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亭掃視眾人一眼,隻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才緩緩道:“韓世伯,範世伯,兩位的家書,xiǎo侄並無翻看,但是卻也能猜到,想必是因為想念族中家人,所以才會去信。xiǎo侄正有一件好消息告訴在座的諸位,諸位在各郡的家屬,我們已經派人去請,如果不出意外,會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帶到京城來,而且諸位族中的長老們,我們也是派人請來京中做客……很快,你們就可以見麵!”


    如果先前眾巨頭還能保持冷靜,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俱都是豁然變sè,胡雪辛第一個叫道:“你……你好大的膽子。蘇雨亭,你想謀朝篡位,要將大燕攪得天翻地覆嗎?”


    蘇雨亭神sè淡定,掃視眾人一眼,緩緩道:“諸位世伯這幾日便在這邊歇息,xiǎo侄會派人好好照顧。xiǎo侄保證,諸位世伯的家人絕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當然……這需要諸位世伯多加配合,如果諸位世伯輕舉妄動,ji怒了我的部下,xiǎo侄不敢保證他們還能繼續保證你們家人的安全。”


    這已是很直白的威脅。


    眾人不畏懼蘇雨亭這種威脅,他們此時震驚的,卻是蘇雨亭已經對各郡的族人下手。


    各大世家除了在京為官的族人,最根基的地方,便是老家的族人。


    大燕國的建立,便是在luàn世之中,眾多的地方豪族世家聚攏在燕武王的麾下,提供財力物力人力,助武王建立了東燕帝國。


    燕國建立,這些本就在燕國各郡根深蒂固的世家豪族,更是進一步得到了巨大的利益,而燕國的基礎,也就是這些世家豪族在支撐著。


    在前朝時期,這些世家便在各郡紮根,能在各郡稱為豪族,那自然是人丁興旺,財力雄厚,而且在當地也有極高的威望。


    燕國六郡當初打下來,便是各郡的大豪族率領著眾多的xiǎo豪族歸附於燕武王的麾下,他們都是受前朝官員盤剝凶狠,心中早就累計了怨氣,燕武王起事,讓他們找到了依附,自然是全力相助,那也是為了成大事後,能夠得到更大的利益。


    而燕武王最終不負眾望,建國大燕,而九大豪族世家,也就成了大燕國的建國功臣,成了燕國的九大支柱。


    九大世家因此在各郡有著更大得威望,也有著強大的動員力和組織力。


    隻看當初渤州郡葉吳兩大世家叛luàn,他們能夠組織動員起龐大的軍力,便可見世家在各自屬地的強大動員能力。


    但是蘇雨亭此時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是讓眾人震驚無比。


    原來這次兵變的yin謀之中,早已經將觸手伸到了各州郡。


    眾人隻覺得心底有些發涼,如果這次yin謀成功,各郡的世家重要人物俱都被暗中抓捕到京城來,那麽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各族的家主長老如果全都被控製,也就等於群龍無首,沒有首腦的家族,想要組建起世家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各族的首腦如果全都被控製住,那麽族人在驚恐之下,投鼠忌器,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眾巨頭麵麵相覷,他們無一不是一等一的權謀者,但是幾乎沒有人想到,這次發生兵變的yin謀竟然計劃的如此周密,也如此的隱蔽。


    邊關,京城,各郡,數管齊下,真是好大的手筆。


    蕭懷金麵sè極是難看,他似乎是想安慰自己,所以冷笑說道:“蘇雨亭,你當各郡家屬是那般容易對付的嗎?哪一位長老不是深宅厚院,哪一處宅子不是防衛森嚴,你想從屬地將他們抓到京城裏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這話倒也不無道理。


    想從各族屬地將族長以及長老們秘密抓捕到京城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隻是蘇雨亭卻是淡定的很,似乎也不願意去多做解釋,隻是平靜道:“諸位世伯,在事情沒有完全結束之前,這一陣子就勞煩諸位待在這裏。諸位世伯放心,無論吃喝,都不會虧待諸位……!”


    蕭太師終於yin沉問道:“蘇雨亭,你說此事結束之前,我們都要留在這裏,卻不知你所指的結束,是什麽時候?”


    蘇雨亭淡然一笑,“該結束的時候,自然會結束!”


    他說到此處,便不再言語,緩步走出大堂,背負雙手,抬頭望著天幕。


    風息雪止。


    隨即,他的目光又朝向西北方向望去。


    京城方麵,一切如擬定的計劃般順利,他現在需要等待的,是從西北那邊過來的捷訊。


    ……


    ……


    韓漠當然不知道燕京城一夜之間便已經落到蘇雨亭的掌控之中,他現在已是接近筋疲力盡,雖然寒風呼嘯,但是他卻感覺自己的肌膚上都是汗水。


    人在半山腰,但是氣力卻已經耗費了七成。


    登峰之後,他每一步都要xiǎo心翼翼,越往上行,才知道登峰的困難和險峻比自己預計的還要艱難,若非手中帶有鐵鉤指,自己隻怕早就出現了意外。


    而這個時候,他也終於進一步了解了《氣經》的jing妙,白夜郎傳授的這套運氣法mén,果然是玄妙的緊。


    寒風狂嘯之中,耗費巨大的體力,若不是《氣經》,一般人的氣息根本不可能順利運轉,而《氣經》讓自己的氣脈血液流通順暢,而且xiong腔的氣息也毫無滯塞,雖然所處環境惡劣,但是因為《氣經》的原因,能夠很順利地換氣,呼吸通暢,頭腦也始終保持著清醒。


    他左手鐵鉤指深入石壁之中,穩住身體,右手從腰上摘下酒袋子,飲了兩口酒,酒乃糧食之jing華,補了體力,隨即抬頭朝上麵望去,那山峰依然是在雲霧之中,歎了口氣,不再猶豫,繼續向上攀爬。


    ……


    天涯峰巔。


    絕命一箭,卻讓司馬擎天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在這一刻,他因絕望而陷入無比的瘋狂之中。


    司馬擎天登峰,當然不會不留後路。


    他明知天涯峰巔有蕭懷yu和商鍾離兩大名將,怎會不防備這是商鍾離二人布下得陷阱,他當然要防備麵臨遭受商鍾離和蕭懷yu的聯手攻擊。


    一旦這二人真的聯手攻擊,他司馬擎天雖然自信心極強,卻也承認絕不可能是兩大絕世名將的對手。


    所以他早就埋下了這一箭。


    如他所擔心的,此時真的麵臨蕭懷yu和商鍾離的聯手攻擊,而他所埋下的殺招,也確實在這一刻發出了致命一箭。


    但是這一箭的目標,卻大出他的意料。


    他全力進攻商鍾離,不去應對蕭懷yu,道理很簡單,因為他知道,這驚天一箭會在最危險的時刻,shè向蕭懷yu。


    他對這一箭,很有信心,知道隻要這一箭shè向蕭懷yu,蕭懷yu便算不中箭,也絕不敢繼續向自己進攻,蕭懷yu必定要去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一箭。


    可是此時,箭已出,而目標卻不是蕭懷yu。


    目標是商鍾離!


    ……


    從那古鬆之後,一道流星般的利箭,帶著霹靂之威,毫不留情è向了商鍾離。


    商鍾離白發飄動,承受著司馬擎天的勁氣攻擊,整個身體如同石頭般凝固,這一箭,他根本沒有辦法閃躲。


    蕭懷yu麵sè冷峻,他的掌刀在沒有任何阻力之下,直切司馬擎天的xiong口。


    他出手很重。


    麵對司馬擎天這樣的武道巔峰高手,他必須全力以赴,絕不能給司馬擎天任何回旋的機會。


    掌刀如同荒漠的封殺,攜帶著某種冥冥中的意指,強悍無比,決絕地,無情地觸到司馬擎天xiong口的盔鏡之上,深入進入。


    盔鏡在這一刻,“喀嚓”一聲,四分五裂,就如同司馬擎天的心,碎裂!


    而司馬擎天這位古戰場般的戰將,在意識到自己被某人出賣的一刹那,麵對著蕭懷yu決然的進攻,他做出了更為詭異的抉擇。


    他以畢生的修為,在蕭懷yu的掌刀觸上自己xiong口盔鏡的一刹那,強行收氣。


    這是絕命的一招


    強行收氣,便是將從體內散發出的勁氣在瞬間收回,這種瞬間收氣之法,普通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做到,便是絕頂武者,也未必能夠做到。


    但是司馬擎天能夠做到。


    這與他練氣方法有關,但是逆天收氣,雖然能夠做到,本身卻是絕命之招。


    體內向外催動之氣未覺,強行逆天收氣,導致的結果便是司馬擎天的rou體要承受兩股勁氣的互相衝擊,這兩股勁氣一收一進,本來都是司馬擎天體內勁氣,但是在這瞬間,卻成了相互排斥的兩股勁氣,兩股勁氣劇烈撞擊產生出的破壞力,在轉瞬間便能將司馬擎天的五髒六腑全部摧毀。


    但是在摧毀自身的一刹那,司馬擎天的rou體,就成了一個恐怖的勁氣之源,這具rou身,在這一瞬間,本身就充滿著無窮的破壞力。


    蕭懷yu的掌刀chā入了司馬擎天的xiong口,盔鏡碎裂,勁氣飛揚,司馬擎天的xiong口大片盔甲衣襟碎裂開來,如同炸彈的碎片般迸shè出去,lu出了黝黑的xiong膛。


    掌刀深入xiong口,司馬擎天的xiong口,出現了一個恐怖的血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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