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軟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赫連陸遲眯著眼睛,他似乎是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顧子夜會忽然問出這種問題。


    顧子夜有些緊張,“我……”


    “會消失。”赫連陸遲在她說話之前回答了她的問題,“給你報仇,隻是附帶而已。”


    “方家,必亡。”


    說不清是逃避現實還是什麽,顧子夜微微喟歎,然後很快加了一句:“我不是心軟,我怕……”


    “怕強迫教主。”


    顧子夜微垂著頭,臉上有些紅暈。


    兩個人對視著,似乎馬上就要天雷勾動地火,一邊的徐子離忽然咳咳了兩聲,他手裏拎著一壇女兒紅:“教主,子夜,你們先聊,我肚子有些痛。”


    “教主啊,這壇女兒紅我就帶走了,你也別喝了啊!”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徐子離就帶著女兒紅給飛了。


    梨花院裏,梨花亭裏,隻有顧子夜和赫連陸遲兩個人。


    “強迫我,是什麽意思?”


    顧子夜垂眸,聲音靜靜的:“教主真的要殺上方家嗎?”


    “我怕教主為了我才殺上方家的。”她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弧度:“沒想到不是……”


    “教主,子夜跟您共同進退!”


    她抬起頭,眼神裏帶著幾分篤定和明媚對著赫連陸遲,她的信仰,她的方向,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赫連陸遲的身上。


    赫連陸遲愣了兩下,然後垂眸笑了。


    笑容輕輕淺淺,空氣裏還彌漫著女兒紅的味道,顧子夜有些微醺。


    “男主好感度+5,目前男主好感度:65。”


    “自詡天下武林,正義之士,這樣的人……是肯定要教訓的。”他說完之後,臉上帶著點點笑意:“再說了,我肯定要送他們下去跟莫盟主團聚啊。”


    “子夜知道了。”


    “嗯,來陪我喝一杯吧。”


    顧子夜傷口還沒好全,本來不該飲酒的……


    但是赫連大爺遞過來的,怎麽敢拒絕,仰頭,琉璃杯上閃著神采,顧子夜猛地發現,這不是女兒紅。


    “幾十年前埋下的藥酒,如今也算是有點味道了。”


    烈酒入喉,他卻不怕,赫連陸遲一把摟住顧子夜,他懷裏,嘴裏全是酒的氣息,“正好給你喝了。”


    杯子裏還有一半的酒,顧子夜想了想,抬起手:“教主,你傷勢未愈,要不要?”


    “好。”


    琉璃杯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顧子夜一驚,剛想要撿碎片,卻聽到上麵傳來幾分蒼涼的聲音:“你知道嗎,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套杯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杯子都舊了,也該扔掉了。”


    “來人,把這些杯子,都扔了。”


    一刹那,黑影閃過,顧子夜看見亭子桌上的琉璃杯和琉璃盞都被一瞬間拿走,地上的碎渣也被黑影迅速掃去。


    仿佛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精致的酒樽。


    “子夜,你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我滿足你。”


    “……暫時沒有。”


    顧子夜看著赫連陸遲,目前來看,她提出的願望赫連大爺是實現不了的,以後好感度刷上來之後,說不定還可以。


    “那就留著吧。”


    赫連陸遲向來不喜歡強迫別人,“等以後,我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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