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的緊缺林豪本有心理準備,可當真正看到分發處的壘了厚厚一疊的物資申請報表,不少還是立哥親自簽過字的,各個也都打著讓人不忍拒絕的名義,如此,林豪才深刻體會到秦風的煎熬。


    而一旁秦風見林豪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鼓起膽子,張口道:“局長,我們去外麵散散步吧!


    趕我走?林豪看了眼秦風,打趣道。


    秦風迅速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您不了解,最近上門求物資的人實在太多了,這不,鄭老前腳離開,別人後腳就能得到消息,估計等會兒,門口就得擠滿人。


    嗬嗬!林豪笑道:“原來是這種情況。隨即,低頭看表,見快四點了,便道:“時間也不早了,就不轉了,我回去再休息會兒。


    聞言,秦風麵帶焦色道:“您別著急走啊,晚上我還在五樓訂了個包間。


    林豪揮揮手:“咱們之間就不要玩這套了,把事情幹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聽了林豪這話,秦風心裏如吃了蜜般甜,當下,麵色恭敬的把林豪送出樓道,同時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取出一套紋飾精美的包裝袋。


    交通局的人去市區搬運機器,湊巧在一間大樓的地窖發現酒庫,這不,給我送來一瓶,專門囑咐要留給您,今天剛好有機會了。語畢,秦風心懷忐忑,雙手把袋子遞給林豪。


    話說到這兒了,林豪再拒絕就很傷情麵了,而且在中國,禮尚往來本身就是一種溝通感情的重要渠道。


    很有心啊,那我就不客氣了。隨即,林豪笑著接過禮品袋,稍稍瞅了一眼,上好桐木包裝的85年經典拉菲正牌紅酒,放在原來,有價無市,不過此刻再林豪眼中,卻多了幾分不同意為。


    一旁秦風眼見林豪接受了禮物,長長舒了口氣,眉宇舒展,臉上笑容顯得愈發燦爛。


    隨後又客套了幾句後,林豪上樓回到自己房間,至於那瓶紅酒,則被他撇到一邊,不得不說秦風這個馬匹拍到了林豪痛處,自從文殊死後,有關跟她經曆過的事和物,都成為了林豪極其避諱的範圍,當中,自然也包括紅酒。


    心中略有不快,隨後,林豪快速脫掉衣服,來到浴室,放好水,舒服的閉目躺在其中,霧氣慢慢升騰繚繞,溫度適中的清水也像一雙雙柔嫩的小手按摩著林豪全身上下,舒緩緊張情緒。


    時間飛快流逝,沉醉在水流的恬靜溫暖中,靠著浴池潔白的外壁,林豪困意十足慢慢入睡。突然,走廊傳來一陣突兀的敲門聲,刺耳聲音也把林豪從片刻寧靜的睡夢中拉回,當下,眉頭微皺,走出浴缸,迅速穿好衣服後,大聲問道:“誰啊?


    沒有應聲,四周寂靜如初,好像剛剛的敲門聲隻是惡作劇,亦或是林豪一個幻覺。但出於好奇,林豪還是走到門口,打開鐵窗,想看看到底是誰。


    吱呀!鐵窗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五官精致的無瑕臉龐,見到林豪,杏唇微啟,眉宇間也帶著哀怨色彩。


    愣了半響,林豪才回過神來,打開房門,不自然的笑道:“蘇瑾啊,快進來吧!


    蘇瑾點了點頭,跟在林豪身後,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小心翼翼。


    讓蘇瑾坐在沙發上,林豪倒了杯水給她,一時,氣氛異常尷尬,沉默半響,林豪咳了咳嗓子,開口道:“你最近還好吧。


    蘇瑾低頭坐在沙發上,輕聲道:“還好。


    哦!那就好。語畢,林豪準備給自己也倒了杯水,起身瞬間,看了眼蘇瑾,消瘦的白皙側臉依舊美麗如初,不過他卻覺得分外陌生。


    時間在二人跟前隔了一道堅冰,不過比這道堅冰更可怕的是心靈麻木,眼下,林豪根本不知道該跟蘇瑾說些什麽,隱隱的負罪感告訴他,再讓蘇瑾呆在這兒,很不合適。


    而就在林豪絞盡腦汁想找個話題時,蘇瑾卻開口緩緩說道:“林豪,聽說你要結婚了?


    不知為什麽,林豪竟脫口應道:“是啊!語畢,意識到了不對,可卻也無法糾正。


    蘇瑾麵色蒼白的呐呐道:“恭喜你了!


    聞言,看著蘇瑾略顯憔悴的臉龐,林豪心中隱隱絞疼,他明白,對於蘇瑾,自己虧欠的太多了,當下,語帶感懷道:“蘇瑾,你現在還跟著那家夥嗎?不要在跟了,我可以給孩子們提供食物和房子。


    聽到此話,蘇瑾眼神嘲諷的看著林豪,冷笑道:“那我呢?你那位千金小姐能容納我的存在?


    我會跟她溝通的,這不是問題。


    林豪,別傻了!蘇瑾嘴角泛著淒慘笑意,搖頭道:“我們都不是小孩,有些事再怎麽挽救也回不到過去了。


    默然片刻,林豪低頭歎口氣,悵然道:“也許吧!


    盯著麵容略顯滄桑的林豪,蘇瑾想起了糧倉,恍惚間,似又看到了那個奮不顧身卻又患得患失的愣頭青,彼時的她也還未脫稚嫩,如今,兩人都變化了太多,就連相見都顯得如此陌生做作。還有寶兒,自己的親骨肉,蘇瑾做夢都能夢到他,當下,記憶混合著現實,悲傷噴湧而出,眼圈也隨之泛紅。


    林豪,抱抱我好嗎?蘇瑾雙臂交叉,臉色蒼白。


    林豪無法拒絕這個請求,低頭看著蘇瑾因情緒過於傷感而甕動的嘴唇,上前緊緊抱住了蘇瑾,用溫暖的懷抱來安撫她飽受俗世踐踏的脆弱心靈。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姿柔此刻正像個跟屁蟲般呆在母親身後,麵帶興奮的請求道:“媽,好了,讓我來吧!


    孫夫人動作嫻熟的炒著菜,不放心道:“算了,別把你燙了,你去調涼菜吧。


    見母親態度堅決,而且眼下已經五點多了,林豪七點到,時間將將夠,剛剛她已經做壞三盤菜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怕林豪來了,菜都好不了。當下,隻能無奈的歎口氣,去收拾黃瓜蓮藕,走時還不忘叮囑:“母親,林豪愛吃辣的,你多放些安西那種紅辣椒。


    孫夫人和藹笑道:“知道了,你快去乖乖拌涼菜。


    恩!姿柔點頭應道,隨即走出廚房,準備去找攪拌機,她還想做個沙拉,剛低下身,就響起敲門聲,瞬間,姿柔心頭一緊,暗道林豪不回來了吧,什麽菜都沒做好,該怎麽辦?這樣想著,姿柔心懷忐忑的開了門,不過眼前站的卻不是林豪,而是李飛鵬。


    有什麽事?姿柔見是李飛鵬,心安了不少,隨即秀眉微皺,冷冷問道。


    李飛鵬卻不在意姿柔態度,一臉焦急道:“姿柔小姐,不好了,我剛剛看見一名長相姣好的女人進到林豪房間內,到現在還沒出來?


    姿柔無所謂道:“那又怎麽了?但心裏卻是泛起絲絲痛楚,嬌軀微顫。


    我覺得您應該去看看,現在這女人,為了食物敢出賣肉體,像林局長這種位高權重的人,難免會被一些不壞好心的女人給盯上!


    沉默良久,姿柔貝齒狠狠咬著薄唇,盡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嗓音卻不由自主的帶著哭腔式顫抖:“帶我去!


    聞言,李飛鵬嘴角一咧,快步上前領路,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林豪的房間。姿柔小臉慘白,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敲門,但卻被李飛鵬攔住。


    姿柔小姐,您這樣敲門,不給這個女人溜走的機會嘛,我這兒有鑰匙,直接進去!這樣說著,身為警政局局長的李飛鵬也麵帶興奮的掏出鑰匙,手腕微微扭動,迅速開門。


    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姿柔卻猶豫了片刻,她對林豪有信心,絕對不相信林豪會背叛自己。但當門開的一瞬間,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隨即,緩緩邁步進到屋內,穿過衣架,客廳裏,林豪正緊緊抱著蘇瑾,看到姿柔,下意識的推開了蘇瑾,但一切已晚,現在的掩飾反而讓事情更加真實。


    姿柔愣在原地數秒,睜大雙眼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個曾經陪伴過自己,那個自己最為信任的熟悉臉龐,一時,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身體也因受不了打擊而微微搖晃。


    見狀,飛鵬關心的伸手攙扶道:“姿柔小姐,您沒事吧!


    沒有回應,姿柔強忍淚滴,掩麵離去,不給林豪任何解釋的機會。


    自始自終,林豪都站在原地,心中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當下,瞅著李飛鵬,蘇瑾二人,冷笑道:“你們成功了!


    李飛鵬聳了聳肩道:“不是我的錯,是姿柔小姐看見蘇瑾進你的房間,我攔都沒攔住。


    林豪抽出根煙點上,吐出淡淡煙霧,嗓音嘶啞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撒謊,李飛鵬,這次你贏了,帶上她,走吧!


    她是你的,別給我。冷冷語畢,李飛鵬轉身離去。


    而蘇瑾眼見李飛鵬走出門外,麵帶歉意的看了眼林豪,隨即低頭跟在李飛鵬身後,跟在他屁股後麵哀求道:“把寶兒還給我吧,那是我的親骨肉,你給我吧。


    耳聞過道蘇瑾斷斷續續的哭泣,林豪呆呆坐在沙發上,慢慢抽著煙,眼神茫然,一動不動。


    一路跑回到房間的姿柔,此刻神思恍惚,隻是不斷流著淚,渾身顫抖。


    孫夫人此時也做好了第一盤菜,端出廚房,高聲說道:“柔兒,快來看看母親的手藝。話未說完,就見房門洞開,姿柔正坐在沙發上哭泣,嬌軀像觸了電般不斷抖動。


    見狀,孫夫人直接把菜撇到一邊,上前抱著姿柔,焦急問道:“怎麽了,柔兒?


    聽到母親的聲音,姿柔更加止不住哭泣,眼圈紅腫,過了片刻,靠在孫夫人肩頭,哽咽道:“母親,我們回海豐吧!


    聽到這句話,孫夫人便知發生了什麽,當下,不忍再撥開女兒痛苦心事,輕輕拍著姿柔肩膀,寬慰道:“好,好,沒問題,我這就給你陸叔叔打電話,咱們馬上走。


    當還沉浸在溫柔鄉中的陸濤接到孫夫人電話,聽到馬上要走時,臉色驚愕,不安道:“這麽快?


    孫夫人嗓音毋庸置疑:“我馬上就帶姿柔下樓,你備好車!


    陸濤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當下迅速應道:“恩,沒問題。


    怎麽了?被窩中的李夢婷嬌媚道。


    陸濤起身穿衣服,歎口氣道:“我要走了。


    不會吧,不是說姿柔小姐要跟林豪結婚嗎?


    陸濤苦笑道:“唉,八成黃了。


    隨後,陸濤迅速吩咐林立備車,五分鍾後,孫夫人帶著雙眼紅腫,神色略顯呆滯的姿柔下樓,林立還想說些什麽,不過看孫夫人冷若冰霜的臉色,生生把話咽了下去,恭敬的站在一旁,目視孫夫人攙扶著姿柔上車駛離。


    送完了人,林立麵色凝重快步走到林豪房間,見他還在抽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狠狠把煙從林豪嘴裏打到地上,怒吼道:“你幹什麽了?你知道不知道姿柔小姐已經走了。


    林豪嘲諷的看了眼立哥,淡淡道:“立哥,我不是你的工具,我不需要替你幹些什麽?


    聞言,林立微楞,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片刻,腦袋稍稍清醒,看著身旁林豪失魂落魄的模樣,悵然道:“豪子,我是有目的,可這不妨礙你們之間交往,姿柔是個好女孩,她為了你,甘願來到舉目無親喪屍遍地的安西,對於一個女孩這是多大的犧牲,豪子,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吧,現在去挽回還有機會。


    林豪搖了搖頭,喃喃道:“立哥,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能挽回,我情願沒有末世,如果能挽回,我不會親手把母親和文殊殺死,如果能挽回,你以為蘇瑾還會像狗一樣跟在李飛鵬身後嗎,挽回不了了!


    看著林豪痛苦扭曲的神情,林立不知該說些什麽,重重歎口氣,坐在沙發上,拿起煙,一根根不要命抽起。


    安西機場,寒風冷冽,姿柔在母親攙扶下上了機艙,靠在溫暖的靠椅上,美目呆滯死死盯著窗外,想要看穿周遭一切。


    飛機慢慢啟動,一陣強大的後座力過後,滑翔飛離跑道,原本偌大的建築物也急速消逝,轉眼就如米粒大小。


    母親,我想回去!坐在一旁的姿柔突然抱緊孫夫人,麵帶追憶,呐呐道。


    為什麽?


    姿柔緊咬嘴唇,神色糾結道:“他應該有隱情,他不是那樣的人。


    姿柔,到了現在,你還讓我說你什麽。孫夫人眉頭上挑,發怒道:“你已經瘋了,你知道嗎?


    聞言,姿柔渾身顫抖的蜷縮在靠椅,內心泛起撕心痛楚,麵露難色,喃喃道:“母親,我忘不了她,他說他愛我的,他不可能幹出那樣的事。


    孫夫人抱緊女兒,聲音慈祥安撫道:“他如果愛你,為什麽不來挽回,從咱們下樓到現在,他有無數機會可以當麵跟你解釋,可是他沒有,這就說明他不愛你,要愛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走的。


    聽著母親柔聲細語,姿柔心若寒冰,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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