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一疏,難民營的製度雖然嚴格但是執行製度的還是人,是人就會有疏忽。


    那名叫做甘頓的手下,在靴子裏一直藏著一把小匕首,按說在登上飛艇的時候就應該被查獲出來的。


    可是尤金和安德魯是和元首做過生意的大商人,當時飛艇上不少士兵都認識他倆,就這麽一個疏忽鬆懈,大件的武器被搜走了,靴子裏的這把小匕首成了漏網之魚。


    按說一把匕首也不能鬧出什麽大亂子出來,但是誰也想不到甘頓這把匕首最後卻成了拉烏爾裏高的索命之物。


    “甘頓……你要幹什麽,你為什麽殺我……”


    拉烏爾裏高捂著傷口在地上來回踢打,不停的後退,而那個瘋子一樣的甘頓卻喊著眼淚衝上去繼續刺殺。


    肘腋之變是最難防範的,旁邊的士兵知道厲害下手再不留情,刺刀狠狠的刺入甘頓的後背,其中一把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


    啊……一聲慘叫,甘頓身上噴出鮮血,整個人軟軟的跪倒在地,而他距離裏高隻有一步之隔。


    士兵如果反應再慢一點點,恐怕就算是刺客死了也會拉著裏高墊背的。


    拉烏爾裏高看著跪在自己麵前,胸口流血的兄弟臉上全是震驚“甘頓!你跟著我已經有四五年了,我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甘頓一張嘴血就流出來了“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但是你必須死……”


    “我也沒辦法……你……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也不過就是別人手裏的……一把槍……”


    “先生……求求您……不要說……別說了……會死很多人的……我……我家人受到威脅……”


    話沒說完,噗通一聲甘頓的屍體摔在地上,噴出來的血飛濺了拉烏爾裏高滿臉。


    任何人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樣,一場街頭辯論最後居然引發了一場刺殺案!


    裏高整個人都傻了,他能帶著甘頓一起往外逃,這說明甘頓是他最信賴的人,而今天最信賴的人都要殺他。


    啪的一聲……拉烏爾裏高的心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哈哈……哈哈哈……我肚子裏的秘密太多了……”


    “對對對……沒有錯,我知道的秘密確實太多了……所以天底下的人都要殺我……”


    “甘頓啊,我不恨你……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幹了一輩子黑活兒了,拉烏爾裏高非常清楚這裏麵的套路,甘頓家人被裹挾進來,這都是很稀鬆平常的套路。


    但是這種最簡單的套路,效果卻是最好的,甘頓為了自己家人的活命也隻能選擇一死了。


    肖樂天看著眼前的這場悲劇心中暗歎“哎……來人,給他包紮傷口……”


    這時候裏高卻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單手捂著傷口,一隻手卻擺出了阻攔的姿勢“不必了,元首不必了!”


    “既然那麽多人都想我死,我如果不死的話,恐怕這天下就得腥風血雨了……您不用給自己找麻煩了,嗬嗬別浪費那點紗布……”


    “真可笑啊,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剛剛我還在和資本家辯論這世間的對錯呢,結果戰友就在背後給了我一刀……”


    “我不想知道殺我的人是誰,其實這不難猜……但是我已經猜不動了,真的猜不動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拉烏爾裏高被兄弟捅的這一刀,傷口在肋骨但是碎的卻是他的心還有他的信念。


    活下去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環顧眼前這一切,遠方燃燒的巴黎如同妖魔在舞蹈,麵前一張張表情各異的麵孔,如同鬼魅。


    “哈哈,你們活著的人,又有哪一點像個人樣?而那些死去的人,又有誰是魔鬼?糊塗賬啊,我這一輩子都算了一個糊塗賬啊……”


    “尤金、安德魯……我最後問你們一遍,你們剛剛的訴苦到底是為了活命而編造的謊言,還是真實的事實呢?”


    尤金跳起來伸手指著天向上帝發誓“上帝啊!我向您發誓,我真的沒有說謊……裏高先生,做生意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每個月要是讓我再多付出三萬法郎,我可真的要破產了……”


    安德魯也開口了“絕對沒有撒謊,您們真的不知道如今生意場競爭有多殘酷……就在去年,戰爭爆發之前,我們給奧斯曼出口的鐵軌鋼的價格,曾經半個月下調了三次……”


    “每一次普魯士商人都報更低的價格,直到三次之後我們實在不能再下調了……可是沒想到普魯士人還能再下調2%,結果生意就被搶走了……”


    “上帝啊,我真的沒有一點撒謊……我們不是不想給工人漲薪水,可是如今這個世道,我們拿什麽給大家漲薪水啊……”


    “真的艱難啊,日子太艱難了……”


    拉烏爾裏高歎息一聲“之前我也有過這樣的情報,但是我從來都不相信……我一直以為這都是你們資本家的謊言……”


    抬頭看著肖樂天裏高淒慘的笑了笑“元首……將死之人您就不用再騙我了,您作為旁觀者,請您告訴我他倆說的是不是真話?”


    肖樂天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以我們對法國的經濟調查來看,尤金和安德魯並沒有撒謊……你們法國工商業在最近四五年內,確實出現了嚴重的下滑現象!”


    裏高閉上了眼,他表情非常扭曲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元首……我再問您一句……我們為工人階級所爭取的這些福利,究竟應該不應該?”


    “巴黎工人們生活的苦難,您到底了解不了解?難道我們一直都是靠謊言欺騙人的野心家嗎?”


    “不!你們不是……”肖樂天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法國工人階級,包括其他窮人階級,所受到的苦難,我非常清楚……”


    “我知道每天都有人餓死,我也知道很多人因為貧窮而病死……尤其是兒童更是死亡率居高不下!”


    “你們的苦難我深知,我甚至知道窮人到了絕境會賣掉自己的頭發、門牙,女人活不下去隻能去當妓#女……”


    “你們的苦難,我比你們自己更清楚……你們所要求的福利,其實一點都不過分,那其實就是最基本的生存權啊!”


    “上帝啊!”拉烏爾裏高一聲慘呼,他情緒已然崩潰,他居然衝著肖樂天雙膝跪倒在地。


    “那究竟是為什麽啊?我們沒有錯,他們資本家也沒有錯……到底誰錯了?”


    “元首您能不能讓我一個臨死之人別帶著迷惑離開人間?您給我一個答案,到底誰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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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第三更送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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