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很多。


    他們都能聞得一股殺氣,熱鬧中帶有殺氣。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熱鬧看,有許多人就是為了看熱鬧而生的,他們天生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們的嘴往往會很大,他們一定會把最熱鬧的事,浮誇般興高采烈的的說出去,就仿佛是他們做的。


    青煙鎮,是秋冷真正成名的地方。他先是在月兒酒館殺了鐵溫候和東方輕狂。又智鬥銀鉤賭坊的黑衣人,後來血拚上官金虹,血鬥倚天屠龍,現在又三招內把白駝山四殺神的北盜給逼住。


    這一係列的事情,足可被人說上三天三夜,最重要的是秋冷至今重生後才八個月零十一天。


    這簡直就是奇跡。


    “看見了吧,走在最前麵,用劍擒著北盜的那個人就是秋冷。”


    “不是吧,傳說他一身黑衣勁裝,連靴子都是黑色的。還有他的那柄劍也是黑色的,這柄劍隻有劍身就黑色的,劍刃亮如晶,劍脊上一道血紅。跟他描述的劍完全不同啊。”


    “是啊,傳言秋冷不是冷酷無邊,簡直就是個冷血殺手。這個人哪有半點殺手的氣質?他那破舊的衣服,跟個登徒浪子還在嘻嘻哈哈的笑呢,這絕對不是。”


    “你們有所不知,秋末陽死後,他變了。他變的不在冷酷,至少在人前不冷酷。他那無所謂的外表正是為了迷惑對方!他的劍還是冷酷無比的!秋末陽也好,秋冷也好,有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哪一點?”


    “冷靜。出奇的冷靜,比猛獸還要冷靜。他的劍法並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狠的,但卻是最冷靜的。”


    “你懂什麽,他剛才是耍詐,所以才擒住北盜的。他的劍根本就不快,更別提冷靜了,他就是耍詐。你懂什麽是真正的劍法嗎?真正的劍法講究氣神合一,以內力禦劍,劍法則講究行雲流水,達到劍法的最大化,不懂裝懂。”


    “我不懂劍法,我隻懂殺人,我隻知道殺人的劍法就是好劍法。”


    “大言不慚,也不怕吹破牛皮。你是誰,敢報個名號嗎?”這個玩家極為囂張的看著這個黑衣人。


    當他看到這個人眼睛的時候,身形明顯一顫,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眼神。那是一種無情中的絕情,那是一種冰冷,如同死屍的冰冷。如果不是他還在說話,你根本不知道他還活著。


    “一劍。”黑衣人淡淡的說道。


    “一劍?一劍是誰?你知道嗎?”這時候他又把頭問向另一個人。當他又說一遍的時候,忽然眼睛睜大,他的表情變的激動。


    “你是一劍?一劍?漢朝的一劍?”他這一聲嘶吼,全場的人都把眼睛看向黑衣人。


    “世上隻有一個一劍。”他的語氣還是不鹹不淡。


    暮色降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格外的耀眼。


    連秋冷也忍不住急忙轉過頭,他看一劍的同時,一劍的眼睛同時也看向了他!


    一瞬間,秋冷竟然看到了一劍眼睛裏射出精芒!秋冷突然愣神,他從未見過一劍的眼睛會這麽亮,好像是一塊寶石般。


    而一劍竟然低下了頭。


    這時候,北盜居然趁著秋冷愣神的功夫,一腳踩在秋冷的腳麵上,而同時北盜向前猛的掙紮跑掉,秋冷疼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他猛的一咬牙一個前抓,就作勢要抓北盜。


    一枚蝕骨釘就飛了過來,蝕骨釘迅猛急促,瞬間破風直奔秋冷的右手。認穴之準,速度之快,威力之強讓人匪夷所思。


    秋冷根本來不及躲,他根本沒有想到躲,他現在隻顧去抓北盜。


    北盜現在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流星!一束光!無聲無跡!


    “叮!”火星四濺,蝕骨釘竟然在半空被擊落。


    一劍手裏持著劍,劍卻在鞘裏。他的人卻已經停在了大街中央,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麽走了過來。他說話前離這裏足足有十餘米。


    北盜心裏一涼,秋冷的一隻手已經抓住他的肩膀,而右手的劍也貼在他的喉嚨處。北盜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秋冷氣的不行,一個耳光甩在了北盜的臉上,他狠狠的說道:“你的腳還真硬啊。”


    北盜何時被這麽羞辱過,尤其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他怒罵道:“艸你...”他的話未說完,秋冷又一個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北盜把話硬生生咽在肚子裏。


    病書生恨恨的說道:“一劍?”


    一劍淡淡的說道:“嗯。”


    病書生道:“為什麽?”


    秋冷同樣想聽原由。


    一劍淡淡的說道:“我要帶他走。”


    病書生道:“去哪裏?”


    一劍道:“至少讓他自由。”


    癮君子哈哈笑道:“就憑你一句話?”


    一劍忽然伸出手來,他的手裏持著一柄劍!劍柄是用碧綠的竹子做的,劍鞘同樣也是用碧綠的竹子做的。它的雕工簡單大方,自然天成。無論哪都圓潤光滑,極富手感。一劍無論握住哪個位置,都會感到舒服無比。


    這遠遠看去就是一根碧綠如璽般的長竹竿,但是誰都都知道竹竿內藏著一柄又細又長的劍,既狠又辣的劍。


    “隻因為這柄劍。”一劍淡淡的說道。


    就憑這柄劍,這柄劍就是他說話的資本,這柄劍也是他囂張的資本。癮君子看到這柄劍,他的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絲的畏懼。


    他並不是畏懼一劍的人,他的畏懼完全來自這柄劍!


    癮君子是個極其沉穩的人,他仔細的看著,心裏卻盤算著一切。自己現在傷了一個,而北盜也被控製住。現在隻剩下他和病書生兩個人,所以他的勝算並不大。


    癮君子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話鋒一轉,對著一劍說道:“既然劍先生在此,我就賣你一個麵子,隻要秋冷放了北盜,我絕不難為他。”


    “大哥!”病書生急忙沉聲說道,他的語氣充滿了不滿。


    而受傷的南偷卻向他使了個眼色,病書生的眼睛一轉,不在說話。


    一劍看向了秋冷。


    秋冷卻說道:“為什麽幫我?”


    一劍道:“我說我們是朋友,你信嗎?”


    秋冷一把放了北盜,對著一劍說道:“決不信。”


    白駝四殺神同時騰空而起,頓時消失在原地。


    一劍卻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秋冷道:“或許。”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對方,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這時候,秋冷身後的風城的傷卻小聲抱怨道:“你怎麽把他給放了?”


    秋冷罵道:“怎麽?你原來是裝的?”


    風城的傷說道:“廢話,我當然是裝醉的了。癮君子已經不是原來的癮君子了,病書生同樣也不是原來的病書生。這次真不知道是他們幸運還是我們幸運。”


    秋冷道:“無論是他們還是我們,他們都會再來的。”


    風城的傷笑道:“有道理。”


    一劍突然對著風城的傷說道:“你說一個絕世劍客已經踏入了中原?”


    風城的傷點了點頭,他的心裏同時大為驚恐,一劍竟然偷聽到他們說話了,而自己卻沒有發現他。


    “葉孤雪?”一劍問道。


    秋冷同時脫口而出:“葉孤雪?”


    風城的傷急忙問道:“你認識他?”


    秋冷點了點頭,又急忙掩飾說道:“有過一麵之緣。”


    一劍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他這句話問的極為有學問,他並沒有問他用的是柄什麽樣的劍,更沒有問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劍法。


    一劍知道,向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任何劍法都一樣。不同的就是人,人與人都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人都會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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