬年來,玄河人不還是拘謹於這個星域嗎?


    神皇有些激動,他的本體在抖,這是一個機會!億萬年難逢的機會!神皇猛地竄出,鑽進一條隱晦的衍生維向,向可以和貝斯科聯係的小黑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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