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黎白風一邊走著,一邊用左手一下一下的拋著剛剛到手的那張玄鳥玉牌,腦海中思考起了現在應該先去哪這個嚴肅的問題。


    據黃飛虎所言,這張卡片能刷開很多地方的門禁,剛拿到的時候確實覺得很厲害,但是現在仔細想想似乎也沒太大用處,畢竟可能留下線索的地方自己幾乎都去過了,而且自己創造的術法「不要妄想用鎖鎖住一個修士,尤其是修煉金係術法的——說指紋解鎖的那個你滾開」,基本可以應付大多數的鎖。


    “喂喂,你看路啊,要撞到樹上了!”青椒碧綠色的小圓腦袋從衣領中探出,湊到他的耳邊大聲的叫喊道。


    “啊?”黎白風回過神來,險而又險的在慘案發生之前停住了腳步,臉距離那顆樹隻有不到三厘米的距離。


    “多大個人了,走路還不看路。要不是我,你今天肯定會撞上去,說,怎麽謝我?”青椒傲然昂起頭,用一種充滿鄙夷的目光看了過去。


    黎白風神色一變,根本沒理什麽謝不謝的,而是飛快的把她的腦袋往衣領裏摁去,口中斥道:“你怎麽又鑽出來了,讓別人看見怎麽辦?”


    青椒左右扭著頭,和那隻“鐵血鎮壓平民的統治階級魔爪”較著勁,大聲爭辯道:“哎呀,你都說了,我現在看起來不是和水蛇沒有什麽區別嗎?大不了我不說話,別人就會以為你是養異寵的嘛。”


    聞言,黎白風的動作一滯,他仔細的看了看那張信誓旦旦的蛇臉,想了想,發覺她的說的確實沒錯,青椒除了麵部表情豐富了一點之外,左右橫豎看起來都和一條水蛇沒什麽區別。


    青椒見他神色有點鬆動,連忙乘勝追擊道:“你就把我放在你的肩膀上,我保證表現的和正常蛇寵一樣,就算有話想說,也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趴在你耳邊悄悄說,行不?”


    黎白風實際上也不想再讓她纏在右臂上了,走路不平衡尚且不說,關鍵這家夥纏的還緊,右手差點就過不去血了,這樣下去早晚壞死。


    “那行,你保證老老實實的啊。”思來想去,黎白風點點頭,同意了下來,同時沒忘了未雨綢繆的警告一句。


    “好勒!”青椒喜上蛇臉,以一條伺機而動的水蛇應有的速度“嗖”的一聲竄上了來,尾巴一勾他的脖子,整條蛟就盤在了肩膀上。


    她高高的昂起頭,像是一個率軍出征的大將一般,意氣風發的叫道:“駕……呃,不是,給我衝!”


    黎白風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才明白過來她打的是什麽主意,合著這是拿自己當坐騎了?他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現在暫且容你猖狂,等你長大了能馱人了,有你還回來的時候!


    在心中大致勾勒了一下自己騎著一條威武的巨蛟遨遊雲海的樣子,黎白風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哼。”


    為了避免青椒蹬鼻子上臉而發出一聲威懾性的冷哼之後,黎白風甩開步子,徑直向著校醫院而去。


    反正一時想不出該去哪,那就還是接著昨天的進度開始查起吧。


    ———————————————————————————————————


    校醫院二層。


    一撮烏黑的發梢從樓梯的轉角悄悄冒出,像是一株剛從地裏萌發的小草,緩慢而又小心。緊接著,發梢緩緩向外移動,一雙警惕的死魚眼隨之出現,上下左右的環顧著周圍的環境。


    “嗖”


    一隻碧綠色的小腦袋又從下方探出頭來,一雙古靈精怪的小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著,然而冒出來還沒多久,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拽著一樣,又“嗖”的一聲消失在了轉角。


    黎白風縮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中正假裝四處看風景的青椒,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輕舉妄動,見對方扁著嘴低下了頭做出一副老實的樣子,這才餘怒未消的再度把頭緩緩的探了出去。


    然而這次眼前的景象似乎不太一樣:不見了通往急救室大門的走廊,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猙獰虎頭,若不是顏色猩紅,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你在找我?”一聲壓抑著怒火與仇恨的冰冷聲線從虎頭上方傳了下來。


    黎白風在心中一聲長歎,自然知道對方早就發現了他,故而也不再掩飾,緩緩的直起腰,不卑不亢的看向了麵前身著繡虎白袍,滿麵陰沉的大漢。


    北伯侯,崇侯虎。


    青椒此時早已沿著領口鑽進了後背之中,老實的像是條褲腰帶,連個頭都不敢露。


    “我找你做什麽?我是來查案的。”黎白風掏出之前放在兜裏的玄鳥玉牌,舉到對方麵前,再度扯起了殷辛的虎皮。


    反正在崇侯虎的一再堅持下,兩人已是仇深似海的局麵,雖然為了避免麻煩不想見到他,但是真對上了麵,也不必顧及什麽。


    崇侯虎看都沒看那塊玉牌一眼,臉上掛著化不開的寒霜,口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黎白風被崇侯虎這般態度激怒了,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怒聲道:“你看清楚,這是陛下給我的玉牌,你沒有資格攔住我!而且,你忘了那天陛下親口吩咐,不許你來妨礙我?難道陛下的話在你眼中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先把一頂大帽子扣在崇侯虎身上之後,黎白風又發出一聲冷笑,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心裏也清楚,殺你兒子的人根本不是我,你隻是惱恨崇祟因為跟我鬥法,元氣大傷,給了凶手可乘之機罷了。如今關於這件事,我是最有可能找出凶手的人,要你是這般妨礙,使得凶手逍遙法外,你就不怕你兒子死不瞑目?”


    崇侯虎眯起雙眼,死死的盯著黎白風,後者滿眼怒火,毫不畏懼的瞪了回去。


    “哼。”


    也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他,崇侯虎袍袖恨恨的一抖,留下一聲冷哼,頭也不回的沿著樓梯消失在轉角。


    “這老東西。”黎白風也毫不示弱的抖了一下衛衣的衣袖,冷哼一聲,昂頭向著急救室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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