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許攸帶領一大幫家奴打扮的人偷襲城門,多虧典韋部曲身經百戰,城門一時半會不會失守。雙方打得火熱時,又有更多的家奴賓客加入戰鬥,為首之人正是曾經被張飛鞭打的周雄。原本守軍就處於劣勢,有了周雄的加入,人數比例瞬間被拉大,這下子戰鬥變得沒有懸念。


    典韋得知消息趕過來已經晚了,曹軍已經入城,到處都是兩軍將士正在廝殺,當下毫不猶豫上前殺敵。砍殺一陣,殺了近百名曹軍將士,夏侯淵與徐晃同時殺到,三人打得不分上下。


    守軍才兩萬餘人而且還要分東南西北四麵城牆去防禦,而曹軍近三萬人加上許攸周雄家奴賓客,算起來差不多三萬七千餘人,更要命的是這三萬多人全都是從西門衝進來的,兵力懸殊可想而知,無論守軍再怎麽訓練有素也一樣被殺得節節敗退。


    典韋自己倒是不怕死,但州府內還有兩個人人皆知的主母,那就是謝誠彬還沒過門的妻子,也算是謝誠彬的妻小,再這麽耗下去肯定一個也跑不了。打定主意,典韋虛晃幾招逼退夏侯淵與徐晃二人,自己撥馬朝著州府跑去。夏侯淵與徐晃二人想追,但被典韋的親信攔住,一時半會衝不過去。


    典韋來到州府,告知眾人頂不住了,快跑吧。典韋向來不撒謊,這是公認的,眾人不疑有他,行李包袱什麽都來不及帶就從後門逃走。誰知後門一打開,許攸早已在門外等候,門外的守衛全死了。


    許攸臉上充滿邪惡的貪婪,揚言隻要甘梅一人,典韋不許。條件談不成,許攸一聲令下,家奴與賓客們一擁而上,典韋讓親信們護送其他人先走,獨自則一人擋在門口作戰。典韋猛雖猛,但他沒有護體神功,也沒有金剛不壞之身,他是肉做的,他也會受傷。


    眾人從後門跑到前門,隻見許多將士被曹軍殺退回來,雙方正在門口廝殺,這回眾人插翅難飛了。


    就在這時,大地開始顫抖,很細微的顫抖,地震了?伴隨著地震而來的是轟隆隆響聲,越來越響,這響聲蓋過了城內的殺喊聲,原來是謝軍鐵騎進入東平陵的東門。


    這些鐵騎和以前的鐵騎不一樣,以前的鐵騎是精簡版,戰馬的護甲隻能保護戰馬前半身,騎士也隻有頭盔和背心鎧甲,而現在的鐵騎看上去就像一匹鐵馬駝著一個鐵人,乍一看和西方的騎士似的!


    套在馬蹄的馬掌踩在大街上的石磚發出一陣陣“咵嗒咵嗒”的聲音,響亮又清脆,成千上萬的戰馬跑起來就變成轟隆隆的巨響,好像天上下了一場石頭雨!聲勢非常浩大,令人震驚不已!


    曹軍將士見謝軍鐵騎如波濤洶湧的海嘯一般卷席而來,無不轉身拔腿就跑,跑得慢的被鐵騎連衝帶撞慘死在鐵騎馬蹄下。


    典韋身上近十個傷口,血流不止,雙戟早已變形,仍然寸步不離守著後門,門口被一層層屍體疊得一米多高。


    許攸心知青州鐵騎的厲害,要是待會鐵騎趕到便功虧一簣,氣急敗壞讓家奴與賓客衝進去,而家奴與賓客卻被典韋的勇猛嚇破膽,無人願意做出頭鳥,雙方一度僵持著。


    這時夏侯淵帶兵趕到,下令斬殺典韋,曹軍蜂擁而上!典韋忽然將雙戟奮力一擲,兩名曹軍將士應聲而倒,又從懷中取出十枚小戟,以戟擲敵,所投者無不應聲而倒。


    曹軍前仆後繼,典韋抓起兩具屍體當作武器使用,重達一百多斤的屍體在典韋手上輕如鴻毛,左掃右砸,近身者無不被砸飛,其餘皆不敢靠近。


    夏侯淵大怒,正要親自動手時謝軍鐵騎殺至,雙方廝殺一陣,曹軍不敵鐵騎,敗退撤走。


    張飛率部追敵而去,謝誠彬連忙跳下馬,走到典韋身邊扶著典韋噓寒問暖,生怕典韋有恙。典韋滿臉愧疚,連失數城,欲以死謝罪。謝誠彬不許,好生安慰。


    忽有人來報,前門抵擋不住曹軍,眾人走散,高氏與甘梅下落不明。謝誠彬聞言大吃一驚,連忙率領親信殺進州府,最後在後院附近走廊上許多死屍中發現高氏與甘梅的屍體。


    整個東平陵亂七八糟,城內守軍各自為戰,由於兩軍比例懸殊,守軍被曹軍逐一擊破,曹軍還沒來得及歡呼,謝軍鐵騎如泛濫江水般殺至,曹軍潰敗而走。


    曹軍終於鳴金收兵,如同黑色潮水退出東平陵,往西麵的東阿逃去,謝軍鐵騎在其之後窮追不舍,一直追到天明,將東阿重新奪回才罷休。至此,三萬曹軍隻剩下不足五千殘兵敗將逃出東阿。


    東平陵大堂內已經裝扮成靈堂,靈堂內兩口還沒合上的棺材,棺材內各躺著甘梅與高氏,謝誠彬就站在旁邊。對於她們的死,謝誠彬雖然憤怒,但更多的是內疚和惋惜,畢竟兩軍交戰,傷亡在所難免,這個道理謝誠彬還是懂的,隻是沒想到她們還這麽年輕就走了。


    她們的死,謝誠彬也有一定的責任,甚至可以說是謝誠彬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謝誠彬的出現,那甘梅會嫁給劉備,而高氏可能買給周雄或當奴婢或當妻妾,反正她們會活得更久就是了,而現在她們卻連牌位都不能擺在英雄榜裏麵。(英雄榜隻有那些為國家做出貢獻的人才有資格將靈牌放在這裏讓後人祭拜,謝誠彬不想因為個人私事而破例。)


    換個角度來說,在這兵荒馬亂時代,與其活得那麽艱苦,死亡未嚐不是一種解脫,但願她們會安息吧。


    就在謝誠彬想得出神時,忽有一騎來報,說是徐州呂布派人送來求援書,說罷將竹卷遞給謝誠彬。謝誠彬打開一看,隻見上麵稀稀疏疏幾行字。


    袁曹六萬大軍壓境,望公發兵救援,布感激不盡。


    由於東阿和東平陵都是內應打開城門而戰鬥,而且戰鬥突然又短暫,兩座主城兵力倒是損失不太嚴重。謝誠彬將典韋、劉全以及高覽醫好之後,率領騎兵南下。


    自呂布來到徐州之後就沒有幾天安穩的日子,原因是袁術三天兩頭派紀靈來串門。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問題是曹操還派曹仁過來湊熱鬧,時不時偷襲呂布的軸重隊伍,搞得呂布火冒三丈卻無可奈何。好幾次大勝紀靈也因為虎視眈眈的曹仁而不能追擊,這讓呂布感到十分窩囊與無奈。


    陳宮認為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向呂布提出先暗中向謝誠彬求援,然後再撤兵。看看能不能讓曹仁與紀靈因為爭奪地盤而大打出手,即使不行也有謝誠彬相助,謝誠彬兵強馬壯,隻要謝誠彬一到,不愁曹袁不退乃至大勝曹袁,這招雖然風險大,但非常穩妥。


    呂布一聽到撤兵有些不服,但想起謝誠彬的忠告之後還是采納了陳宮的計策,退回下邳堅守不出,等待謝誠彬的援兵到來。


    徐州州府原本在彭城,但因為之前袁術攻打劉備時把彭城弄得千瘡百孔,在嚴重缺糧的情況下陳宮建議暫時遷移至下邳。下邳南瀕泗水,沂水和武水北來繞城和泗水相匯,是中原水陸通衢,它既占水運之利,又有灌溉漁獵之便,土壤肥沃、物產豐富、人丁興旺、商貿繁榮,是曆代兵家爭奪之地。


    呂布一撤,曹仁與紀靈果然大打出手,但打了兩天之後卻合兵向呂布追來,包圍下邳城,這下呂軍上下無不慌亂。


    陳登本是陶謙帳下典農校尉,陶謙把徐州讓給劉備之後與劉備相結好。呂布搶走劉備的徐州名不正言不順,這讓陳登很反感,名義上是轉投呂布的,事實上卻總盼望劉備打回來,誰知劉備卻一去不回了。


    陳登見袁曹圍城,心知機會難得,但苦於手頭上沒有兵權,也沒有雇傭什麽家奴或賓客,經典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在陳登發愁時,袁術的細作上門來找陳登(陳登是名士),勸陳登轉投袁術帳下,二者一拍即合,陳登決定冒險去勸說呂布的部下造反。


    這晚,陳登來到郝萌住處,帶來不少錢財作為見麵禮。自從呂布下令不準收刮百姓之後,郝萌好久沒有見到這麽多錢了,當下非常客氣請陳登落座。


    這時侯成、宋憲、魏續等人來找郝萌商議城防事宜,碰巧訓練軍士的曹性回來了,曹性見來者都是熟人,就順道前來通報。來到門口要敲門時,聽見大堂之內傳來一句“如今呂布大勢已去,將軍何須與其陪葬乎?”


    這下可把曹性嚇得心驚肉跳,不知道該不該敲門,就在曹性猶豫這會功夫,裏麵傳來郝萌的聲音。“陳先生,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某熟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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