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震痛在他的脖頸處傳來,不但打斷了他的施法,還觸動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經——這不是比喻,現在有點繃著的疼。


    他怔怔的轉過頭去,隻見許向秋正飛快的收起手刀,對著身後喊道:“快,陳宏,把懷山帶回去,這裏交給我!”


    平頭青年陳宏眉頭一跳,神色怪異的看著這邊,沒有動。


    “怎麽了?”


    許向秋皺起眉頭,不滿的說道,轉瞬他意識到了有些不對,疑惑的回過頭來,隻見李懷山正在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其中有震驚,有憤怒,有疑惑,有不可置信,還帶著一點關愛。


    “嗯?你怎麽沒暈過去?”


    許向秋一驚,理直氣壯的問道,言語間頗有幾分惡人先告狀的意味。


    李懷山被他這非但不慚愧反倒怪起自己沒配合的暈過去的行為噎住了,本打算興師問罪的話梗在脖子裏,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黎白風興致勃勃的看著麵前的一幕,腦海中浮現出一道甜美的女聲:


    “上半場比賽結束,下麵是中場休息環節,由太行省青年修士協會的臥蠶眉和黃衣服同學為我們帶來話劇——《你為什麽沒暈》。”


    “要不要回去拿個小板凳和一袋瓜子?”他摩挲著下巴,很認真的考慮起了這個問題,卻沒留神左臂上掛著的傘麵,差點被戳到臉。


    “我為什麽要暈過去?”


    醞釀了片刻,李懷山捂著脖子,決定先從最近的槽點開始問起。


    “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


    許向秋雙眼一眯,神色嚴肅而又認真。


    “電視裏還有會直立行走會說人話整天搗鼓一些黑科技的羊和抓不住羊光靠吃菜也能活的狼呢!”李懷山怒極,當即舉出一例,旨在反諷。


    “什麽?這個居然也是有的嗎?”


    許向秋一臉震驚。


    ……


    黎白風以手掩口,卻難以蓋住笑噴的聲音。


    方創單手蓋住雙眼,喟然長歎。


    太行青協的一眾人等神色糾結,心裏不停叫囂著“我要笑我要笑”。理智卻告訴他們這不可以,故而忍的很是辛苦。


    李懷山張口結舌,一時緩不過勁來。


    真是沒想到啊,此人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外表下居然掩藏著一顆如此充滿天真與童趣的心。


    所謂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也不過如此了罷。


    不對,這叫男人至死都是少兒。


    “行了,你別再站這礙事了,我還……”


    短暫的震驚之後,李懷山驟然想起現在還處於戰鬥狀態,一時沒顧上的怒意與決然登時斷點續傳了起來,他伸出手,打算將這個充滿童趣的青年推開,然而手才伸到一半,脖頸處又傳來一道疼痛與震動感。


    同時還有“啪”的一聲。


    李懷山左臉寫著“不置”,右臉寫著“可信”,機械的扭動脖頸,向著身側看去。


    隻見許向秋左臉寫著“相信自己”、右臉寫著“再接再厲”,伸出的胳膊與依然搭在他脖頸處的手刀為這疼痛與震動感做出了生動的注腳。


    “你……”


    他顫抖著伸出手,遙遙的指著一身耿直之氣的許向秋,嘴唇顫動著,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咚!!”


    一聲悶響響起,李懷山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翻,無力的軟倒了下去。在他的身後赫然站著平頭青年陳宏,他手持一根短棍,還保持著擊打的姿勢。


    黎白風擊掌讚歎,嘖嘖有聲。


    這情節,還真是一波三折,高潮迭起啊!說起來,這太行青協不投身表演行業真的是可惜了,這種個個都是角兒的協會,想來必能有一番作為。


    “行了,別磨嘰了,懷山我帶下去了,你先頂著。”陳宏收起短棍,一把接住李懷山軟倒的身軀,把他的手臂往肩上一架,口中說道。


    許向秋點了點頭,神色間有些思索,不知是在質疑手刀的真假還是學會了一項新的技能。


    陳宏轉過身,正準備離開,又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頭問道:“你一個人未必打得過他,要我幫忙嗎?”


    “不可!我輩修士,自當迎難而上,以多欺少,縱然贏了又有什麽臉麵?”許向秋眉頭一皺,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陳宏的麵色毫無波動,似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答案,他眯了下眼,沒有說話,隻是把李懷山的身軀往上提了提,轉回頭向著太行青協的人群中走去。


    “看來,這場話劇應該是要落幕了。”


    黎白風手腕一翻,手中的銅棍舞出了一個棍花,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肅然。


    許向秋緩緩的轉回身,將目光投注了過來,開口說道:


    “雖然對你有些不公平,不過沒辦法,我必須要出手,要怪,就怪你不該殺了崇祟。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但是他畢竟是我太行青協的人。”


    對此,黎白風的回答就有些簡短了。


    “少廢話。”


    出乎意料的,許向秋卻點了點頭,同意道:“不錯,這些確實是廢話,不過——”他話鋒一轉,認真的說道:“有些話盡管是廢話,但也是必要的,聽不聽在你,但是我不能不說。”


    黎白風的眉頭微微一抬,沒有說話,心中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此人誠然耿直,但並不是愚蠢。


    許向秋上前一步,行了一個修士之間的禮節,道:


    “長秋山,許向秋。”


    黎白風回禮:


    “玄山宗,黎白風。”


    兩人見過禮,許向秋從懷中拿出一疊黃色的符籙,道:“近來,我購置了一套「風炎絕陣」的陣法符籙,此陣甚為凶險,還請黎道友小心了。”


    說完,他麵容一肅,揚手將符籙甩至空中,旋即雙手掐訣,口中喃喃念動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從他的身上升騰而起,比之李懷山還要強上幾分!


    符籙被甩至空中,自然的四散飄落,咒訣聲一起,當即紛紛綻露出青紅雙色的光芒,無風自浮,在空中有規律的排列了起來。


    既然這個耿直的青年都直說了“甚為凶險”,黎白風自然不會托大到隻身硬闖,他腳步一錯,身形驟然一動,向著這邊電射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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