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白鹿書院。


    在儒門的眾多書院中,白鹿書院絕對算得上是頂尖中的頂尖了。


    這座坐落在廬山上界的儒門書院,有著四千多年的曆史了。其悠久的曆史,足以向所有窺伺廬山上界豐饒資源的宵小之徒昭示它那渾厚的積累了。


    白鹿書院真正名揚三界的真正原因,還是在於其對外的強硬作風。


    尤其是它耐以生存的廬山,在白鹿書院三千多年搬到這裏來的時候,還是個“三不管”的地帶。


    廬山上界的由來和茅山上界有著相似之處,兩個上界的不同之處在於。廬山上界的本體是遠古時代的一座靈山廬山,而茅山上界的本體則是遠古時代赫赫有名的陰山。


    陰山盛產陰氣,所以就造就了現如今茅山上界,鬼修的天堂;而廬山則恰恰與之相反,廬山盛產靈氣,而且更為奇特的是,廬山所產的靈氣是無屬性的。這種無屬性的“白板”靈氣,並不是代表它不屬於五行之內,而是指這種靈氣在產生之初的一段時間裏,是五行兼備的。


    五行每一行都具備,這就意味著這種靈氣具有極其強大的親和度。


    但是在產生後不久,由於自然的影響,廬山產的靈氣也會漸漸變成不同的屬性。


    短短的十年時間,對於靈氣漫長的一生來說簡直是電光火石,但是對於大部分壽元不過千年的修士來說,這十年足夠他們做很多事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種獨特的靈氣隻能在廬山上界中使用,根本不能使用什麽器具帶出這一界。


    好事尚且很難成雙,更何況是這等難得一遇的好事呢。


    有了這種無屬性的“白板”靈氣,就再也不用漫山遍野地尋找適合自己的洞靈脈邊上修造自己的洞府了。


    隨隨便便一條靈脈,隻要量足夠,在廬山上界,你根本就不用考慮靈氣是否和自己的功法契合的問題,直接吐納修煉就是了。


    這樣的上界,還是處在佛門、道門、散修聯盟等眾多勢力的交界處,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三不管”地帶了。


    盡管這裏有質量極高的奇特靈氣,但是在那些大勢力看來。與其為了這塊肥肉而和其他的勢力大動幹戈,還不如忍著饞坐在一邊坐虎觀山鬥。


    但是這種默認的局麵,終於在白鹿書院的出手之下,被打得粉碎。


    當時正是處在儒門高速發展的時期,在這一時期,儒門先後建立了不少新的書院。


    這也是為了培養出更多的後備力量,但是書院一多,自然就帶來了資源的緊張。一些實力強大的老牌書院,為了給新生書院留下足夠的發展空間,就主動集體搬出原來的駐地。


    其中白鹿書院,就是當時第一批外遷的書院。


    在儒門弟子眼中,這次大規模的搬遷,是白鹿、嵩陽等老牌書院損人利己、無私奉獻的象征,是日後儒門壯大的基礎。


    而在外人眼中,這分明就是在打著正義的牌子去侵吞別人的領地。


    是非功過,自然是由後來人去說,隻要將當下做好就行了。當時處在非議的風口<看書)>網都市


    浪尖的白鹿書院和嵩陽書院為首的第一批外遷書院,也是這樣想的。


    隻不過,坐虎觀山鬥的大勢力們,都沒有想到,白鹿書院出手如此之狠辣。


    三個月,隻有三個月。


    白鹿書院就將盤根錯節的廬山上界插遍了儒門的旗子,在大佬們的驚訝的目光下,三不管從此姓“儒”了。


    沒有人知道那三個月裏,廬山上界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在三個月後,當各大勢力的探子進入廬山上界的時候。曾經的那些牛鬼蛇神就好像從來沒有到過廬山上界一樣。


    人間蒸發、一切都是太平盛世、白鹿書院似乎原本就是這廬山上界的主人。(.)


    這是所有的探子們一致在回稟的情報中用到的句子或詞匯,在這場無聲的變革中,白鹿書院出色地給所有人上演了一場瞞天過海的好戲。


    在此之後,那些大勢力就連試探性的攻擊也沒有發出,就默認了廬山上界的歸屬了。


    為儒門打出威風的白鹿書院,一時間風頭無兩,被人們視為儒門第一書院。


    這一切,似乎都和一個名叫沈子楊的少年沒有絲毫的關係。


    但是沈子楊心裏知道,當年若不是他離家出走,最終機緣巧合之下拜入了白鹿書院,自己曾經的溫馨的小家族,就不會消散在哪個血色黃昏的風中。


    而那一切,尚在白鹿書院的浩瀚書海中暢遊的少年還不知道。直到他築基成功的那天後,千裏迢迢地回到家中。


    才發現,原來的那些童年和少年的記憶,都已經被滿目瘡痍所覆蓋。


    這個當時還隻有十九歲的少年,從此給自己背上了複仇的十字架。


    “哎,到現在自己還沒有放下對於道門潛意識裏的仇恨。”沈子楊感受著灑在身上的如水月輝,心中不由得自嘲道:“看來我還真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現在自己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蘭亭,這正是提升自己、磨礪自己的好時機,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於已經過去了的仇恨中呢。


    既然現在自己也沒了睡意,不如出去走一走吧。


    “趙闌拜見亭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


    半年前的鵝台之上,是亭主王羲之對練氣期的道門小修士敦敦教導。半年之後的鵝台之上,亭主還是亭主,但是他麵對的卻是煥然一新的趙闌。


    半年前的趙闌,給王羲之的感覺是一個站在岔道口的邊緣,因為不知如何選擇而感到迷茫的小修士。


    而在曆經了半年的調整和磨練之後,趙闌身上已經磨去了那些彷徨和稚氣。


    現在的他,不但在修為上達到了築基期,而且在心境上遠非當初的那個初到蘭亭的趙闌可以比的。


    王羲之嘴角含笑地看著趙闌,“趙闌,你這半年受益良多啊。”


    趙闌行了個禮道:“這還多虧了半年前,亭主您在這鵝台上的點撥啊。”


    “隻是隨口說了一點以前自己對於修煉的心得罷了,剩下來的都是你自己努力換來。”王羲之淡淡地說道:“你好像還經曆了一些更加難忘的經曆,不如說來聽聽。”


    對於自己築基的時候看到的那場畫麵,趙闌本來就不打算瞞過王羲之,他還打算向王羲之問個究竟呢。


    “亭主,是不是每一位修士都會在築基的時候,看到一些特殊的畫麵?”趙闌說道:“我當時在築基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個畫麵。”


    說完,他就把自己看到的畫麵向亭主細致地描述了一下。


    聽完了趙闌的描述,王羲之低頭想了一下,“這是個修真界的不傳之秘,很少有修士會在突破瓶頸的時候無意識地看到畫麵,而且在這一小部分修士中,大多是在結成金丹或是碎丹成嬰的這些重大關卡的時候,才會出現特殊的現象。”


    “而且你不覺得自己所看到的畫麵,很像一個遠古典故嗎?”


    “水火不容。”


    被亭主這麽一說,趙闌才想起來了。“水火不容”這個典故,他自然在典籍中看過了。


    這個典故說的是遠古時期,在巫族有兩位絕世高手。一個叫祝融,修煉的是火行功法,而另一個叫共工,修煉的是水行功法。


    兩人因為一些瑣事而產生了不少誤會,但是身為巫族不世出的高手,二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對於這些誤會也難得去解釋,最終誤會越來越深。


    有一天,兩人在路上遇見了。


    正所謂冤家路窄,兩人一見麵就幹上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這裏分個勝負還比較痛快。


    於是兩人就大戰了無數回合,最終的結果是,共工處於下風的時候,為了挽回敗局。共工一頭撞向了遠古大陸上的一座高山不周山。


    共工的本意是借用自己強橫霸道的肉身,撞斷不周山後,引爆其中靈脈的一條支脈,將祝融逼退。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一頭撞在了不周山靈脈的脈點之上,這下可就闖了大禍。


    不周山炸成了半截,共工和祝融兩位大巫也不知去向。


    趙闌不解地問道:“那這又有什麽用意呢。”


    王羲之回答道:“沒有什麽用意,每一位修士所看到的畫麵都不一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所看到的這些,都有著深遠的意義,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亭主給他的答案還真是有點高深莫測,不過他也不想多想,以後的是還是以後再看吧。現在自己剛剛築基,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去辦呢。


    就在他準備對亭主告辭的時候,亭主卻叫住了他。


    “趙闌,我這裏有卷儒家典籍,你帶回去,有時間就看看。”


    趙闌接過了亭主遞過來的一卷白色封皮的書本,上麵用熟悉的筆跡寫著《蘭亭真解》四個大字。


    “這是?”趙闌疑惑地看向負手而立的亭主。


    王羲之笑了笑道:“這是我個人寫的一點修煉的心得,裏麵還有一些儒門修煉的訣竅,也許對你日後的修煉有幫助。”


    這哪裏是什麽心得啊,分明就是將儒門的功法交給了趙闌。《乙木訣》、《般若龍象功》,再加上現在的《蘭亭真解》,難道自己是要三法同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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