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帶著大家回到中原之後,才發現中原如今的局勢已不是靠他們的力量能改變的。子舟也意識到,從此中原將進入連年戰爭的情形。在這樣紛擾不堪的世界,舞鬼門也隻能求自保。


    舞鬼門本就神秘莫測,也沒有軍隊去騷擾,何況舞鬼門地處深山老林,與世無爭。


    如今的各地軍閥集團都是以求自保,待強大了,再考慮著下一步棋。


    這樣一來,舞鬼門到成了避難的極好場所。這也造就了舞鬼門之後的盛名。舞鬼門門第畢竟有限,經過時間的曆練,子舟便製定了一套舞鬼門的收徒標準。


    舞鬼門逐漸發展壯大,弟子也逐漸多了起來,已至於分成了三個分堂。按高低等級劃分為,伏鬼堂、鬥鬼堂、驅鬼堂。


    伏鬼堂由無有為堂主,鬥鬼堂由青衣子為堂主,驅鬼堂由雪少羽暫時擔任。


    歐陽為了傳授雪少羽技法,一直跟隨著大隊伍。歐陽對雪少羽也是傾囊相授,雪少羽也勤奮好學,兩人亦師亦友。


    ……


    時光是最無情的人,一去不複返。


    轉眼又是五年光陰。


    眼下已是冬季,一竹林裏,鋪滿了銀白色。


    一紫紅裙衫的少女背靠著竹子,神情慵懶,右手食指上吊著一個玉色小酒瓶。她眯著眼,用餘光看著眼前空地上練功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一套練罷,收起了架勢。


    “姐姐,如何?”白衣女子一練完,就急著想從紫紅裙衫少女這裏得到評論。


    紫紅裙衫少女微微點頭,淡淡的說道:“白狐,你倒也不負我這些年的心血。”


    白衣女子正是白狐,白狐抿嘴一笑,回應道:“是姐姐教的好,姐姐,你最近怎麽喝上酒了!?”在白狐記憶裏,莫千魅可是從來不喝酒的,但在今年入冬開始喝上酒了。


    身著紫紅裙衫的莫千魅笑笑,“隻是感覺身上的擔子放下了些,喝些酒,解解饞罷了。”


    此時莫千魅身邊出現一個虛影,是個小男孩,“莫姐姐,你要的烤雞。”說著一隻烤雞在空中飄過了過來,香味四溢。


    “哎呀,還是小鬼疼姐姐。”說著正要去拿,卻被小男孩及時躲開。


    小男孩對著白狐癟癟嘴,“先讓莫姐姐吃!”說完遞給了莫千魅。莫千魅開心的笑了,這些年,能一如既往這般悉心照料自己的,卻是自己當初無意間降伏的一個小鬼。


    “我不餓,給白狐姐姐吧。”


    小鬼一頓,很是不情願的給了白狐,白狐接過烤雞,碎聲道:“姐姐還是親生的好啊!”


    “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莫千魅對著白狐瞪了一眼。


    白狐立馬拿著烤雞跑到一邊,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小鬼聽罷,卻是傻裏傻氣的對莫千魅說道:“哼,莫姐姐本來就是我親姐姐。”


    莫千魅聽著也很是窩心,伸手想摸摸小鬼的可愛臉蛋,卻又突然意識到,小鬼不是真實的實體,自己是觸摸不到的,一時間,一股無意的心酸又湧了上來。


    “小鬼乖,進來吧。”莫千魅仍微笑著對小鬼說道。


    小鬼滿臉笑容的化為一陣青煙鑽進了白骨手鏈。


    莫千魅經過這五年的磨礪,心中又多了一份沉澱。她已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再與師傅說話了,她甚至不確定師傅的殘魂還在不在白骨手鏈中。


    白骨手鏈已經成了莫千魅的一種精神寄托,總覺得戴在手腕上,師傅無涯就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莫千魅此時看著白狐的成長,覺得是時候離開了。可到了真要離開的時候,又有那麽一絲的不依不舍了。從這一點來看,自己還是偏人性一點。莫千魅總是如此想。莫千魅也沒想到,在魅狐腹地待了這麽久,自己的妖性依然可以自我控製的這般自如。


    雖然不舍,但莫千魅依然要離開,這便是無奈。


    這晚深夜,她與白狐徹夜促膝長談。最終,白狐理解了莫千魅,繼承了莫千魅的魅狐一族意誌。


    “放心,我不會就此徹底離開,在魅狐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的!”


    白狐心中已是百般滋味,難以言明,“姐姐,我…我…”千言萬語卻堵在了心裏,說不口。


    莫千魅知道白狐是想對自己說感謝,畢竟是自己一手改造了她。


    莫千魅忽的抱過白狐,安慰道:“姐姐相信你,你可以的!”


    說完,背身離去。


    白狐望著遠去的背影,沒有再做挽留。


    這是第一次聽到莫千魅自稱是她的姐姐,這句話比之前所有的鼓勵與肯定都來的重要。白狐知道,莫千魅是真的信任自己,才安心將整個魅狐一族托付給她。


    寒月下,忽然飄起了白雪。


    莫千魅帶起了衣帽,穿行在竹林,出了深山。


    ……


    莫千魅一路北上,今日便到了一座故城,定軍城。定軍城此時已是支離破碎,哀鴻遍野。莫千魅走在城中,心裏也禁不住感歎萬分。


    莫千魅正想喝口酒暖暖身子,卻發現酒壺空了,找了好幾條街才發現有個小酒肆。


    “老夥計,酒壺打滿。”


    老夥計很利索的給莫千魅打滿了,莫千魅接過便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結果一口酒全噴在了老夥計臉上。


    “酒裏參水!?”


    老夥計的臉立馬就暗了,“哎呀,姑娘,沒想到你舌頭這麽靈驗啊。”


    “酒質不好暫且不說,你還參水,賺著黑心錢?!”


    “我也是沒法子,釀酒的糧食全被大將軍搶走了,我的存酒快沒了。時下四處亂戰,我們一家老小也沒有其它活路,所以才…”


    莫千魅倒光了酒壺裏的酒,丟下了碎銀,獨自走了。


    莫千魅一轉身,就被幾個穿著統一軍裝的士兵攔住了,其中帶頭的是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長的就讓人看著不舒服,流裏流氣的。


    “哎喲姑娘,想喝好酒去我營裏,好酒好肉都供著你!”這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看莫千魅長的美豔,當下便忍不住要強行霸占了。


    “你是誰?”


    “他就是大將軍的義子,段義!”


    莫千魅心裏一沉,忽而媚笑道:“好啊,帶我去瞧瞧。”


    公子哥模樣的人聽到莫千魅的回應,卻一點不以為。因為他在城裏的‘威名’已是無人不知曉了,當下這貌美的姑娘聽到自己的‘威名’,被鎮服,也是平常之事。往日裏,他也是風流慣了,在定軍城裏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賣酒的老夥計看著莫千魅遠去的背影,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一是為這貌美的女子感到惋惜二是感歎這戰火連天的不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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