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


    閉上雙眼的黎白風開始默默思索了起來,他入學不過一個月,稱得上有過節的人一個巴掌就數的清。


    第一個是滿手金戒指的矮壯青年曲鳴,在“早春”門前由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結下了梁子,在自己的友好教育和親切關懷下似乎已經浪子回頭,聽話懂事了,此人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個是養了隻蠱蟲的三角眼,身邊跟著三個修士隨從,似乎有點來頭,開學典禮那天在體育館發生了衝突,後來狹路相逢,進行了一次友好而又和諧的交流,被自己打到了昏闕,蟲子也給廢了,後來就沒見過了。看對方的性格,不像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故而此人嫌疑很大。


    黎白風默默的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給此人打了一個圈,然後接著數。


    第三個人是崇祟,這個毫無疑問可以劃掉了,能做出用生命來陷害別人這種事,要麽是大腦發育不健全,要麽是吃錯了藥——還吃多了。而崇祟顯然不會是二者之一。


    第四個是徐農,這個也劃掉,至於理由……“顯然”,“易證”,“不難得出”,“同理可證”。更何況,身為崇祟手下最得力的打手,徐農的忠誠不容置疑,否則也不可能被崇祟特意安排進了朝歌大學——不然,以徐農的成績,怎麽可能進入這所大商第一的學府?


    黎白風仔細的數了數,發覺也就這四個人稱得上有過節了,非要再數的話,奪場時擊敗的孔a?投票的時候沒有選他的龍傲天?這點事還犯不上鬧出人命來陷害他吧?


    又過節的隻有這些,不過,還有一個可能性最大的人,那就是和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張旻允。


    這個女人他始終都沒有看透過,從一開始的主動提供資料,到在飛傳上不著邊際的閑聊,再到在湖邊小築見麵,他始終不知道這個女人想要什麽,在想什麽。


    但是毫無疑問,她是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她曾在飛傳上說過“看崇祟不順眼”這樣的話,而那把刀也恰巧是她稱之為“開口器”的東西,除此之外,就連黎白風今天會經過那裏,也是她突然叫他前往湖邊小築的原因。


    可是。


    黎白風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如果她的目的是陷害自己的話,為什麽還要留下她自己的指紋?如果她的目的隻是崇祟的話,連凶器她都不應該留在現場,這是何等低級的錯誤?


    就在他的思維陷入了糾結之時,一聲輕微的推門之聲響了起來。


    黎白風豁然睜開眼,回頭看去,隻見之前出去的那個警員帶著張旻允走了進來,她的臉色上帶著震驚、茫然、不知所措等複雜的情緒。


    “把他先帶出去。”隊長一指黎白風,對著警員說道,這是為了防止串供。


    黎白風自覺的站了起來,跟著警員向門外走去,出門之前,他與張旻允擦肩而過,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在她的眼神中,黎白風並沒有看出“計謀得逞”、“計劃通”這樣情緒,這不禁讓他對自己的判斷更為疑惑了起來。


    “你們說……崇祟死了?”張旻允的目光掃過黎白風之後,微微一頓,旋即又看向隊長,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意味問道。


    隊長點了點頭,拿起桌上裝著猙獰匕首的證物袋,展示給張旻允看,並問道:


    “你認識這個嗎?”


    張旻允下意識的看過去,登時杏目圓瞪,秀口微張,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滿臉錯愕的說道:


    “開口器?”


    “什麽?”隊長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耳花了,他不確定的重複了一遍:“你說……開口器?”


    “對啊,這個是我買堅果時送的開口器,後來我嫌它不好用,就扔了啊。”張旻允疑惑的點了點頭,說道。


    隊長挑著眉毛,仔仔細細的把手中的證物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差點以為自己的視力與智力其中之一出現了偏差。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警察,他沒有在“這個東西到底叫什麽”這件事上再糾纏下去,而是迅速抓住了重點,詢問道:“你說你扔了,扔在哪兒了?”


    “啊?”張旻允錯愕的啊了一聲,苦思冥想了起來,不確定的說道:“北湖邊的垃圾桶?……還是醫院前的垃圾桶來著?我給忘了。”


    隊長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張旻允,想從她的表情或者動作上看出些端倪,卻沒發現什麽異常,而忘記自己什麽時候丟了一個“開口器”這件事,也比較正常,故而他接著問道:


    “今天早上你都去了那些地方,尤其是半個小時之前,你在哪裏?”


    張旻允眉頭一挑,帶著憤怒與不滿的說道:“你懷疑是我殺了人?”


    隊長搖了搖頭,道:“我們隻是為了幫你排除嫌疑。”


    張旻允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我今早六點起來的,七點出的門,在早春食堂吃了早飯之後就去上課了,下課之後想起來社團上有些事沒處理完,就約了人在湖邊小築見,一直等到不久之前,他突然說自己有事,我就回宿舍了,然後被你們叫到了這裏。”


    “半個小時之前呢?”隊長追問道,這個時間正是屍檢報告上的大概死亡時間。


    “半個小時之前我還在湖邊小築坐著等人,那時我應該已經等了十多分鍾了,順便說一句,當時北湖邊有不少人,你們調查一下就知道我沒有說謊。”張旻允確切的說道。


    黎白風站在門外,憑借過人的耳力,這些聲音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聽到這裏,他的眉頭不禁一皺。


    這種事情一調查便知,張旻允敢這麽說,想來應該是實話。這樣說來,動手殺了崇祟並重傷徐農的不是她?抑或不是她本人?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隊長又開口了。


    “還有一個問題,除了你,還有誰動過這把刀?”


    聽到這,黎白風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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