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那些愛的悲痛


    白雨惜焦急的道:“楚楚老師,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承浩,是承浩出事了麽?”


    歐陽楚楚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有人報案了吧。咱們先回去吧,賀雲他們等會可能就回來了。”


    “我不!我要出去找找看,沒有看到王承浩我心不安。”白雨惜固執道,心中那股莫名的心悸感越來越強烈。


    “你們的意見呢?”歐陽楚楚掃視了一眼其他人。


    “我們也想出去看看。”所有人眼神堅定的道。


    “那就一起去吧,也有個照應。”歐陽楚楚歎了口氣,點頭同意。


    一行人衝出街道,四處查看,沒有賀雲的身影,也沒有王承浩的身影。


    交叉的街道,四通八達,來來往往的兵丁舉著火把,此刻的扶風城如同白晝。


    可是,他們會去哪裏呢?


    “看!那不是賀師兄麽?”宮元潛眼尖,指著遠處一個身影道。


    “是啊,是啊,走,咱們去問問。”白雨惜拉著眾人往前衝去。


    賀雲麵如死灰,心如死水。


    這一趟走到一半,賀雲神思不寧,腳下一滑,險些掉落懸崖去,還好張懷北狠狠的拉住了他。


    身側無數碎石落空,聽不到回響,懸崖下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底。賀雲蹬了半天才爬上來,這一下失足,驚的他渾身冷汗。


    這一趟下去不知道要幾天幾夜,就算下去,萬丈的懸崖底部是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一絲半縷的碎片又怎樣?徒增傷悲把罷了。


    同行的張懷北看著有些呆滯的賀雲,心下有些不忍。


    賀雲忽然道:“咱們不去了,回去吧。”


    越是往回走,賀雲的腳步越沉重,幾乎都要邁不動了。


    我該對怎麽對他們說?親眼看著王承浩被人推下懸崖?我怎麽說的出口。


    賀雲睜著眼睛,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模糊了雙眼。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白雨惜跑過來,麵色焦急的問道:“賀師兄?承浩呢?”


    張懷北看著一臉期待的白雨惜跑來,神色不忍的搖了搖頭。這種感情他理解,戰場之上,生離死別很正常。


    可是對他們這些還沒出學院的人來說,生與死,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所有人滿懷期待的看著賀雲,他的目光從一個個人臉上掃過,忽然雙唇就如同千萬斤重,怎麽都開不了口。


    他努力了好幾次,想要張嘴,可是他不知道說什麽。隻能任由眼淚這麽流著。


    張懷北拍了拍賀雲的肩膀,率領兵士先行走了。


    白雨惜表情由焦急、到期待、到惶恐、到害怕、到痛哭、到絕望,她哭著道:“是不是承浩他死了?賀師兄,你告訴我,承浩是不是死了?”


    賀雲挪了挪嘴,可是什麽都說不出來。眼神之中,哀傷更重。


    其餘人都明白你了些什麽。白雨惜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眼前浮過靈院裏發生的一幕幕,看著他冷漠的外表下隱藏的一顆火熱的心,看著他那麽勤奮的修行,看著他淡定而淡然的沉穩,一切都是喜歡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啊!!!


    白雨惜怒吼一聲,爬起來往客棧衝去。眼角的淚水在夜空之中拉出兩條晶瑩的回憶…。


    “承浩,你這個混蛋,你怎麽能就這樣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你的懷抱那麽溫暖…可是我再也抱不到了。”


    歐陽楚楚伸手想抓住白雨惜,可惜一把沒抓住,全部人都跟著追了過去。


    “白雨惜!”


    “白雨惜!!”


    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啊…


    往後的路還有那麽長呢。


    回到客棧,賀雲嘶啞的道:“楚楚老師,不管怎麽樣,這件事還得稟報靈院,我們一起吧。”


    歐陽楚楚默然的點點頭,兩人合力運功激發出一隻紫色的小仙子,賀雲疲憊的道:“還請速速稟報長老,王承浩在扶風城遇害一事。”


    紫色花仙子繞著兩人轉了兩圈,漸漸灑落晶瑩,消失無蹤。


    賀雲癱倒在地,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從來沒有經曆過兄弟、朋友自身邊被人謀害,眼睜睜看著被踢下懸崖。


    這一幕成為他這幾日揮不去的夢魘,時常讓他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守備府還在追查東靈院弟子被殺一案,這件事已經上報京師,上報東靈院。後續的追查會一步步到來。


    白雨惜傻了,成天就坐在房子裏,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說。不吃飯,不喝水,一動不動。


    柳如鵬傷勢漸好,偶爾透過房門看著白雨惜木然的樣子,他的眼神無比複雜。


    曾經那麽那麽喜歡的人,現在變得這樣。


    再回想和王承浩的恩怨,柳如鵬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一個笑話啊,我以為是他搶了我心愛的女人,卻不知道我隻是像個小醜一樣上蹦下跳,人家才是真愛。


    第一次他對父親所謂的搶過來產生了動搖。有些感情,真的不能勉強。


    他歎息了一聲,轉身而走。


    就算有一千個傷心的理由,請允許我陪著你。


    半空之中,王承浩的虛影閃現在白雨惜麵前,微笑著說著。


    白雨惜笑了,可是淚水止不住的流。


    整整三日,扶風城守備將軍李一凡帶隊封鎖全城搜索賊人,沸沸揚揚全城挖地三尺,依然沒有將凶手查出來。


    這三日間,東靈院弟子住在飛雲客棧裏,哪裏都沒有去。


    白雨惜空洞的眼神,失魂落魄的傻坐著,不吃不喝。


    歐陽楚楚過去輕輕抱著臉頰憔悴的白雨惜,將她的臉放在胸前,柔聲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雨惜,你要愛惜自己,承浩他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子…。”


    木然呆坐幾日的白雨惜忽然哇的一聲痛苦出來,抽泣著抱住歐陽楚楚,聲音哽咽,“承浩他怎麽會離開我,他一定不會死的,對不對,楚楚老師,對不對?”


    歐陽楚楚一陣心酸,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眼角一酸,淚花就忍不住彌漫出來。


    那個人,如今就在這裏,不知道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那年的痛苦,不知道他如今是否放下?時間已經是太久太久了,久到都要記不清他的樣子。也許自己都已經原諒他了吧。


    隻是,已經不是當年了…


    歐陽楚楚輕歎一聲,悠悠道:“他沒有死,他依然活在我們心中。”


    白雨惜重重的點頭。


    賀雲這幾日真的在喝酒買醉。


    如果說到這群靈院弟子之中誰最痛苦,無疑就是賀雲和白雨惜了。


    眼睜睜看著王承浩從眼前被人推下懸崖,那種無力的感覺時時刻刻吞噬著他的心髒。不僅是同門師兄弟,更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惺惺相惜的夥伴。身為師兄,原本就該保護他們安全,而是居然眼睜睜看著被人陷害卻無能為力…。


    這就是一個心魔,死死的咬住了他,逃不掉,走不了。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力。以前在靈院的時候還以為隻是比南靈院大師兄曹海泉稍微弱上一線,他自信自己的天賦資質,相信可以很快就趕上他並擊敗他,報仇雪恥…。


    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個笑話。


    “喝!…”賀雲舉著酒杯,醉眼朦朧,踉踉蹌蹌的爬上樓。幾米距離,卻是跌倒了三五次。


    客棧裏氣氛很沉悶。


    柳如鵬就算是討厭王承浩,見到他遇害,神色也是複雜。


    剛剛安慰好白雨惜,又看到賀雲這樣,歐陽楚楚神色疲憊,她叫住了柳如鵬,道:“如鵬,你拿著靈院銘牌去守備府找李一凡將軍,就說著他安排護衛,我等明日就啟程回京師!”


    柳如鵬應聲而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李一凡將軍派了一隊精幹軍士護送幾輛馬車前往京師。在白雨惜的強烈要求下,王承浩的空車也一同返回。


    “他沒有來!”賀雲醉倒了,眼下隻有歐陽楚楚站出來,她騎馬走在前頭,英姿颯爽,掃了一眼隨車軍士,沒有他的身影。


    白雨惜從坐入車內開始就開著窗子,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外麵,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歐陽楚楚掃了一眼,神色複雜,隻是內心暗歎一聲。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如是,她亦如是。


    這究竟是怪誰惹的禍?


    “出發!”歐陽楚楚整頓情緒,怒吼一聲,揚鞭縱馬向前奔去。


    待走的遠了,她回首望了一眼身後扶風城,城樓之上一個身影那樣熟悉…。


    歐陽楚楚忽然淚水彌漫起來:“姐姐,遇見他到底是你幸還是不幸?”


    車隊汩汩而行,漸漸消失在視野外。李一凡站在城頭,看著那消失不見的車隊,神色悲戚。


    還是沒法麵對麽?


    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無法釋懷。


    李一凡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個巧笑倩兮的身影。這個身影在無數次的夢中出現,她依舊這麽淡淡的望著自己,眼神之中融不掉的依戀和繾綣…。


    李一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眼角之上淚花隱現。


    張懷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身後,他看到了眼前這人的猶豫與不舍。


    “為什麽不追上去?”


    “她不是她。”李一凡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花,神色堅毅起來。


    張懷北沒有再問。


    一個世家公子哥來到這邊疆之地,一守就是五年,要說沒有什麽變故,誰都不信。


    李一凡的才能他們幾個都是有目共睹的,短短五年,就將扶風城屬下數千守備軍調教的如同作戰部隊一般,張懷北毫不懷疑就算是拉著這支守備軍出去,都能消滅兩倍以上的正規軍敵人!


    張懷北拍了拍李一凡的肩膀,歎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兄弟們都支持你!”


    李一凡神色冷峻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事以後就不要瞎猜了,聽到沒有?”說到最後已經是近乎冷厲。


    張懷北心頭一冷,李一凡在扶風城積威甚重,眉頭一皺,煞氣陡增。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可沒這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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