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長春宮出來,宮外卻是有幾名太監在等候,見到韓漠,立馬迎上來,恭敬道:“韓大人,你可出來了!”


    韓漠打量一番,這幾名太監都是眼生的很,皺眉問道:“你們是?”


    “韓大人,咱家是奉秀公主吩咐,在此等候大人。”一名中年太監上前來恭敬道:“公主吩咐,韓大人見過淑妃娘娘後,便請大人前往秀春宮一趟,有事相商!”


    韓漠微皺眉頭,微轉過頭,見到筱倩那圓溜溜的眼睛正望著自己,溫和一笑,道:“筱倩,你先出宮去,秀公主傳召,我去秀春宮覲見秀公主。”


    筱倩溫順點頭,上了車子,在護衛的護送下,緩緩離去。


    皇家內廷麵積龐大,各宮之間的距離也不短,所以內廷之中倒也不禁止馬車,隻不過馬車入宮時候自然是要經過嚴密的檢查,決不允許有任何的禁物入宮。


    自長春宮到得秀春宮,自有人入宮稟報,隨後便有宮女出來領著韓漠進去。


    這一次卻並未往深殿內領,而是帶到了秀春宮側殿的院子裏,行在玉廊之中,老遠就聽到院子裏傳出陣陣的金戈交擊之聲。


    韓漠微微皺眉,隨著那宮女進了一處極大的園子裏,便見到院內紅光閃動,微有些錯愕,但是一瞬間卻是看清,在這園子裏,竟是有著十多名身著紅色盔甲的女武士,一個個都是英姿颯爽,長長的秀被一根紅繩子係著搭在肩後,腰間卻都是佩刀。


    這一批女武士身材都是頗為豐滿,看起來與宮中秀麗的宮女們不同,透著一股子英武之氣,手腳比之普通的女子,那也是粗壯不少。


    這樣裝束的女武士,韓漠初見秀公主的時候倒也是見過的,知道這些紅甲女武士都是秀公主身邊的女近衛隊,戰鬥力並不弱於男子。


    這群女武士圍成了一個半圈,在場地中間,卻有兩名女子正在對戰。


    一名女子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身子窈窕,緊身衣將她優美的身材曲線勾勒的玲瓏剔透,細腰肥臀,前凸後翹,很是性感,秀也是用一根紅色的絲帶係住,隻是臉上卻是套著一張紅色的防護麵具,手中隻是拿著一根一米長的木棍,身形飄逸,打鬥之間,姿勢也是極為優美。


    隻雖然臉上帶著防護麵罩,但是韓漠一看那妖嬈的身材,瞬間就判斷出那是風情萬種的秀公主。


    與秀公主對壘的,是一個身材玲瓏的女武士。


    身上也是穿著紅色的甲胄,麵上帶著紅色的麵罩,手中如同秀公主一樣,也是一根木棍,場中的形勢,卻是這個女武士連續出招進攻,而秀公主則是身姿優美動作輕盈地招架著。


    秀公主手中雖然隻是一根木棍,而且隻是防守,但是她的身形移動之間,卻如同淩波仙子一般,飄逸脫俗,就像在跳著最優美的舞蹈一樣。


    那玲瓏嬌的女武士卻是顯得很有些特別,在秀公主的手下,女武士就像男人一樣訓練著,挑選的也都是人高馬大的健壯女子,經過訓練,這一批女武士個個都顯得孔武有力,手腳粗壯,看上去如同一頭頭凶悍的母狼,可是與秀公主對戰的這位女武士,一看她的身形就是一個極其特殊的異類。


    嬌女武士進攻的招式倒也有模有樣,但是度和力量都是大大的欠缺。


    韓漠清楚秀公主身上的恐怖武技,也知道憑秀公主的能力,隻要一招之內,那嬌女武士便會被打的趴下。


    如今這二人一攻一守,看那樣子,倒像是秀公主在親自訓練那嬌女武士。


    韓漠站在園子門邊,一時間也不好上前打擾,隻是靜靜地看著。


    身披重甲,又是連連進攻,那嬌女武士的體力顯然有所不知,本來攻擊的度就不快,片刻之後,變得愈加的緩慢。


    幸虧手中拿的是木棍,要是真正的金屬武器,恐怕早就不支了。


    那嬌女武士傾盡全力,手中的木棍卻始終碰不上秀公主一片衣裳,終是停住手,不再進攻,秀公主卻已經冷聲道:“為何不進攻?再來!”


    嬌女武士顯然是對秀公主很是敬畏,握緊木棍,再次向秀公主進攻過來。


    韓漠看的卻是有些古怪,以秀公主之尊,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來訓練部下,而且看秀公主對那嬌女武士的態度,可是極其嚴格的。


    秀公主為何會如此厚待一名手下的武士?


    嬌女武士又連續進攻了二十多招,終是氣力不支,癱坐在地上,將手裏的木棍扔到了一邊。


    秀公主右手拿著木棍,身姿優美,扭著水蛇一般纖細的腰肢上前去,冷聲道:“拿手出來!”


    那女武士坐在地上,抬頭看了秀公主一眼,終是伸出右手,攤開了手掌。秀公主毫不留情地用木棍重重地打在女武士的手上,那女武士倒也不收回手,隻是五六下,那隻手便被打得有些泛紅。


    秀公主伸手取下了防護麵具,早有一名女武士上前來,接過麵具和木棍退了下去,更有一名女武士從旁搬了一張大椅子上前來。


    秀公主在那椅子上坐下,那張嫵媚豔麗的臉上,此時卻是淡漠無比,旁邊有女武士端來銀色的水盤,秀公主優雅地在裏麵洗過手,接過錦帕擦幹,爾後又接過部下奉上來的茶盞,輕輕品了一口,這才交給身邊的女武士,神情冷漠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女武士,冷聲道:“站起來!”


    旁邊便有女武士要上前扶起嬌女武士,秀公主冷聲道:“讓她自己起來!”


    韓漠站在園子門邊,倒有幾個人瞧見,卻是無人上前理會。


    他耳力極佳,而且園子裏寂靜無聲,秀公主在此,自然是沒有誰敢輕易出聲,所以秀公主的言語是十分清晰地傳到了韓漠的耳朵裏。


    隻不過往日裏韓漠見到秀公主,要麽妖媚中風情萬種,要麽英姿颯爽中尊貴無比,要麽就是如同姑娘家般有著清純可愛的一麵。


    像今日這樣冰冷肅然,倒是韓漠從未見過的景象。


    嬌女武士從起來,也不取下麵具,隻是站在秀公主的麵前,垂著螓,雖然身著英姿颯爽的紅色甲胄,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極其柔弱,那套冰冷的紅色甲胄非但沒有讓這個女武士顯得如同其他女武士那樣英武強悍,反倒如同捆縛著女武士的冰冷囚牢,將她死死地束縛在甲胄之中。


    秀公主的神色很是冷淡,凝視著眼前的女武士,淡淡道:“一直沒有長進,你是不是不想練了?”


    女武士垂著螓,沒有說話。


    秀公主冷哼一聲,“進了這個院子,便隻是一名戰士,一切遵循她們的規矩來……打第一天開始,我便對你說過,你是不是忘記了?”


    韓漠遠遠望著秀公主,隻覺得秀公主嚴肅起來,倒真是由裏到外散著一股子強悍的氣息,這個時候,才真正擁有統管東花廳無數暗黑吏員的那股子氣勢。


    “你並非不聰明。”秀公主緩緩道:“可是自始至終,你的心思都沒有放在這上麵……這隻是最簡單的招式,練了快一個月,中間依然破綻百出……你到底想怎樣?”


    女武士終於抬起頭,聲音甚至帶著一絲哭腔:“姑姑,我……我不要學武,我不要殺人!”


    ……


    韓漠本來還在感歎秀公主的冷峻之威,猛地聽到那女武士的話語,頓時有些吃驚,他可是聽的極為清楚,那嬌的女武士,可是稱呼秀公主為“姑姑”。


    這一句“姑姑”,自然表明這名嬌的女武士也是皇族的直係成員。


    韓漠腦子飛地運轉,能夠稱呼秀公主為“姑姑”,那隻能是秀公主兄弟的子女,而當今之世,雖然皇親國戚不少,但是秀公主的兄弟卻隻有一人,那便是當今聖上。


    對於宮中之事頗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先帝育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公主自然是秀公主,而三位皇子,其中一位便是當今聖上。


    另外兩位,一位是大皇子琪靈王,另一位則是三皇子宣德王。


    很多人都知道,先帝在位時,燕國的太子是琪靈王,隻是在當今聖上登基的前三年,不知何故,琪靈王突然身患奇症,自現症狀起,不到兩日,便一命嗚呼,為此當時朝中還翻起過一場風波。


    琪靈王當時的王妃是葉家的女兒,更是有望成為大燕皇後,而當時的葉吳兩大世家,那是堅定的擁護著琪靈王,。


    琪靈王突然暴斃,大受打擊的,自然是將所有精力都投在琪靈王身上的葉吳兩家,兩大世家當時便在朝中掀起一番風波,要查驗琪靈王的真正死因,為此當時的燕京城烏煙瘴氣,各方勢力縱橫交錯,詭計頻出,最終是先帝使出雷霆手段,鎮住朝臣,更是當機立斷冊立了二皇子淳仁王曹鼎為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這才將危亂局勢穩住。


    不過那一場風波,最終還是讓無數的官員葬身其中,後來宮下旨,禁止議論那起事件,否則殺無赦。


    也正是曹鼎當上太子之後,各大世家才先後從家族裏獻出女兒,蕭家便是當時第一個將女兒獻給曹鼎為側室的家族,而蕭家在其後也是鼎力相助曹鼎,讓他順利登上了帝位。


    曹鼎登基前一年,當時的王妃便即因病猝死,留下了一對兒女,登基之後,下旨後宮不立後,而蕭家的女兒則是被冊封為皇貴妃。


    其後其他各大世家紛紛獻上女兒,韓家亦是在曹鼎登基一年之後,也將韓沁送入了宮中,冊立為韓淑妃。


    隻不過曹鼎登基之後,勤於政事,不好女色,後宮竟是近十年沒有誕下一名龍種,這也算是古往今來極罕見的事情。


    所以當今聖上的膝下,如今隻有尚未登基前由逝去的王妃生下的一對子女。


    暴斃的前太子琪靈王本也有兩個兒子,但是在曹鼎登基之後,便都被冊封出京,分別被封到宜春郡和吳郡做個安樂王爺。


    各郡都是世家勢力,雖然時有皇族成員冊封下來,但實際上都隻是有名無實,在當地雖然有著自己的王府,更是得到當地世家的禮遇,但實際上隻能是安於享樂,不會從世家手中得到任何的真正權力。


    隻不過這兩名王爺也都是英年早逝,官方宣稱都是病逝,但是民間則是暗地裏流傳,恐怕是被人害死,否則兩位王爺不可能在同一年死去。


    至於三皇子宣德王,二皇子被冊封為太子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倒也有一股勢力在他身後支撐著,也朝中也是頗有勢力。


    隻不過太子暴斃,京中大亂,二皇子曹鼎被冊立為太子之後,這位宣德王爺意誌消沉,府中雖有花慶夫人這樣的絕色王妃,卻依然沉迷於酒色,縱情聲樂,本來依附於他的勢力也漸漸離他而去,最終成為京中最無勢的王爺,在大燕平光六年因為酒色過度而去世,竟是連一子嗣也沒有留下來,隻留下了花慶夫人這樣的絕色寡婦。


    至於昌德候曹殷,雖然是皇親國戚,卻並非先帝這一係,那是先帝的兄弟留下的後嗣,所以隻封侯未封王。


    像曹殷這樣的皇族侯爵,大燕也不在少數,但是曹殷卻是其中最有能力也是勢力最強的一位,大多數的侯爵們,隻是在京中縱情聲樂,流連於歌舞升平之中了。


    所以算來算去,韓漠知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站在秀公主麵前的,很有可能便是當今聖上僅有的一對兒女中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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