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課,兩個人之間的氣壓都是很低很低的。


    人幾乎全都走了以後,齊換才抬頭看著顧子夜,喉嚨間有些淡淡的澀然,“子夜,對不起。”


    他的聲音幾乎帶著哽咽的情緒,但是很久很久,他卻哭不出來。


    腦子裏有幾點抽搐,“我不是故意的。”


    大抵是害怕顧子夜以後再也不理他,齊換的目光裏竟然帶著幾分茫然。


    第一次,他在明白了一切之後,還有少年心性,在這裏慢慢的耗著,等一個人的原諒。


    顧子夜支起頭,“怎麽不幹脆叫醒我?”


    “你睡著了,我……”


    “唔,怎麽想到自己站起來了。”顧子夜看著他,“英雄救美?”


    他幾乎是窘迫著轉了頭,“也許是我武俠小說看多了,我——”


    他支支吾吾,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快,他頹廢的說,“我不該站起來的。”當時,齊換隻是聽著老師的侮辱,不想叫醒她,也不想讓老師接著罵下,就匆忙的站了起來。


    卻沒有就這樣考慮後果,抿著唇,“我對不起你。”


    顧子夜人生生涯裏第一次叫家長,很可能就是因為他。


    “沒事。”顧子夜輕笑起來,她笑的時候五官會張開,臉頰的位置還能看見兩個梨渦。


    就是肉太多,但是這樣的顧子夜,依舊是齊換生命裏最美的一朵嬌花。


    “謝謝你啊。”她眨眨眼睛,“其實你這樣,很有英雄氣節,真的很帥哦。”


    “還有,我總算是明白了一句話。”


    “啊?”他沉溺於前麵的話無法自拔,顧子夜忽然插入一句,他的心緒忽然被打斷,“什麽話?”


    “我不告訴你。”


    她雖然胖,但是白啊,一白遮百醜總是不錯的,何況,這樣側著看,並看不見她臉上的肉。


    言語匱乏的齊換忽然想起了一首詩,最是低頭的那一抹溫柔,好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這一瞬間,就這麽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栽了。


    “我餓了。”


    “我,我去打飯。”他連忙站了起來,在門口他問,“吃你喜歡的嗎?”


    “不吃辣椒炒肉,痛。”她笑起來還有小虎牙。


    仿佛一瞬間張開了什麽心事,齊換有點神神道道。


    顧子夜笑了出來,啊,想到了什麽話呢。


    當然是那句啦,不管再聰明的人陷入愛情裏,都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啊。


    兩個人是一起拚桌吃完飯的,顧子夜有點挑食,齊換看起來像是大少爺,但是本質並不喜歡浪費,哦,也不挑食。


    兩個人挑挑揀揀,夾對方一筷子,吃對方一口,稀鬆平常。


    絲毫不覺得,這是重演小時候的過家家。


    陽光很好,兩個人的心情,那也真是格外的好啊。


    唔……


    請家長這事兒,並不難。


    齊家夫婦總是很病態的想知道兒子闖了什麽禍,然後站在製高點教育一番,最後沾沾自喜,自己在b大的兒子,果然是更出色的。


    顧家夫婦更是,開明溫柔,這事兒對顧子夜幾乎沒有影響。


    兩口子也重新認識了齊換。


    哦,後來想起來,他們都會加一句,“那是個細心的小夥兒,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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