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乘坐飛艇飛躍天山,這是一個看起來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冬天的天山苦寒溫度能低到零下三四十度,而且十天倒有七天都是大風!


    群山中因為地形複雜,空氣亂流還特別多,有時候一陣風被懸崖峭壁擋一下就會變成一陣陣的小渦旋,而這一切對飛艇航行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


    多羅和關祿二人沉默了片刻“大帥,不是我倆不肯領命,我倆也不是怕死,但是這個任務我們必須要詢問過飛艇的駕駛員!”


    “那些人都是華族訓練出來的,明白其中的厲害,我們不怕死但是我們怕任務失敗,壞了大帥的戰略啊!”


    左宗棠畢竟不是很懂技術,他下意識的還是認為這二人貪生怕死,那個時代的人確實有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不怕戰死沙場,但是卻害怕死在未知的事物上。


    “嗯,應該的,應該的!那就把飛艇的艇長請來吧,本帥也想聽一聽是怎麽回事!”


    多羅和關祿對視一眼,隻好按照大帥的要求行事,不一會的功夫年輕的飛艇艇長和兩名技術人員就過來了。


    “見過大帥……”三名飛艇的指揮官向左宗棠行華族軍禮,這下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身份了,表麵上看是普通的飛艇指揮官,而真實的身份和華族軍方是脫不了關係的。


    “本帥叫你們來,是想詢問一下,這飛艇在冬天究竟能不能過天山呢?”


    三人對視一眼領頭的艇長說道“啟稟大帥,飛艇飛行的原理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熱氣球提供向上的升力,螺旋槳提供推力……這兩股力量控製飛艇在大氣層中穿行!”


    “理論上沒有什麽不能飛行的天氣,哪怕是狂風暴雨下,你如果能夠提供大過周邊氣流的動力,你也是安全的!”


    “啊?狂風暴雨中也能行駛?”左宗棠坐直了身子。


    “是的是,這原理跟大海上行船差不多,世人都認為風暴來臨了海船都是九死一生的,可是我華族做過很多次實驗……”


    “當你的船隻噸位夠大,動力夠強,那麽普通的風暴也是無能為力的!比如說致遠號,就曾經在大西洋和太平洋遇到過很多次風暴,都安然無恙!”


    “這麽說,飛艇過天山也沒什麽問題了?”在場的眾將追問道。


    “不清楚!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飛過這裏,對這裏的氣流情況完全不明白……更關鍵的是,冬天實在太寒冷了,為了維持飛艇的福利和推力,我們需要更有熱效率的燃料!”


    “眼下燒煤炭恐怕不行!我們需要焦炭!”


    正如柴炭是木材的深加工產品一樣,焦炭其實就是煤炭的深加工產品!


    將優質的煤炭預先燃燒焦化,燒掉其中的大部分雜質,留下的是帶有無數中空縫隙的焦炭,這種燃料能夠提供更高的溫度,而且重量還更輕!


    在中國古代,宋代就有焦炭煉鐵的技術了,可是到了清朝科技嚴重倒退,這焦炭也就僅僅成為了部分鐵匠打造優質兵器時候的燃料,大規模使用反而是洋人傳過來的技術!


    左宗棠對焦炭並不陌生,正當他準備拍胸脯的時候,這位艇長又提出條件了“嗯……恐怕焦炭也差點力道,能不能給我們搞點更好的燃料來!”


    “煤油!我們需要更多的煤油,先搞一噸過來,恐怕還是不夠的……”


    要焦炭還要煤油,這都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但是卻是大軍裏非常稀缺的!首先這左宗棠的大軍已經基本上洋槍化了,冷兵器用的很少,所以鐵匠帶的也不多。


    焦炭就需要臨時燒了,還好技術並不難!


    可是這煤油去哪裏搞?煤油這個時代主要用處就是照明,而大軍照明又很多的蠟燭可以替代,所以煤油寥寥無幾。


    “這……本帥可以讓軍需的人給你們盡量搜羅,但是不敢保證有太多啊!”


    關祿一聽趕緊站起身來“大帥……可以去西域投資銀行求援啊!範進可就在迪化呢,有他還怕什麽?”


    哎呦,這下可算解了圍了,大帥點點頭“真是忙糊塗了,守著財神爺我要飯吃……等我寫個條子,你們帶去找範進想辦法!”


    “還需要什麽?一並說來……”


    艇長想了想“眼下迪化這邊夜間氣溫就已經降到零下十多度了,天山那邊恐怕零下三十度都是有的……而上千米的高空呢?零下四十多度肯定有了!”


    “求大帥給我們一些最好的裘皮,最好的保暖物資,越多越好……”


    “有!”左宗棠一拍桌子“把我的狐皮披風捐出來,在坐的所有將官,把你們壓箱底兒的寶貝皮裘都捐出來!”


    “總不能讓英雄半路凍死吧!哈哈哈……”


    多羅和關祿看到這裏知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二人抱拳行禮“請大帥放心,不成功則成仁!要麽寧遠城見,要麽就把屍骨撒在天山上!”


    會議結束之後,迪化大軍頓時忙碌了起來,城外臨時起了三座磚窯開始冒起了黑煙,一車一車的煤炭送進去,經過高溫半燃然後封沙滅火,實驗廢掉了五六噸煤炭,這才燒出合格的焦炭!


    西域投資銀行的負責人就是範家的子侄範進,他下命令讓商隊從後方沿途搜羅煤油,甚至動用了大批的蠟燭來跟其他商號的煤油進行交換!


    聚沙成塔,積少成多!甚至很多煤油都是從當地人的油燈裏麵倒出來的,匯集在一起成了一桶桶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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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給大軍開始向西轉移,拆成標準件的齊柏林飛艇在數百托馬,七十多輛馬車的帶動下緩緩向精河而去,哪裏是直線距離寧遠最近的適合起飛的位置。


    這一路上,牧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搞不明白漢人為什麽要在如此寒冷的冬天行軍!


    此刻都已經進入臘月了,漢人要過年,這些少數民族也到了冬休的日子了,漢人難道要在這個節氣裏打仗嗎?


    更讓他們看不明白的是,打頭的一輛特殊的大車,足足八匹健馬拉動一個超長超寬的馬車,而且周圍有數百士兵保護著!


    這輛大車上就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複合材料氣囊,放幹淨了空氣,遠遠看去就好像漢人屠殺了什麽傳說中的猛獸剝下來了野獸的皮!


    還有那些吊艙的拆解構件,各種金屬、木頭的零件被寬紮在大車上,齜牙咧嘴的好像剃幹淨血肉的恐獸古骸!


    更讓牧民們震驚的是,後麵還有一車車蒙著帆布的物資,有的往下掉黑煤渣,有的散發著刺鼻的油煙氣味。


    沒用了十天時間,整個西域可就傳遍了“你們聽說了嗎?漢人殺了一條妖龍啊!”


    “我是親眼看見的,妖龍的皮都被剝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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