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滄瀾集喧嘩而又繁鬧,醉夢街上的女郎們站在兩旁的霓虹燈下,鶯笑燕語,搔首弄姿,開始今晚的生意。[]


    老哈曼的死對於滄瀾集並沒有太多的影響,最多隻不過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酒吧照常開著,隻是自然地換了一個主人。事實上,無論死了誰,生活依舊在繼續。


    這群人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滄瀾集,那些穿著黑色製服的人皆是眼神銳利地掃向四周,對一切哪怕看似毫無危險的地方也都沒有放鬆任何的警惕,不過帶頭並行的三人卻相當輕鬆,臉上若隱若現地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隻是這抹笑容很冷,冷到仿佛隻是一種無聲的嘲弄罷了。


    過往的行人看到這群外來人,皆是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很顯然再是愚笨的家夥,也都能看得出來,這群全部穿著蛛絲戰衣的人來頭不小,而看他們走路時的動作,整齊而又幹練,明顯經過特殊的訓練,絕對不是荒野上那些尋常的暴徒所可以比擬的,至於帶頭的那三人,毫無疑問地位更高。


    此時的奧古雷德冷冷地看著避開的人群,眼神冰冷而又隱隱露出一絲嗜血。


    忽然,身後有一個隨從從人群中跑了上來。


    這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沒想到回來的時間比預期中來得還要晚上許多。對於探子的晚歸隻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就是遇上危險的境遇無法脫身,而第二種便是情況相當複雜,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去打探消息。


    如今探子無恙,那應該是第二種情況了。


    行進的隊伍停了下來,就停在過往的道路上,沒有人敢上來催促,大多都極為明智地遠遠繞開。這群人已經接連搜尋了方圓數百裏,走過的集鎮不下數十個,可連日來皆是一無所獲,眼看著今日探子反常的晚歸,隊伍最前麵的三人頓時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原本那冷漠的雙眼裏皆是露出一絲期許。


    探子在回稟,滄瀾集的路人遠遠地避開,無人趕來傾聽這些內容。


    很快三人的臉上就出現了一抹狂喜,背著齒形大刀的奧古雷德兩眼放光,像是聞到了獵物的氣味一般,竟是脫口而出道:“該死的,終於找到那個女人的下落了,沒想到她真的到了這個鬼地方。”盡管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可他看過照片。照片裏的女人,擁有著一張完美無瑕的臉頰,隻要看上一眼,足以令所有男人都神魂顛倒,而事實上自從看過照片之後,隻要一空下來,他的腦海裏就無時無刻都出現這個女人的容貌,體內似乎隨時都有著躁動的因子在狂舞。


    這還真是一個魔鬼!


    另外一側的老者叫做皮埃裏,上了年紀的人似乎都極為謹慎,他思索著前因後果,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道:“看來當時在封魔山域的時候,這個女人應該沒走萊茵索道,直接前往附近的大城市,而是偷偷地繞到了這裏,而且上次在巴赫集聽到關於這個女人的消息,恐怕也是她故意散播的,目的就是引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追捕者上當,幸好大先生及時傳信,提醒我們這個女人的真實意圖,否則很可能我們又追往藍城的方向去了。"


    奧古雷德的臉上同樣有些難看,而佛倫莎的卻是眉宇微皺,當她聽到皮埃裏提及大先生的時候,她的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而等他說完,這個臉上有著一條長長疤痕的可怖女人,冷寒道:“哼,這個該死的賤女人,從一開始就在帶著我們繞遠路。玩精神力的家夥,向來自以為是,都是那麽的可惡。”


    奧古雷德和皮埃裏看到這隻母蠍子眼神裏的那抹冷意,他們的心頭都不約而同地微微一顫,事實上他們都知道佛倫莎對於精神力的討厭隻能屈居第二,而她最憎惡的卻是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種極大吸引男人興趣的女人,而顯然如今這個未曾蒙麵的女人已經讓這隻母蠍子產生了巨大的恨意。”


    奧古雷德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如同埃斯一樣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道:“你們說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曆,竟然值一百萬個金幣。天呐,一百萬個金幣,這得多少錢,恐怕就算我們在荒野每年搶上幾十個集鎮,也至少得幹上一百年才行。”


    皮埃裏那陰寒而又深沉的眼眸裏同樣遮掩不住那股巨大的貪婪,道:“我上次在總部的時候,好像隱約聽到貪狼和大先生提起過,這女人似乎與南邊藍墓城的戰場有關,你們也知道最近那邊魔族鬧得很凶,大批惡魔不斷進攻奧拓要塞,數次告急,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女人應該是洛城派下來支援戰局的,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畢竟那些大人物的事向來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哪怕連大先生也隻知道一點皮毛罷了。”


    奧古雷德眼神一挑,他知道這老毒蛇雖然實力不算很強,但在某些方麵有著獨特的本領,應該的確是偷聽到了貪狼和大先生的這次談話,想到這個女人那種令人恐怖的身價,要是得到這筆金幣,足以讓他在白岩城這樣的大城市建立一個中等勢力了,不由地沉聲道:“該死的,我就知道這女人肯定不是來自一般的城市,沒想到竟然是來自洛城那鬼地方,真他媽的晦氣。”


    “奧古雷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要上這個賤女人嘛,別怪我不提醒你,現在這個女人可值一百萬。該死的,竟然值一百萬,真不知道這個賤女人除了她那張令人可惡的臉之外,還有什麽利用的價值。”母蠍子冷冷地看著奧古雷德,冷寒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不斷掃視,最終定格在他的下身,而後冷笑著又道:“雖然我恨不得在那賤女人的臉上劃那麽幾刀,不過到時候要是抓住了她,誰敢破壞我的好事,我就立即轟爛他的家夥。”


    奧古雷德隻覺得兩腿間寒意颼颼,後背一陣發寒,冷不住地低聲罵道:“該死的母蠍子。”不過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從未說過一般。


    旁邊的皮埃裏見這大個子吃癟,不由地嘿然一笑,道:“那倒也未必,奧古雷德,剛才你那手下不是說了嘛,那女人前天晚上剛來這鬼地方的時候,


    就陪了一個年輕的獵魔人一晚,或許這女人其實就是個騷蹄子而已。到時候抓住了她,隻要不用強,你能征服她就算你的本事。”


    奧古雷德眼神一亮,然而很快,他就咬牙切齒地道:“該死的,竟然有人敢捷足先登。”他的骨骼在吱吱作響,那種恐怖的聲音緩緩地在眾人中間回蕩,令人絲毫沒有懷疑他此時的那種憤怒與殺了埃斯的決心。


    忽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隻見他凶狠地看著身旁的女人和老者,也不顧周圍的人群,竟是直接咆哮道:“佛倫莎,皮埃裏,你們兩個中到底是哪個家夥,竟然背著我偷偷派人先到了這個集鎮?”


    佛倫莎冷冷地看著他,道:“死大個,你在那發什麽瘋?”


    奧古雷德怒道:“母蠍子,我看這三個家夥就是你派出去的,是不是想要先抓到那個女人,獨吞這份賞金!”


    佛倫莎冷笑一聲,竟再也不做聲,似乎與麵前的榆木腦袋再多說一句話都顯得有些屈辱。


    “奧古雷德,你別鬧了,那三人肯定不是我們的人。”盡管他與奧古雷德的中間還站著佛倫莎,但以對方足足高出他近三個腦袋的魁梧身軀,他依舊需要仰視相當的高度,此時掃了掃對方,又道:“我們從貪狼那裏接到這個任務之後,三個人就一直在一起,哪裏有躲開其中兩人偷偷讓手下先行一步的機會。就算僥幸辦到,可我們帶出來的人始終跟著我們,這三人又豈會是我們派出去的探子,向來應該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家夥,冒充我們血狼的名字,四處招搖撞騙罷了。”


    佛倫莎以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瞧向奧古雷德,眼神裏的那抹嘲弄毫不遮掩。


    奧古雷德怒不可遏,如果迎上皮埃裏,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因為對方就是個不敢正麵應戰的孬種,隻喜歡幹些偷襲的勾當,不過對於眼前的這隻母蠍子,哪怕暴躁如他,卻也有著深深的忌憚,這母蠍子本身的實力與自己一樣已經達到了二階後期,而且手段異常毒辣,可不好惹。


    奧古雷德有怒發不出來,隻覺得悶氣填胸般難受,恨恨地道:“算那三個家夥走運,要不然的話我一定要讓他們嚐嚐什麽叫做肉泥的滋味。”


    兩人對奧古雷德脾氣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皮埃裏倒是眼神微眯,冷笑著道:“雖然那三個家夥死了,不過殺他們的那個獵魔人明知道他們自稱出身血狼,竟然還敢動手,看來分明是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奧古雷德眼神一亮,他這位主修力量的兩階強者盡管從來都不信運氣這種東西,然而在這一刻忽然間覺得命運女神這操蛋娘們對自己還是相當眷顧的,不由地道:“很好,這獵魔人不但上了那個女人,又敢挑釁我們血狼的威嚴,如今還帶著這個女人離開這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到時候抓了這女人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招待那該死的雜碎。”


    皮埃裏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沉了沉才道:“奧古雷德,這獵魔人應該是個雙屬性的修煉者,要是碰上他,可得當心點。”


    “雙屬性?”奧古雷德露出一絲疑惑,雙屬性的修煉者的確很少,這些家夥幾乎都是那些大勢力的寶貝,雖然修煉起來變得相當苦難,可隻要有足夠的惡魔石晶喂養,幾乎在將來都能成為強大的武力,他確認著:“這怎麽可能,雙屬性的修煉者一萬個人裏也恐怕沒有一個。”


    旁邊的佛倫莎卻是冷哼一聲,道:“你沒聽你那探子回稟,這獵魔人在擊殺那個一階後期的武者時,出現了暗黑色的光芒嗎,如果不是身兼精神力,又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光芒,以他主修體質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擊殺同階位主修力量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三個冒牌貨幫忙!”


    奧古雷德愣了愣,瞬間似乎也想通了,他頓時不由地道:“難道那家夥真是雙屬性的修煉者,雖然不是最強的速度與力量,不過也比單一屬性的修煉者好上太多了,該死的,怎麽這種天賦會跑到一個狗娘養的的獵魔人身上去了。”


    佛倫莎神情冷寒,輕聲道:“精神力……哼,我討厭那該死的東西。”眼神裏忽然間爆發出一股嗜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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