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天讓項少龍把他放下,雖然龍爺有點不放心,但是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刻,肖樂天必須要以一個強者的姿態麵對所有人。看著原地打晃的肖樂天,周圍的士兵下意識的就要衝過去攙扶。


    “都別動我……讓我自己站著!”肖樂天抬手阻止住了想圍上來的士兵,憑著自己的意誌力抵抗大腦中的暈眩。


    也不要怪肖樂天身子弱,天下就沒有剛剛獻血完不休息一會就上戰場的人。在前世肖樂天總是獻血完靠在沙發上,吃著餅幹小點心什麽的,順便還能調戲調戲年輕貌美的小護士。


    麵對混亂的戰場,需要的是大腦的急速運轉,麵對談判更是需要精力十二萬分的集中。而現在肖樂天腦子迷糊的狀態就跟低血糖一樣,根本沒那麽都養分供應上去。


    “媽的,要是有塊巧克力就好了,現在我需要的就是糖分,大量的糖分……”肖樂天的低語居然讓周圍人給聽見了。


    “大人,您要什麽力?您說清楚點……要糖啊?咱們那霸特產就是砂糖,要多少都有……”說話間一群士兵衝入兩邊的殘破房屋,翻箱倒櫃給大人找糖吃。


    肖樂天苦笑著看著手下給他搜刮白糖,心中暗歎道‘上戰場先吃糖的將領,我估計算是獨一份了吧?’。


    那霸自古第一商品就是砂糖,幾百年來製糖業是維持琉球王國經濟的命脈產業,在這座城市裏幾乎家家戶戶都能找到砂糖,不一會的功夫士兵就搜羅到半罐灰白的砂糖遞給了肖樂天。


    兩口砂糖入肚,很快血糖濃度就提升了,大腦得到充足的養分後昏沉的感覺一掃而空。肖樂天把糖罐子遞給那名士兵“給我抱著,沒準一會我還要再來兩口呢。”說完大步流星向日裔集中營走去。


    “樺山栗源、竹中井上……還有那個腦殘的山本清!今天我肖樂天就站在你們的麵前了,有什麽話給我說明白了。還有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答複,今晚的暴動老子必須要一個答案!”


    隨著那一麵殘破帶血的肖字認旗緩緩向日裔大營靠近,整個聚集區裏開始異常的騷動了起來,所有日本人都知道,現在就是最後的一刻,生還是死就看這些大人們的一念間了。


    當樺山栗源看見阪本龍馬那道要殺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徹底輸了,從頭至尾就沒有一件事情是做對的。這位島津家老拎著山本清跪在肖樂天和阪本龍馬麵前,就在大營門口拜服在地。


    “山本清錯誤的估計了形勢,他受到小人的挑唆才會有這樣不智的舉動,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深表歉意……我知道歉意彌補不了死去的這些生命,我願意用的生命來向您謝罪!”說完,樺山家老起身向野平太鞠了一躬。


    “我知道您的劍術一流,能否為我介錯……”野平太聽完一愣,下意識的扭頭就看肖樂天。還沒等肖樂天開口呢,山本清跳起來了“整件事我是主使者,剖腹的也應該是我,這跟你沒有關係。但是我就想當著所有日本人麵問一問清國的大人,你到底想怎樣處置我們?”


    山本清用手指著身後一萬日裔激動的說道“在那霸港有十萬日人,現在都被你關在了集中營裏,一天兩頓稀粥還有幹不完的苦工,我們日本人不是生來的奴隸,我們絕對不會任由你來**……”


    “我操!龍爺給我扇他,狠狠的扇他的嘴巴子,指鹿為馬、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他媽天生的,到現在還敢跟我挺腰子喋喋不休……”


    項少龍衝上去,左右開弓十幾個響亮的耳邊扇了過去,山本清的臉頓時變成了豬頭,嘴角和鼻孔鮮血直流。肖樂天的突然發威讓所有日本人都驚恐萬分,他們生怕下一秒暴怒的清國士兵就要開始屠城了。


    而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阪本龍馬開口了“肖先生,能讓我說幾句嗎?”肖樂天點了點頭,雙人抬的轎子走在了最前麵,龍馬君居高臨下望著跪倒一片的日本人。


    “今天的衝突,你們做錯了……”阪本龍馬一句話換來人群中一片悲戚“我確實是受到了刺殺,火槍射中了我的胸膛,差一點就去見佛祖了。但是,刺殺我的並不是肖樂天,而是日本人!”


    “啊!怎麽會……”人群中一片驚呼,山本清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怎麽可能?阪本大人是不是受騙了……”


    “八嘎!閉嘴……”阪本龍馬突然一聲爆喝,緊接著就是一陣的暈眩“肖大人為什麽要騙我?清國人又為什麽要殺我?你們難道真的沒有腦子嗎?把惡八郎帶上來……”


    這時候幾名士兵把五花大綁的惡八郎帶了上來,這時候的惡八郎被打的都不成人形了。


    “惡八郎在逃命途中遇到了霧隱小鬼,他為那個該死的女人提供了火槍和彈藥,而霧隱小鬼又趁我疏於防範用易容術靠近了我,刺殺就這麽發生了……”


    “不可能,霧隱小鬼是島津家的忍者,而您是島津家主都尊重的龍馬君,您是全權談判大使啊,他為什麽要刺殺您?”這下不光山本清想不明白了,就連樺山栗源和在場所有的日本人都迷茫了。


    肖樂天向野平太使了個眼色,野平太會意微微鞠躬走到了前麵“諸位大人,還有日本國的同鄉父老們,這個問題我能夠給你們答案。”


    “霧隱小鬼根本就不是島津家的忍者,這個女人早就在去年就已經被德川家策反了,她現在就是新選組負責島津家情報工作的組長,她已經向京都發送了數不清的情報,島津家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納尼!”所有日本高官和中低層武士全傻眼了,這個消息太勁爆了,要知道德川家現在和薩摩藩勢如水火,一個不甘心幕府倒台,一個拚命想推天皇上位,日本國已經處在內戰的邊緣。


    “我作為一名野武士,一名劍客在京都遊曆之時,曾經受過新選組的蠱惑而加入了三天。就是這三天讓我知道了這群人的本質,他們都是一群隻知道殺人的瘋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搜尋一切維新人士,然後製定暗殺計劃,我想在場有去過京都的無人不知道他們的大名……”


    “而且最變態的是,這個組織根本就不允許別人退出,哪怕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要考察三天再做決定,但這也是不可以的。從我離開那一刻,就遇到了無盡的刺殺,我一路向南逃去,一直逃到了琉球都沒有逃出他們的追蹤……”


    “霧隱小鬼帶領的忍者曾經偷襲過我,要不是勇敢的兵太來救我,我恐怕早就死掉了……”說道這裏肖樂天開口了。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們已經淪為德川家的工具了,新選組的一切所作所為就是要害死你們島津家,讓那霸這個**桶越炸越凶,並最終炸塌你們島津家的根基。你們這群蠢貨,淪為敵人手裏的工具而不自知,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在我麵前饒舌……”


    “屠城?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也是畜生嗎?戰爭從來都不應該裹挾無辜的百姓,也隻有你這種垃圾一樣的瘋子,才會對平民下毒手……你他媽的還敢問我要如何對付你們這些日本百姓?你這個混蛋殺我們華人百姓的時候,你想過什麽?你當時可曾想過你們也有這一天?”


    肖樂天刀子一樣的銳利目光掃向整個營地跪倒在地的日本百姓,上萬人沒有一人敢和他的目光相對。那一刻肖樂天渾身的血都沸騰了,他好像看見了漫天華人的冤魂在飛舞。


    “老子不是殺人狂,但也不是爛好人!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們日本人十天的時間,凡是殺過華人和琉球土著的,自己自首出來抵命。我告訴你們,別給我心存僥幸心理,如果十天後再把你挖出來,老子就滅你們家滿門……”


    肖樂天腦子一陣暈眩,他搶過糖罐子又來了兩口,狠狠喘了幾聲粗氣後厲聲說道“從今天開始,給我齊民編戶。十戶日本人為一組,十組為一個裏,十個裏為一個區,都給我選出組長、裏長和區長出來……”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連坐法,一組之中如果有一戶敢欺騙我,十戶共殺之。一個裏中如果有三個組出現欺騙現象,裏長連坐必死。相同的,一個區內有三個裏出現欺騙現象,區長連坐死……”


    “老子就給你們十天時間,把殺過華人和土著的暴徒,都給我交出來!這是你們唯一的活路,要記住了這是唯一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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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氣騰騰的話驚的在場所有人脖子後麵發寒,聰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在這樣的連坐法中,不會有任何一個漏網之魚,甚至會有輕罪重罰的現象,就算出一批冤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種連坐法確實能保護眾多沒有參與殺戮日人的利益,十萬日本人居住在那霸,不是所有人都喪良心的,絕大多數人隻是趁亂揀點財產罷了,甚至還有很多人都逃到山林裏躲避去了。


    初步估計一下真正親手殺人的也不過就是千把人上下,剩下的大多數都屬於搖旗呐喊的。


    說到這裏肖樂天平複了一下情緒,看著樺山栗源平靜的說道“下麵就要談到你們島津家剩下的這兩千名士兵了。我還是那句話,首惡必辦、脅從重罰、至於說完全聽命令的小兵足輕?我還真是沒想好應該怎麽處置……”


    肖樂天現在心情非常猶豫,島津家的兩千足輕總不能都殺了,那些基層士兵隻不過聽命行事,事件的因果並不在他們的身上,雖說在戰爭中殺死了華人軍民但主要罪過還是在軍官身上。


    處理這些小兵要比處理那些殺人的暴徒更艱難。因為暴徒畢竟是鬆散的民眾組成,當他們開始殺人之時,他們的心中已經充滿了惡念。這些暴徒心裏想殺人,也親自動手殺人了,惡因惡果都在他一個人身上,殺了也不會有什麽爭議。


    但是軍隊很複雜,這是一個要嚴格聽從命令的組織,無論這些士兵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他們的行為可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說簡單一點,暴徒的手是由暴徒自己的心所決定,而士兵殺人的手則隻能由軍官們來決定了,這也就是曆代戰爭結束後,隻審判軍官而放過士兵的道理。


    在場所有武將們都聽出肖樂天話中的猶豫,也看見了士兵活下去的希望,很多中層軍官衝出人群跪在肖樂天的麵前。


    “我們是始作俑者,我們切腹謝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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