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的好友——不,這不太準確,畢竟他親爹並未屏蔽他。當然,區別也不大。


    總之被幾乎所有屏蔽,這要怎樣強大的人格魅力才能做到這一點?他要做過多少事,才能獲得眾人如此一致的對待?


    他們約好的嗎這是?


    黎白風的臉上寫滿震驚,他真的很想把崇祟拉起來采訪一番,問一些諸如為人處世、人際交往、待人接物之類的問題,借以探究出到底是怎麽促成了這般非同一般的待遇。


    真是沒眼看了。


    帶著發自內心的震撼與發自肺腑的憐憫,黎白風點開了最後一個名為“太行省青年修士協會”的群聊,一行行的記錄映入眼簾。


    「李懷山:誰那還有築基丹,借我點,我有急用,下周還。」


    「陳宏:大山,你小子吃築基丹上癮啊,昨天剛找我借了一葫蘆,這麽快就嗑完了?糖豆也不是這麽吃的啊。」


    「許向秋:懷山,如果你是為了破境而用丹藥往上堆的話,我勸你趁早打住,這樣下去你根基不穩,藥毒入體,會終生化神無望的!」


    「朱益:誰誰誰?怎麽,除了塗五魁那個廢物,又有人要嗑藥堆境界了?」


    「李懷山:哎呀,你們想太多了,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我要是真這麽自毀根基,我師父還不扒了我的皮?我就是最近在煉製一樣上品法器,需要築基丹來點爐火。」


    「朱益:啥?上品法器?你這牛皮吹大了吧,能出中品我就服你。不過築基丹我這還有十來顆,可以借你。」


    「許向秋:那就好,我就說你不應該是那種嗑藥的人,不過不太巧,我剛買了一套符籙,築基丹花光了。」


    「李懷山:@朱益,你在哪,我去找你拿。」


    「朱益:我現在不在學校,你急用嗎?要不明天聚會的時候我給你。」


    「崇祟:聚會?聚會不是在周六嗎?」


    這段記錄發生在上周四,到這裏戛然而止。


    突兀的、毫無征兆的、令人傷感的戛然而止。


    看著這句冷群快一個周的消息,黎白風心中充滿了對崇祟的悲憫,那是一種拋棄了立場的,不摻雜其他眼光的悲憫。


    嗚呼哀哉,何其不幸。


    這句話大概可以為崇祟的群聊畫上一個尖銳的注腳。看這字裏行間的意思,這個協會似乎有兩種聚會,一種是有崇祟的,一種是沒有崇祟的。


    這一刻,之前在崇祟收件箱中看見的一條短信再度浮上腦海,“太行省青年修士協會本周聚會地點……之所以換成了這個房間,是因為上次聚會隻有一個人到了……請大家諒解。”


    將一切串聯而起,得到的答案幾乎要使人潸然淚下。雖然眼角並沒有淚花,黎白風還是禁不住伸出手擦拭了一下——禮貌性的。


    目睹了這一幕的孫景賀還略帶些奇異的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飛傳記錄中就隻有這三條消息記錄。


    黎白風有些不甘心的又翻了一遍通訊錄,點開了備注被“張旻允”的那一條,消息記錄中一片空白。


    兩人完全沒說過話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微小,且不論兩人那雖說看不出來但確確實實存在的未婚夫妻關係,就算是兩個陌生人加了好友,也要打一聲招呼……不打招呼也要發個表情吧?不然加好友幹什麽?豐富屏蔽列表?


    那麽是誰刪了聊天記錄呢?


    黎白風先是把矛頭指向了在他嫌疑人列表中高居榜首並遠超第二名的張旻允,不光是因為先入為主的懷疑,主要還是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昨天下午的時候,自己在校醫院門口正巧碰見她從樓上下來。


    她在那個時候來醫院幹嘛?


    確實,未婚夫突遭意外,不幸去世,未婚妻趕來醫院瞻仰遺容,這在道理上是完全站得住腳的。


    但是——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性,張旻允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光明正大的來到了醫院,再光明正大的整理故去的未婚夫的遺物,看到崇祟的手機的時候,過往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勾起了張旻允心中的傷感,她不禁抱著手機,暗暗傷神——順便刪掉了飛傳中自己約崇祟出來的記錄。


    崇侯虎知道張旻允的身份,自然不會阻攔這一切,至於手機密碼的問題,黎白風都能解鎖崇祟的手機,沒道理張旻允做不到。


    這樣的話,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黎白風越想越覺得合理,眼中也放出了興奮的光,隻要自己——


    不對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興奮的光芒逐漸從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就算這是真的又怎樣呢?倒不如說如果這一切真如他所推斷的話,張旻允已經將這些刪去了,現在證據沒有,崇祟死無對證,這一切就隻能說是自己的推論,雖然自己信了,但是別人肯定不信啊。


    “難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要在這裏斷掉嗎?”黎白風眉頭緊鎖,頗有些不甘心的想到。


    “唉,要是能把記錄找回來的話……等等!”


    突然,黎白風眼前一亮,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還記得有一次,二師叔玉泉子突然找到自己,問起師父叫自己去朝歌是否要找一樣東西,其間曾隨口提過四師叔是當年飛傳通信網絡架構的總工程師,這件事當時還令他很是震撼,所以記憶猶新。


    既然四師叔是總工程師的話,那查一下崇祟的雲端聊天記錄應該是一件手到擒來的小事吧?


    想到這,黎白風當即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通訊錄撥打了四師叔的手機。


    一首舒緩的輕音樂鈴聲響了幾秒後,電話接通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喂?白風子?”


    “……四師叔,我沒出家,是沒有道號的。”


    “那就不是咯?嘟——嘟——”


    聽著話筒中傳來的陣陣忙音,黎白風陷入了呆滯狀態。


    什麽情況這是?


    我不是已經叫了“四師叔”嗎?那顯然就是我沒錯啊!為什麽這麽毫不猶豫的掛掉了啊?


    黎白風懷著滿腹的不解與怨念,再度撥打了電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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