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詩曼跟了上去,挽住川靈穀的手,在維護著自己和川靈穀的臉麵。


    張怡筠和葉無缺繼續,但是把川靈穀和羅詩曼比下去之後,張怡筠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了起來。


    她的目送川靈穀離開,然後優雅的結束,和葉無缺攜手離開舞池。


    所有人都在鼓掌,掌聲久久不息。


    好像是怕冷場,音樂再次一變,變得歡快了起來,所有人繼續瘋,現場又變得喧囂嘈雜起來,像是剛才高雅的格調沒有出現過一樣。


    “怡筠,你真的是太漂亮了,時光在你的身上停止了嗎?我剛才都以為我們回到幾年前的元旦晚會上了。當時你可是一舞傾盡數千的人的心呐,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呢,我們現在都是黃臉婆,孩子他媽了。”


    小竹迎上來給了張怡筠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美樂也湊了上來,避開沉重的話題不提,隻是聊一些昔日共同回憶中有趣的往事兒。


    葉無缺見插不上話,自己獨自端了一杯香檳獨飲。


    這裏的大多數人他都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


    張怡筠心情很複雜,提不起什麽興致,此刻她感到這裏喧鬧的雙耳嗡鳴作響,想要逃離這裏。


    “你們先聊,我要去一趟洗手間。”


    張怡筠辭別兩個閨蜜,自己一個人去洗手間,背影看上去多了幾許蕭瑟的感覺,如寒秋露重氤氳開來,與周圍人的狂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拒人千裏之感。


    所以,一些想要和昔日心中的女神談幾句的老同學,也隻能夠無奈的收回被冰冷的視線來,心中暗叫可惜。


    女神依舊是女神,可很多人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了,越發的沒有當時的勇氣去表達心跡了。


    “葉無缺,你今天的表現很好!”小竹拍了他一巴掌,仔細的看了看,皺眉道:“葉無缺你多少歲了?你看起來很年輕的啊?”


    葉無缺隻得訕訕一笑:“我長的比較不∮⌒;著急而已。”


    兩女大有深意的看著葉無缺,不過也沒有點破葉無缺不是張怡筠男朋友的事情,就當是不知道吧。


    張怡筠感到腳步有些虛浮,或許是因為之前跳舞太用力了,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跳舞了,亦或許是因為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她漸漸的遠離背後的喧囂,心底升起難以遏製的悲涼,那身後所有人相逢的狂歡和自己沒有關係。自己來這裏,是想要證明自己過得很好,滿足自己那顆已經傷痕累累的自尊心。


    可這個目的達到之後,她卻又感到十分的空洞,心情沒有因為贏了而有所好感,反而越發的糟糕。


    她想要哭,可卻沒有眼淚,想要苦寒,但卻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啞然無語。


    張怡筠走了幾步又沉沉的呼吸了一下,腳步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她唇角微微上揚,努力的讓自己微笑起來,努力的讓自己不失態。


    就算是心中有萬千的傷痛,有無盡的苦水,她也要微笑給別人看。


    而且,現在她贏了,把川靈穀這個曾經的男友羅詩曼這個曾經的閨蜜比下去了,這是她幾年來的期望,現在終於達到了,有什麽理由不高興呢?不是麽?


    對,我應該高心,我應該高心這一篇終於能翻過去了不是麽?


    張怡筠像是催眠自己一樣,心裏重複著這樣的想法,現在或許她自己也相信了吧。


    洗手間中,張怡筠用寒意能夠浸透肌膚的涼水洗了洗臉,冷水的涼意刺激著大腦,讓她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認真的補著妝,淡妝薄施,眉眼如黛,天生麗質。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仿佛很陌生一樣,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辨認出是自己。她笑了笑,笑容牽強,鏡子中的自己也跟著笑,笑的越發的牽強。


    她伸出手,想要觸及鏡子中的自己,似乎是想要把沉浸在過去中的自己拉出來一樣。


    張怡筠想要拯救自己,可心越發的沉淪。


    斬斷了過去,斬不斷這該死的記憶。


    她無聲的垂淚,兩顆淚珠劃破臉頰,劃過牽強的笑容,浸透了這笑容,顯得酸澀。


    “是時候回去了!”


    片刻後,張怡筠呢喃了一句,推開門走了出去。腳步有些遲疑,沒有辦法融入那群老同學的狂歡之中。


    路過拐角,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怡筠,等等我有話要說。”


    張怡筠的身體微微一顫,理智告訴她要讓她不要回頭,但她還是回頭了,一眼,僅僅是一眼就讓她勉強築起的心牆快要奔潰了。


    那人是川靈穀,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右手兩指之間夾著一支香煙,香煙燒了三分之一,嫋嫋的一縷煙霧緩緩的上升,又消散的無影無蹤,隻有淡淡的刺鼻的煙味兒在空氣之中逸散。


    他的眼神之中包含著很多,冗雜壓抑,又渴望溝通渴望原諒,複雜的讓忍心痛。


    他的雙眼中血絲密布,原本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亂了一些,臉色也很難看,身上的燕尾服雖然依舊那樣光鮮亮麗,但卻再也穿不出原來的貴族氣質,反而落魄的像是個乞丐。


    是的,就是一個乞丐。


    “你,你要說什麽?我想我們已經再沒有必要說話了。”張怡筠冷漠的說道。


    其實她心中想要說的不是這些,可是卻習慣用叫做冷漠防備的盔甲武裝自己,特別是對待川靈穀這個心中最重的傷口,就更加的沉重了。


    川靈穀嘴角抽了抽,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煙,從肺裏躥出的煙霧繚繞著,讓他的臉看上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學會抽煙了?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在我的麵前抽煙了。”張怡筠“厭惡”的瞪了川靈穀一眼,轉身就走。


    川靈穀並沒有掐滅手中的煙,而是緩緩的道:“我四年前學會抽煙的,在英國學會的,你想知道原因麽?”


    張怡筠沒有回答,隻是頓住了腳步,隻留給川靈穀一個背影——堅強過頭,緊繃的背影。


    川靈穀苦笑了一半,語氣中帶著自嘲:“真是可笑,真是悲哀,是因為都到了英國之後才有錢抽煙的。在這之前,我過得小心翼翼,就像是萬丈懸崖上在走鋼絲,我甚至連一包煙都買不起,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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