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嬰大王他……正在籌備兵馬。”三絕鬼王的神色明顯有一絲遲疑。


    孫凡嗬嗬一笑。


    忽然。


    前方高達萬丈的七聖山上,降下一道七彩虹光。


    那虹光如一座巨大無比的懸空光橋,橫擱在這天地之間。


    “請花果山魔猴王,上山一敘!”一個通天徹地的聲音,從那高山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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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九頭大聖!”三絕鬼王驚訝轉頭。


    周圍的妖魔兵將們,也是駭然吃驚。


    隻有孫凡平淡地點了點頭,一步踏上七彩虹橋。


    但見那橫跨了天地的彩光一縮,帶著孫凡的身影,瞬息退入七聖山巔的方向。


    隻留下一群妖魔在原地,有些發愣。


    片刻後,轟然議論紛紛。


    五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被七位大聖這樣‘請’上去!


    這就是花果山猴王的待遇嗎?


    ……


    萬丈七聖山,仿若上古不周,直入九霄。


    山巔的虛空。


    七位妖族大聖,分列七個方位。


    孫凡的身影從虹光上落下,目光瞬間被七聖之間一座巨大無比的牢籠深深吸引。


    無盡的仙光,如濃霧般從牢籠中溢散。


    驀然。


    孫凡眨了下眼睛,似乎與一道奇怪的眼睛對在了一起。


    那是一隻……豎立的瞳孔!


    “二郎神!”他心頭一緊。


    驀然想起當日在棲風山時,那一道從天而降的三尖兩刃刀虛影。


    與此同時。


    雙眸一陣刺痛。


    火眼金睛驀地發出兩道金光,直射仙光彌漫的囚籠。


    “哼!”一聲悶哼。


    那豎瞳隨即消失,巨大的牢籠,將孫凡眼中迸射的金光攔在了外麵。


    他的臉色當時就冷了下來。


    “好,不愧是花果山新猴王,果然手段了得!”一個聲音傳來。


    接著,一道身影落下。


    那是一個脖子上長著九個腦袋的妖魔,中間的腦袋稍大,後麵八個腦袋如佛祖的光輪一般分散排列。


    裸露在衣甲外的皮膚,貼合無數細小的羽毛,手中持著一柄月牙鏟,看模樣,卻與西遊傳說之中沙和尚的降魔寶杖十分形似。


    “吾乃七聖山守神人之一,九頭妖聖。”那妖魔緩聲道。


    “九頭……你是九頭蟲!”孫凡脫口而出,一臉驚訝。


    “嗯,魔猴王也可以這麽叫我。”


    九頭妖聖的臉上,露出幾許唏噓之色。似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麽喊過它了。


    上方。


    其餘六位大聖按座虛空不動,似乎不便離開的樣子。


    隻是看著孫凡,目光皆露出欣然之色。


    這七位妖聖孫凡都聽過名號,除了九頭蟲與蛟魔王,其餘五位卻都是生麵孔。


    雙方就這麽站在關押‘二郎神’的囚籠之前,交談了起來。九頭妖聖並未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一副與孫凡平等相對的樣子。


    這讓他對剛才對方皆二郎神的手段試探之舉,稍稍釋懷了一些。


    客套過兩句,孫凡便問起七聖請他前來所為何事。


    雖然他的心中還有很多疑惑,比如二郎神為何被囚禁在此……比如當年的妖族七大聖,怎麽隻剩下蛟魔王一位了。


    九頭妖聖歎了口氣:“實有一事,要相求魔猴王。”


    “嗯?你們,求我?”孫凡很是驚訝。


    雙方就這麽麵對麵站著,雖說都是超過萬年的妖聖境界,他還是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與對方的巨大差距。


    就算是用處十八層地獄學到的‘那一棍’,似乎也對九頭妖聖造不成太大威脅。


    這七位,畢竟是妖族最強的存在啊!


    “是的……”九頭妖聖歎了口氣,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疲憊。


    “五百年了,我們在這裏守了整整五百年。眼睜睜看著無數子孫後代,死在陳塘關、死在天庭天兵天將的手中。”


    “世人皆以為我等是在練兵,在防備李靖麾下三十萬天兵,防備那深不可測的‘陳塘關總兵’。實際上,我們是根本走不開啊!”


    “走不開?”


    孫凡不禁訝然,隨後看了一眼七聖之下的巨大囚籠。


    頓時有一些恍然。


    這位二郎神,居然需要七位妖族大聖,加上那看起來十分不凡的囚籠,才能困得住嗎!


    “是的。”九頭妖聖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當年,那沙和尚以自身性命,生生化作永恒虛靈,融合……”


    “等等,你是說沙僧?”孫凡再次驚訝。


    “對,他就在這裏。”七聖突然齊齊抬手,在虛空中一點。


    無盡的光芒綻放。


    “啊——”


    虛空之中,一聲巨大的怒吼。


    緊接著,那囚籠上方,浮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


    “沙僧,沙悟淨!真是他!”孫凡的瞳孔狠狠一縮。


    終於。


    他終於見到西遊五人組之一的真身了!


    “等等,他現在的情況???”孫凡忽然感覺不對。


    那虛空之中的沙僧形象,手持一柄月牙狀的寶杖,一頭紅發如火焰蓬鬆,兩眼圓燈,臉色藍靛,項下懸著九個骷髏頭。


    隻是身形近乎虛幻一般,渾身充滿奇異的琉璃之色。


    “唉~~~”七位妖族齊齊歎息一聲。


    九頭妖聖道:“當年,沙和尚本是天帝安排在孫悟空等人身邊,一顆通風報信的棋子。”


    孫凡心頭猛然一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打斷九頭妖聖的話,期待著他立即往下說。


    “後來,第一次西遊事成。唐僧成了旃檀功德佛,孫悟空成為鬥戰勝佛,豬悟能成為淨壇使者,沙悟淨成為金身羅漢,白龍馬成了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可惜……那都不是他們想要的。”九頭妖聖聲音悠長,將孫凡的思緒代入了五百年前,那一場牽連三界的大戲之中。


    “唐僧成了佛,卻還是走上了前世金蟬子的老路。”


    “孫悟空成了佛,心中向往的,依然是自由自在。”


    “而豬悟能,沙悟淨,都也未達成心中的執念。一個想要回到天河,在萬千星辰之中尋找前世的癡念。一個隻想修複琉璃盞,重新回到王母娘娘身邊,做一條聽話的……狗。”


    “就連那小白龍,似乎也有心願,無法達成。”


    “心念不能通透,就算是成了佛,又能怎樣呢?”九頭妖聖歎息:“這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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