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辰醒來時,轉身果然見到了看著麵色難堪的則陽。(.)


    “爺爺。”斯辰小聲地叫道。


    則陽點點頭,然後看著被包裹成血繭的天朔,“天朔是怎麽回事。”


    斯辰知道事已至此是隱瞞不住,但又不能全說,於是隻好對著則陽跪拜而下,“請爺爺原諒。我和天朔不是故意要隱瞞的。”


    “我並無責怪之意,你且道來。”則陽坐在椅子上,將斯辰扶起,獨自斟了一杯茶。


    斯辰拽著衣角,“天朔現在是在融合築基功法。其實天朔的元力屬性是變異屬性。我怕其會有危險,所以就不敢聲張。”斯辰低著頭說道。


    “近千年元力不斷壯大升華,變異屬性雖然少見,但也不至於一出現就被人抹殺。無需如此謹慎吧。”則陽覺得斯辰有些謹慎過頭,就如莫難一般。


    “可是天朔不僅僅是變異屬性還是一個十分稀少的天行者分支。”斯辰抬起頭看著則陽有些意外的表情,然後緩緩說道:“他不僅是變異的空間屬性,還是一名陣師。”


    則陽的手停留在舉杯的動作,然後木訥地轉頭看向地麵上那個血繭,“陣師。”他輕輕地重複著斯辰的話,那些細小的聲波,參雜進麵前的茶水中,蕩起了一層漣漪。但他的心,此刻卻掀起的驚濤駭浪。


    則陽猛然站起身,腳下輕輕一跺,一股宏偉的力量就從他的腳下傳蕩開來,將整個城主府包裹在內。


    外界的強者們,再也無法感知城主府內的一點氣息,連偶然掠過的飛鳥,在觸碰到那層結界時,瞬間就化為了飛灰,命絕當場。


    則陽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兩個變異屬性,妖精之體,陣師……”


    斯辰聽則陽這樣念叨,不由震驚,“爺爺,您已經知道他是妖精了?”


    “小子,爺爺我活了千年,天朔緊跟在我的左右,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則陽嚴肅地看著斯辰,“從他變成一塊石頭,被你帶進城主府開始,我就知道他並非人類,定是與妖或精靈有關。我翻閱大量古籍,終於確定下來他的真實身份。”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了爺爺。”斯辰垂著頭,覺得有些慚愧,則陽待他不薄,他卻處處隱瞞。


    “若是這樣。你的謹慎我倒是大為讚同。”則陽蹲下來,將手搭在斯辰的肩膀上,“天朔身為妖精之體,能與萬物融合,本身可以隱藏實力,所以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定不能暴露他是陣師和空間屬性。但讓我大為頭疼的是,他的另一個屬性,竟然也是變異。”


    “爺爺已經知道他用於偽裝空間屬性的另外一個屬性是什麽了?”斯辰大喜,他也一直在揣測覆蓋在天朔空間屬性上的偽裝屬性到底是什麽。


    “偽裝?”則陽苦笑,“你若是覺得生命屬性是用於偽裝的,那也太大方了吧。”


    “生命?屬性?”斯辰不明所以。但心海內的審判卻是突然從千眼之木躍下,一揮手,一道光幕就通過斯辰的雙眼映射外麵的景象。


    “生命屬性是木屬性的變異。他有一次在花園中救活一株枯萎的花朵時才發現他的元力波動。”則陽歎了口氣,“本來他是妖精之體,親近自然也沒什麽,況且他都還沒有元力覺醒,就算在來城主府前已經覺醒了,但怎麽可能會用元力外放去救活花朵。我花了三個晝夜翻閱了古籍,才發現,原來他是變異屬性。”


    斯辰沉默下來。則陽說的並無道理,雖然因為是妖精體質的關係,所有人都看不透天朔的深淺,但確實天朔就算是天行者也不會到昏潮二境。怎麽可能會釋放出元力波動呢。他越想越頭疼,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你別光顧著想啊。我還沒說完呢。”則陽敲了敲斯辰的頭,“我收藏的那些古籍,雖然不比國家裏的多,但年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生命屬性,其實不算是屬性,它甚至隻能算是一種異能,不需要修煉,也不會枯竭,但是力量極其弱小,和天行者根本無法比擬。”


    “那怎麽辦。若是弱小,又不能太早暴露他的空間屬性。不是毫無作用嗎?”斯辰撓著頭。


    “就說你性子急。”則陽翻了個白眼,“但他是妖精啊。妖精的能力可不止你所見到的那些。”則陽擺擺手,“等他醒來,你日後就會發現的。現在我不多說。今日既然都說了這麽多,便將你的身世也了解一二吧。”


    斯辰心中一緊,感覺頭腦暈眩,自知道些線索以來,他便故意將這些記憶壓製,不願意去探尋。現在則陽竟然主動提出,導致他血液上衝,身體有些沸騰的跡象。


    “在做這石戶城的城主之前,我曾做過通合國的皇家史書打理近百年,所以也熟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你有什麽線索,盡可提出,若是我能夠幫助,也是好事。你無需提防我,我並無二心。”


    斯辰思索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將上衣脫下。


    此刻的斯辰,雖才剛剛六歲有餘,卻是十歲左右的模樣,所以也有一五幾的身高。


    裸露的上身凸顯了非常細致的肌肉線條,雖然不具備爆發性的力量,卻也算是健壯。他看了眼則陽,然後緩緩轉身,將尾椎處那個古樸的圖騰,暴露出來。


    “爺爺,你可聽說過金蟬衛。”斯辰背對著則陽問道。


    則陽見到那枚圖騰,也覺得熟悉,但就是沒法想起到底是什麽圖騰。


    則陽點點頭,“金蟬衛的名氣很大,整個世界幾乎所有的國家中,國君的貼身護衛都稱為金蟬衛。”


    “那你可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


    則陽眼神有些迷離,“這應該要追溯到很久遠的時光,因為我們通合國的金蟬衛以時代延續,已經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怎麽,難道你的身世和金蟬衛有關,你的父母是其中一員嗎?”


    斯辰沒有回答則陽的這個問題,於是又問道,“爺爺又可聽說過太上八族。”


    則陽驀然起身,麵部十分震驚,“你怎會知道太上八族!”


    斯辰穿起衣服,轉過身看著則陽。


    “你是太上八族的後代?”則陽又無神地坐回椅子上,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太上八族在數千年前就已全部泯滅。不會還有子嗣存活。”


    “爺爺。你跟我說說太上八族滅跡的原因吧。”斯辰反倒是冷靜下來,他也不急不躁。


    則陽看了眼斯辰,然後閉起眼回憶,“在一本殘缺的古籍中記載,太上八族曾是太上之界的真正統治者,但是上麵對太上八族的記載十分殘缺,應該是後人回憶的片段,隻是說,太上八族是由八個部落組成,他們統治著世界,帶給世界和平。但是在萬年之前,出現了位麵之戰,另一個位麵的種族來攻打太上之界,也就在那一戰中,太上八族全軍覆沒,連這個世界的生命,都死去十有八九。最後存活下來的人,慢慢繁衍和壯大,才成就了現在的太上之界。這本書上,就記載了這麽多。”


    斯辰低下頭,有些失望,則陽知道的,應該隻是表麵的原因,金蟬衛和審判所說的若是屬實,那他萬年前就在那場大戰中被生下,然後因為某些原因被冰封起來。直到六年前被莫難撿到,並收養在膝下。可萬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則陽看到斯辰這個樣子,也知道原因,他摸了摸斯辰的腦袋,微笑著說:“你也不必過於執著,老夫放下世事,蝸居在此地,便是明白這世上的一切,都是難以揣摩的,我年事已高,已經不能去追尋什麽,但你尚年幼,有些東西,既然看不清,就主動撥開雲霧,青天滾滾,千古悠悠,世人皆隻歎惋,卻不願向前。你有這個心,就去闖吧。等這次武道會結束,你就會去望川學府了吧?到那時,天地廣闊,還怕尋不到答案嗎?”


    斯辰點點頭,眼中噙著淚,“斯辰知道,隻是我自生來,就無父母,心有不甘。”他拚命用衣袖擦去眼淚,“師父曾說,這世間炎涼,就如人飲茶,也唯有冷暖自知。但人所經曆的,也必是人能夠承受的。一切順其自然吧,如果天要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就算不去追尋,也會豁然。”


    則陽笑著點點頭,“沒想到,老夫倒是被你教育了一頓。你能這麽想,也是好事。你的身世,還有你身上印刻的圖騰,若非是信任之人,還是不要與之說。平民之中,也許無人知曉太上八族的事,倘若是皇族,或者是那些千年老怪,定定會略知一二。倘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也不知是好是壞,你還是謹慎些好。哎,也是苦了你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些。”


    斯辰深吸一口氣,麵露笑容,“斯辰不苦。我命雖坎坷,卻有像您,像師父,像孟鳩,公奢,北宮風這樣的前輩們扶持,我已經覺得十分幸運。”


    則陽欣慰,剛想再說話,卻和斯辰同時轉過頭去,看著地麵上的那個血繭。


    此刻的血繭,正一點點地掉下殘塊,其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終於是好了嗎。”斯辰低估著。有些期待地看著血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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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不好意思。昨日有事,沒有更新。今天也許會將昨日的補上,先發三千字,請笑納。多謝各位的支持。度晚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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