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但米小豆卻堅決的掙出自己的手腕,“我還有點事情不能走。”


    梁媛費了半天工夫門踹了人也打了,飯還沒吃上。


    這時候看米小豆跟她矯情,不由的來氣。


    “你留在這幹嘛?跟她講道理?那也得她跟你講道理吧?”瞪了半天,米小豆一臉倔強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


    “隨便你。”說不聽瞪沒用,梁媛轉身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


    ……


    米小豆目送她大步離開。


    而後默默地將形同虛設的大門合上。心裏不自禁的期待梁媛生氣之餘還能想起自己闖下的禍,能幫她們把門修好。


    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環顧寢室,除了大門壞得比較刺眼。


    其他的還和以前一樣。


    米小豆還算滿意的搓了搓手,“好了,這樣看著舒服多了。”


    趙寶寶依然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此時寢室裏安靜下來。隻剩下她們兩個。


    有種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錯覺。


    “你好點了嗎?”米小豆自然而然的笑著,那笑容單薄得毫無說服力,卻又不能認定違心,“還生氣嗎?”


    趙寶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仿佛要將她看穿。


    米小豆垂手站在她麵前,鼓了鼓嘴。


    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兩人麵對麵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不想讓梁媛進來,我下次可以不讓她來。”米小豆的語速很慢,一邊醞釀一邊措辭,“但這次人已經來了,你故意不給她開門,她才發火的。不是她一個人的錯。”


    看趙寶寶沒有反駁,“她性格比較衝動,踢門是因為,她以為你是不想讓我進來。以為你故意為難我。”


    趙寶寶當然知道梁媛發火的原因。


    但這又怎麽樣,這並不是她在意的。


    “她沒有惡意,這隻是誤會。”米小豆鼓足勇氣看她的眼睛,“我也知道你……”


    “你不知道。”趙寶寶打斷她。


    “好吧,我不知道。”米小豆咬著嘴唇皺著眉頭顯得十分苦惱,“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麽了。但是我知道有一點是肯定的,你不是真的想針對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你對我最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要做一輩子朋友的。”


    “今天的事情,我們不鬧了好嗎?”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寶寶的臉色,“事情已經過去了,為這件事情毀掉我們之間的友誼不值得。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說。”


    “是嗎?”趙寶寶的目光驀然直接而大膽。


    “你能忘掉今天的事情嗎?”她微微的歪著腦袋揚起下巴,“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說?”


    “有什麽事情我們不能好好說?”米小豆隻有這一個好朋友,她無比珍惜,“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呢,偶爾的一點不愉快,我們都忘掉不好嗎?”


    “好。”趙寶寶一邊點頭一邊揚起別有意味的笑容,“那你聽好了,我不喜歡大神,也不喜歡她妹妹,所有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人我都不喜歡,我就討厭你跟他們一起。”


    “可我跟他們一起並沒有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啊?”米小豆對這樣的坦白很意外。


    “是嗎?如果那不是友誼呢?”趙寶寶的眼睛裏閃閃發光,有著米小豆心生忐忑的灼熱,“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像大神喜歡你那樣的喜歡你,你覺得你和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影響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嗎?”


    “……”米小豆顯然被這樣的假設嚇到了,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別開玩笑了,你是女生,我也是女生,我們兩個怎麽可能是那種喜歡?你是被氣瘋了嗎?”


    “是的。”趙寶寶對她的排斥似有預料,不但沒有慌張,反而破釜沉舟一般的堅定,“我就是瘋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告訴你。但是如果我現在不告訴你,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對吧。那我至少應該試一試。”


    “你現在還沒有特別喜歡大神,你和梁媛也隻是剛剛認識,他們加起來比我在你心裏更重要嗎?你要為了他們拋棄我嗎?”


    “寶寶你別這樣……”米小豆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那樣縮著身體。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那你告訴我,我在你心裏一點分量都沒有嗎?你一點都沒喜歡過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趙寶寶不知不覺的逼她越來越近,“女生又怎麽樣,我抱過你也親過你,你也沒有什麽排斥啊!”


    “那不一樣……”米小豆向後仰著身子,下意識的和她保持距離。所謂親過抱過,在她的記憶裏隻是兩個人打鬧的時候毫無意義的接觸罷了。


    “你隻是被傳統的觀念束縛了,你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我的。”趙寶寶似乎意識到她在有意的防備自己,臉色當即垮了下來,“大部分正常人都有雙性向,我可以喜歡你,你也可以我。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罷了。”


    “……”米小豆實在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這些話在她聽來實在是驚世駭俗,就像在聽她不是她媽親生的一樣不可思議,“可我不喜歡女生。我喜歡大神。”


    “你從哪裏判斷你喜歡他勝過喜歡我?”趙寶寶還是不死心。


    “……”從哪裏判斷?米小豆覺得這個問題就很荒謬,她是女的,梁寅是男的,她當然喜歡她的男朋友。


    “他比我更適合你,他比我好嗎?還是因為他是男的?”被拒絕之後,趙寶寶的臉上除了發瘋一般的執拗還有難以掩飾的沮喪,“除了生孩子,他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可以為你做到。我們也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可我不喜歡女生。”米小豆不得不再次重申這個前提,她希望趙寶寶能夠盡快的恢複理智,“我喜歡大神也不隻是因為他是男的。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所以我為你做的都不值一提。”趙寶寶仰起臉終於露出悲傷的表情,“你說我對你最好,你說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你說你永遠不會不要我,都是假的。你隻是想要有人對你好而已。”


    “我說的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是做朋友那樣的在一起。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想要對你好,可那是朋友一樣的好。如果隻是做朋友我當然不會不要你。”米小豆悲從中來,和自己最好的朋友鬧成這樣,她並不是石頭心腸。


    眼淚奪眶而出。


    有些事情懂了,比蒙在鼓裏還要傷人。


    “米小豆,你剛才說偶爾的不愉快,應該忘掉。”哭夠了,趙寶寶用深呼吸來鎮定自己,“我們把剛才的話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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