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yu身著便裝,他兩處衣袖,本是以護腕綁住,但是在這一瞬間,護腕裂斷,長袖隆起,他右臂衣袖之內充斥著強大的勁氣,環繞著那如刀般的手掌。


    武道的巔峰者,那強大的爆發力所產生出來的恐怖速度,隻能看到一道魅影直衝司馬擎天。


    司馬擎天雖然武技驚人,但是對於這世間的幾大怪物來說,以一敵二是絕對沒有任何勝算的,他出手的一霎那,就似乎沒有將蕭懷yu列在自己的敵手範圍。


    換句話說,他出手,隻求戰敗商鍾離,似乎是在打賭,蕭懷yu不會對他出手。


    但是蕭懷yu卻是在最恰當的時機,果斷出手。


    ……


    名將如怪。


    任何一位名將,都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怪物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如果有機會鏟除其他“怪物”,誰也不會手軟。


    正如蕭懷yu自己所說,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一個國家。


    個人可以講道義,但是為了一個國家,卻隻能從長遠的利益出發。


    蕭懷yu的速度快,但是動作看起來卻是輕柔瀟灑,他的掌刀在這一刻,那是擁有著天下任何兵器都無法比擬的威力。


    掌刀,便是神兵利器。


    rou體的臻境。


    司馬擎天的jing力,已經放在了商鍾離的身上,麵對著蕭懷yu的攻擊,他顯然已經沒有jing力來應對,這個時候一旦收勢,商鍾離反倒會借勢襲來。


    司馬擎天似乎已經到了必死之地。


    ……


    ……


    勁氣激dàng,地上的積雪因為勁氣的縱橫,就如同被颶風卷起一樣,從地上紛紛揚揚飄起,而燕太子臉上的表情也是異常的痛苦,臉上的皮rou就如同被巨風吹動,顫抖著痙攣著。


    金鎖錘向天,商鍾離腳下石碎,蕭懷yu出手,在名將們的眼中,那是有先有後,但是這時間的間歇,在世人的眼裏,幾乎沒有任何隔閡。


    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現。


    ……


    司馬擎天麵對蕭懷yu的突然出手,似乎根本無力抵抗,但是他卻是看也沒看蕭懷yu。


    他似乎根本不忌憚蕭懷yu的攻擊。


    在他做出登封決定的時刻,他就十分清楚天涯峰巔所存在的巨大危險,更知道商鍾離肯定也布下了一個天大的陷阱等著自己。


    他可以不予理會。


    但是身為天下罕見的絕世名將,他也從中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機會,他雖然知曉商鍾離布局的最終目標很有可能是要擊殺自己,但是他又何嚐不覺得,這是一次擊殺商鍾離的好機會。


    魏軍被阻在隆山之下,寸步難進,這對於司馬擎天來說,自然是十分惱火的事情。


    但是如果能找到機會將商鍾離擊殺,那麽隆山的守軍必定陷入混luàn,而魏軍將勢必能夠拿下隆山,隨之挺進上京城。


    除了商鍾離,沒有人能阻擋魏軍鐵蹄的挺進。


    所以他來了。


    如所有的絕頂高手一樣,武技的強大,讓他無所懼,讓他充滿自信。


    而且他也考慮到了商鍾離和蕭懷yu聯手擊殺自己的可能,所以他自然不會不留後手,在蕭懷yu向自己攻來的一刹那,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後手必定會在同一時間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沒有猜錯。


    ……


    三大高手的對峙,雖然驚天動地,雖然勁氣飛揚,但卻並沒有發出什麽震天動地的巨響,而恰恰相反,除了凜冽寒風之聲,卻並無太多的動靜。


    所以當那一聲箭鳴響起之時,聲音清晰地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那是刺破空氣,劃破寒風的聲音。


    那是令九天十地諸神諸魔為之動容的絕世一箭。


    那本是司馬擎天安排的決定天涯峰一戰的神奇一箭。


    可是在這箭聲響起的一刹那,這位如同古戰場而來的洪荒戰將卻是豁然變sè,他的一雙眸子,在這一刻,出現了或許是此生以來最憤怒且最恐懼的神sè。


    絕望之sè!


    ……


    ……


    燕京城,正值醜時,距離黎明尚早。


    一直以來,燕京城九mén提督府都是一個很奇怪的衙mén。


    九mén提督府雖然也隸屬於兵部管轄,但是提督府的官員向來都不是由兵部說了算,自從燕國立朝以來,九mén提督府將領的任免,都是直接歸屬於皇帝陛下。


    換句話說,九mén提督府的將士,雖然都掛名在兵部,從戶部領取俸祿,但是兵部甚至是內閣的調令,對九mén提督府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這是一支完全由皇帝支配的衙mén。


    實際上一直以來,九mén提督府並不是一個讓人矚目的衙mén,用許多官員私下裏的話說,九mén提督府的將士們,就是燕京城看mén的狗,而九mén提督陸英季則是這群狼狗的首領。


    九mén提督府所掌控的,便是燕京九mén,下屬兵力不過千人而已,而且比起禦林軍的jing銳士兵,九mén提督部下所屬兵士的單兵素質,那就遠遠比不上了。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在大多數人看來,實在不值一提的衙mén。


    九mén提督陸英季,在九mén提督的位置上已經幹了九年,正是當今聖上登基之後,第一個提拔起來重用的心腹。


    陸英季與皇帝的關係,很多人都十分清楚,在皇帝很xiǎo的時候,這位陸大人便是皇帝身邊的陪侍之一。


    通常而言,一名皇子身邊,都是有兩三名陪侍,這些陪侍跟隨著皇帝一起讀書練武,從某種角度來說,那是屬於皇子的死黨人物,一旦皇子當上皇帝,這一類本無實權的陪侍也就ji犬升天,成為皇帝的心腹,從而委以重任。


    當然,如果皇子運氣不好,在爭奪寶座的過程中落馬,那麽這些陪侍也就是必定會被鏟除的人物。


    除了正常的習文練武,陪侍還會跟著皇子一起玩耍,也都能與皇子形成極為親密的關係。


    一名皇子在八歲開始,便會由內庭安排陪侍,但是燕國曆來形成的規矩,陪侍不能是世家子弟,他們的來源,通常都是國內頗有名氣的神童,內庭有專mén的陪侍司負責搜羅這一類神童,而後進宮經過篩選,從中選取優秀的少年分到皇子們的身邊。


    陸英季正是當今聖上的陪侍之一路走來,始終跟在皇帝身邊,幫著皇帝渡過了無數的險境,平光帝最終能夠登基,這位陸大人的功績絕不可抹殺。


    皇帝登基之後,第一道旨意,便是由陸英季擔任九mén提督,許多人都覺得很奇怪,陸英季跟著一直是皇帝的心腹,而且跟在皇帝身邊那麽多年,功勞卓著,怎地最後隻是封為一個不起眼的九mén提督。


    但是那些jing明之人卻明白,這正代表著皇帝對陸英季的信任,那時將燕京城的mén戶jiāo到了這位心腹的手中。


    在平光帝爭儲的歲月裏,這位陸英季是個出鏡率很高的人物,但是自從當上九mén提督之後,他反而變得極其低調,幾乎不與任何官員來往,成為朝中的異類。


    也正因為他的低調,身在朝堂之時,朝堂上哪怕爭的再凶,他也是靜靜呆在朝列之中,八風不動,九年來,這位陸提督在朝堂上所說的話,除了山呼萬歲之外,似乎不超過十句。


    九mén提督府座落在城東,與京中所有的府邸一樣,寒冬之夜,白雪覆蓋,府中各處也是一片寧靜,當一隊騎兵在這寒冬之夜悄無聲息地將整個提督府包圍之時,府中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九mén提督府不大,四mén緊閉,所有人還在睡夢之中,誰能夠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兵馬敢來包圍這座府邸。


    騎兵們都肩甲,俱都是火紅sè,而率兵的將領,全身上下更是罕見的紅sè盔甲,他的盔帽之上,有一團火焰般造型的鐵片。


    這名將領四十多歲年紀,臉部瘦削,盯著緊閉的大mén,又抬頭看了看匾額上的“九mén提督府”,才緩緩道:“傳令下去,從這府裏,哪怕飛出一隻蒼蠅,也給本將立時斬殺,不必猶豫!”


    身後一名紅甲副將拱手道:“是!”調轉馬頭,下去傳令。


    紅甲將再不猶豫,一揮手,從後隊上來三名騎兵,訓練有素翻身下馬,兩人走到高牆下,蹲在牆邊,四手相握,另一名騎兵則是熟練地踩到二人四手相連處,那兩人便迅速起身來,同時用力向上,將站在手臂上的兵士抬起,那兵士借力飛起,雖然身著盔甲,身體卻是極輕盈地翻到了牆頭之上,然後迅速地從牆頭跳到了府內。


    很快,緊閉的大mén發出“嘎嘎嘎”的聲響,緩緩打開,正是那名兵士翻到院子裏打開了大mén。


    紅甲將二話不說,一抖馬韁,竟是不下馬,直接衝進了院子裏,身後立刻湧入了數十名騎兵,一片紅cháo。


    每一座府院前mén旁邊,都會有一處mén房,隻不過這寒冬之夜,mén房早卷在厚厚地褥子裏美美地睡著,但是畢竟是mén房,警覺xing是有的,mén外傳來真真的馬嘶聲,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翻身起來,拉過棉襖披在身上,拉開mén,尚未出生,就感覺脖子一涼,一把冰冷冷的鋼刀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驚駭之間,便看到,在院落裏,yin影綽綽,竟是從大mén外湧進一大群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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