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寅一步並做兩步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來。”


    “你能不能別再纏著小豆了?”米小豆兩腳注著鉛似的沒動,趙寶寶一巴掌的將梁寅的手拍開,“每次來都沒好事兒,你是覺得這樣好玩嗎?你們要玩能不能挑別人?”


    “我是認真的。”麵對米小豆渙散的目光,梁寅的心裏一陣陣的揪痛。他的每一個字,擲地有聲。


    然而米小豆麵無表情置若罔聞。


    “你要她說幾遍你才能聽懂,你們是不可能的。你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纏著她,隻會讓她更痛苦。”麵對梁寅不肯死心的眼神,趙寶寶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將小豆護在身後。


    一米六的身高在梁寅一米八幾的大個兒麵前顯得十分逞強。


    “米小豆,我是認真的。”梁寅的目光躍過趙寶寶,眼睛死死的看著她,“你信我嗎?”


    等一個答案,世界仿佛都停滯都寂靜了。


    七個人站在宿舍樓的一層大廳。


    來來往往的人無不把目光流連於他們身上。


    “我信啊,”米小豆扯動著僵硬的麵部肌肉,掛上一個極其和善的微笑,“所以那又怎麽樣?”


    梁寅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反問。


    他喜歡她,追她。他是認真的,她相信。


    所以呢?他們應該在一起?


    似乎缺少了什麽重要的部分?


    “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他看著她,心裏毫無底氣。那是一種坦然到什麽都不在乎的眼神。一種伏低到塵埃,又飄在雲端上的神情。他抓不住她。


    “我喜歡呀。”米小豆笑得花朵一樣美,隻是搖搖欲墜,“所以那又怎麽樣呢?”


    她不怕他,從來都不怕。


    他對她凶,她敢對他更凶。


    她知道他會讓著她。


    這樣的依仗,不是喜歡是什麽呢。


    如果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許多迂回婉轉毫無意義。


    該怎麽做她都明白,卻始終沒舍得一刀兩斷。


    說到底她的喜歡他的,卻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光芒萬丈的他。


    這樣不清不楚像個朋友一樣偷偷的喜歡著,是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事。因為心虛,她從來不敢跟他說真話。


    喜歡的話感動的話,都要偽裝成反話來說。


    隔在他們之間,他一直想要戳破的那層薄紗。


    是她偽裝也是她的盔甲。


    說明了,就像泡沫飛到天上。


    “我們可以在一起。”這是他一直在說的話,此時卻不確定不敢大聲。


    “是呀,我們可以在一起。”米小豆還是笑,笑得風吹草動,一片荒蕪,“所以呢,那又怎麽樣?”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


    梁寅怔怔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互相喜歡,在一起。


    還要怎麽樣呢?


    “是呀,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然後我陪你談一場灰姑娘的戀愛,全天下都知道我米小豆抱了你的大腿,跟你吃香喝辣風流快活。”嗬嗬,她笑得幾近刻薄譏諷,“然後呢?”


    他被她的咄咄逼人怔住。


    “就一直在一起,不行嗎。”


    梁寅微微蹙眉,像個單純又坦率的孩子。


    “所以喜歡的期限是多久?有天你不發現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呢?有天你的新鮮感過了,你忽然不喜歡我了呢?我要怎麽辦,我要背著你的名字過餘生嗎?”


    “對不起。”米小豆的笑容迅速收斂,荒蕪之下隻剩薄涼,“我對這樣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有陪你玩戀愛遊戲的時間,我可以看書學習可以打工兼職,可以做更多有益身心的事情。”


    “別在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是泡沫,一戳就破。


    “……”梁寅沉吟良久,總算在米小豆再次轉身離開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米小豆慣性的向後摔倒。


    精準的倒在他的懷裏。


    “所以你是怕我會拋棄你嗎?”


    米小豆扭動著直起身子,憤怒的轉身,憤怒的瞪著他。


    “神經病啊你!”


    看到她這樣生動的反應,梁寅心裏反而寬鬆了一點。


    “我在問你,你說我不喜歡你了怎麽辦,你說不想陪我玩戀愛遊戲,是怕我不喜歡你了會拋棄你嗎?”


    “你是豬腦子嗎!我是那個意思嗎?”對於典型的梁蛇精腦回路,米小豆氣得呼吸都亂了。她是什麽意思不重要,反正肯定不會是他理解的意思。


    “那我就答應對你負責好了。”梁寅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我保證我永遠喜歡你對你負責,我保證我會娶你做老婆。”


    “滾你的!梁大蟲你發什麽蛇精!”一定是太憤怒了,她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都衝上了頭頂。


    大廳裏早已經圍上了一圈人。


    陣陣叫好聲,笑聲。


    米小豆隻想找條地縫鑽下去。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梁寅試著將她拉進自己懷裏,然而米小豆隻是踉蹌了一小步,就再也不肯往前走近了。


    拉不過來。那隻好他走過去了。


    兩人近得隻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米小豆忿忿不平堅定不移的向他豎著拳頭。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梁寅湊近她耳邊。


    溫熱的呼吸騷動著她臉頰的汗毛。


    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啪的炸開了。


    手上莫名使出了力氣,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


    “這次我不問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了。”梁寅微笑著站直了身體,“米小豆,你想不想做我老婆?”


    “……”心髒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開什麽玩笑。


    “我這麽帥,又有錢。”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笑了,“我保證會一直喜歡你,對你負責,娶你做老婆。”


    “……”他是瘋了吧?


    這是求愛還是求婚。


    誰會嫁給這種蛇精病。


    “答應,答應,答應,答應……”


    身邊已經有自發助陣的同學。


    “答應我吧?除非你傻?”梁寅笑吟吟的說,“米小豆,再沒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了。”


    “神經吧你!”米小豆也不知道哪裏來得一股力氣。


    抽不出的手腕化拳為掌,直拍梁蛇精的腦門。


    猛然受到攻擊的梁蛇精毫無防備。


    眼前一黑,本能的捂著額頭彎身下去。


    米小豆沒想到真會打到他。


    心裏咯噔一下。


    也顧不上抽手腕了。


    他彎了身子,她就隻能蹲下去。


    “沒事吧?”做錯了事,氣焰全無。


    “有事。”梁寅像隻蝦米似的蜷著身子捂著額頭。


    一隻手裏還緊緊抓著米小豆的手腕。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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