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郎微微喘息,他雖然勝出,卻無一絲喜色,相反神色難看。


    他心裏清楚,剛才他集聚了真力,一劍擊潰了畢呆子的青木盾,體內的大半真氣卻付之東流水,眼拙的人或許看不出,但以武仙子、齊天鷹與程雄英等人的眼光,絕對能看出他勝得十分艱苦,這無異於自己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本來以田玉郎的能耐,早如此將潛力悉數發揮,半個時辰前就已經結束了戰鬥。


    但他自視三英老大的身份,且當著一眾美女,尤其是武仙子的麵,既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便抱了戲謔之心,運使了流光幻波劍慢慢地將呆子消磨,讓其主動求饒,從而實現裏子與麵子的雙豐收。


    可過程令田老大始料不及,偏生這個呆子是茅坑裏的石頭,極為難纏,法器更是層出不窮,先是祭出了一道天蠶網,被田玉郎破去之後,又先後祭出了日月旗、赤銅盤、黑鐵劍,最後是這方堅實的青木盾,迫使田玉郎非但沒有輕鬆瀟灑地勝出,反致弄巧成拙,在美女麵前大失了顏麵。


    “呆子,勝負已分,趕快跪下來求我!”田玉郎略一平複體內真氣的動蕩感,獰笑一聲道。


    呆子斜了對方一眼,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須先跪我!”


    此言一出,全場立時一片嘩然。


    眾人暗道一聲壞了,要知道,在哈利法學院中,除了鄧三多院長、教務長冷顏及武仙子等寥寥數人之外,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人敢當著眾人的麵捋不可一世的逍遙劍田玉郎的虎須,即便是田玉郎的授業老師,劍道館的劍不平也要讓他三分,更不用說這一位沒什麽靠山的畢呆子了。


    “看來,你的小命真的是不想要了……”田玉郎麵色倏然變了一變,一字一頓地道。


    被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名小卒輕視,田玉郎心中陡生了一股怒氣,先是生根發芽,繼而蓬勃發展。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畢某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但要我向你這般有眼無珠的無恥小人屈服,辦不到!”畢呆子冷哼了一聲,麵色鎮定自若,似乎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場麵登時僵住,有人暗歎一聲,畢呆子,硬氣和固執能當飯吃嗎?


    田玉郎沒有立刻動手,卻嘿嘿一笑,轉身衝了人群正色道:“諸位可看清楚了吧?不是我田玉郎不仁不義,沒有給這個呆子改過的機會,而是他不但不識時務,胡言亂語,而且敬酒不吃吃罰酒,簡直是欺人太甚!”


    “殺了他,殺了他!”經田玉郎一鼓動,立時便有人響應,首先是他手下的幾位小弟帶頭高呼,最後幾乎全場的人都在呐喊。


    隻有極少數幾個沒有喪失理智的人暗暗搖頭,狼要吃小羊,還需要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嗎?這哪是什麽畢呆子欺人太甚,他自始而終就未曾還手,明明是田玉郎欺人太甚,居然倒打一耙,論起別人的是非來了。


    一來人數寥寥,二來這些人懾於三英的勢力,心裏雖然憤憤不平,表麵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反對的意思。


    “老大,你怎的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不似平日性格,趕快動手吧,還等什麽!?”胖子程雄英叫道,聲音尖銳刺耳,如同黑夜裏的夜梟嘶叫。


    其實這個田玉郎並非什麽麵慈心善之輩,不過,他為人倒有幾分機敏,心裏清楚,如果明目張膽地置畢呆子於死地,必然會落人把柄,生出諸多事端,此刻取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輿論支持,效果就不一樣了。


    心意已決的田玉郎再不多言,殺意騰騰然而生,一身真力催使,瞬間送入了流光幻波劍中,隨後森森然的藍色劍光輝映了整個虛空,隨之化作了一道潑天巨浪騰空而起。


    “且慢!”正當劍光即出時,田玉郎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柔媚的聲音,聲音雖輕柔,但在他的耳中卻如聞仙音一般,私下裏,他曾無數次品味過這道美妙而又充滿魅力的聲音。


    逍遙劍硬生生地收住了流光幻波劍,轉頭笑道:“武仙子,可有什麽吩咐?”


    能讓素來桀驁不馴的田玉郎乖乖聽話的是自然是武大美女,方才武仙子也不說話,一直在冷冷地觀察場中局勢,眼見田玉郎即將出手,突然出言製止。


    “勝蘭既不想冤枉好人,更加不想被人就此汙了清白……”武仙子對田三英半眼不看,卻衝了畢呆子嫣然一笑道,“畢師弟,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我是魔族的奸細,可有什麽證據,能否亮出來讓大家瞧上一瞧?”


    “我……我沒有!”畢呆子臉脹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不過,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不管你們信不信,武勝蘭她就是魔族奸細!”


    武仙子黯然地搖搖頭,歎道:“真沒想到畢師弟是如此倔強,沒有證據,全憑自己的臆斷,勝蘭已無話可說。”


    “呆子捕風捉影,顛倒是非,令人可恨。相反仙子卻以德報怨,令玉郎敬佩不已!既然呆子執迷不悟,田某就不客氣了!”


    說完,逍遙劍抬手一指,空中的流光幻波劍重新靈動起來,水桶粗細的藍色巨浪須臾間化作了一張血盆巨口,又如同一條凶神惡煞的狂龍般,惡狠狠地直撲擊了過去。


    畢呆子方才受了一記重擊,雖在半空中禦風昂然而立,其實全憑了最後一口真氣勉力支撐,早已沒有了半點還手之力,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道凶戾的劍光兜頂斬落下來。


    看台上作壁上觀者眾,驚呼者有之,哀歎者有之,但更多的是興奮的拍手叫好聲,以及對田玉郎這一劍的嘖嘖讚歎聲,沒想到自己一言成譏,與田玉郎爭鬥時又一再忍讓,非但沒有喚醒眾人的認同,到頭來,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利劍與人們的麻木不仁。


    畢呆子心如死灰,閉上了雙眼喟然一聲長歎,暗道人輕言微,心中有多少壯誌未酬,卻如秋風掃落葉般蕩然不存。


    以田玉郎這一劍的威勢,倘若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這個呆子的身上,恐怕當場就是一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看台上叫好聲愈加強烈,眾人熱切期待著隨之將要出現的血雨紛飛的火爆場麵。


    但令眾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片刻後,藍光散盡,眾人並沒有聽到畢呆子淒厲的慘呼,也沒有見到血光飛起。


    眾人一怔,再看時,場中的畢呆子盡管一臉的茫然,卻毫發未傷。


    怎麽回事?


    難道方才這一轉眼的功夫,天上悄然落下了一道慈悲的佛光正巧劈中了田玉郎,使他良心發現,放過了屠刀?


    這不可能!


    最不願相信的是齊天鷹,沒人比化虛手更了解眼前這個熟之雙熟的田玉郎。


    兩人在橙秀峰上光著屁股一起長大,長輩又是相交多年的老友,要不是化虛手的心裏隱藏著一種莫名的羨慕嫉妒恨,這老二差一點與老大熟到了快搞基的地步。因此,在齊天鷹的心目中,縱使海水倒流,時光逆轉,恐怕也改變不了田玉郎外表瀟灑,內心毒辣的原始本性。


    但事實勝於雄辯,他的一雙鷹眼比場中諸人銳利得多,方才不可思議的一幕盡收眼底。


    那一道的流光幻波劍劍光匹練般飛出,其勢銳不可擋,且籠罩了畢呆子的任何一處逃跑的方位,這是貨真價實的奪命一劍!


    但這道無匹劍光行至中途時,似乎被什麽東西牽引了一下,突然詭異地拐了一個彎,彎雖小,卻足夠了,藍色劍光緊貼著畢呆子的身子順勢滑過,一下子斬中了空氣……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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