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洛飛霞是想帶著女兒回家去的,可女嬰不但尿濕了也餓了,所以哭得厲害,於是她就給她換了尿布,又見這道上沒人走動,然後就在路邊上的樹蔭下給女嬰哺乳,隻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竟會在這時跑出來一個“百毒觀音”。


    其實“百毒觀音”早就在一旁注意到她和那個女嬰了,隻是沒讓她發現罷了,就在洛飛霞隻管哺乳不曾注意周圍的環境變化時,而“百毒觀音”卻突然躥出奪了她懷裏的女嬰就跑,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北洛”享有毒仙之名,洛飛霞對一些同道上的人物還是有所認識的,她從那匆匆而過的一眼中,就已經認出了“百毒觀音”,於是她拚命地追趕,卻還是沒能追得上她的腳步,畢竟她比她要晚幾步追來。


    緊接著,洛飛霞就發現了身受傷的蕭喀斯一家,在這種極強刺激之下,她的舊疾竟在這時發作起來,她就是這樣發瘋似的用鋼甲射殺了那一家三口,然後狂嘯著飛奔而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更加讓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為此而遭到了蕭宇的追殺。


    本來像洛飛霞的這種情況,是完全沒有再康複的希望的,可是她竟在不久之後遇到了一個很神秘的人,他就是陰陽家的教主――莊願成。


    這是一個比他所在的教派還要神秘的人。他自己退隱江湖之事的同時也嚴令弟子退隱,這當中的隱情無人能知,江湖上的人對此皆是煲貶不一。因此見過他真麵目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所以洛飛霞就更加不可能見過他了。


    莊願成從還沒見到洛飛霞的人時,他就已經從她瘋狂的呼喊中聽出了一絲端倪,那是一種還有心智的人所叫喊不出來的,隻有失卻心智的人才會這般瘋狂,於是,他就循聲而尋。當他見洛飛霞時,她竟然揮手就“送”他五枚鋼甲。可見她已經完全被自己心中的恨魔所吞噬,剩下的就隻有潛意識中的殺意了。


    隻見莊願成大袍一揚,就把那五枚鋼甲打落在地,同時他身形一晃。隻覺得在一瞬間,似乎有千千萬萬個人影在洛飛霞的周圍閃過,然後洛飛霞也就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並且恢複了些意識,於是她就盤膝而坐,運起內力靜靜地調息周身。


    良久之後,她才完全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名六十歲左右的紫袍人,隻見他眉發皆白。臉上紅光滿麵,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皺紋,真的可稱得上鶴發童顏。在他兩邊微微上蹺的嘴角處總是嚼著淡淡的一絲笑容,給人以慈祥的親切感。


    洛飛霞竟愣頭愣腦地以為自己遇見了仙人,虔誠的說道:“多謝仙翁救命之恩。”她說著就向他磕了個頭。


    而莊願成卻笑道:“小娘子莫要把老夫當仙人來跪拜了,我也隻是一介凡人,嗬嗬。”他說完竟樂嗬嗬的過來把她扶了起來,又問道:“老夫姓莊名願成。小娘子你又是如何稱呼呀?隻是小娘子若是不方便透露姓名,老夫也不勉強你。”他說完就淺笑著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小婦人洛飛霞,多謝莊前輩相救。”洛飛霞自從與柳鬆齡在一起之後就變得有禮多了,她拱手又問道:“不知莊前輩怎麽會這樣巧合在此遇到飛霞?”她忽然覺得他的名字特別耳熟,好像在聽誰說過一樣。


    “老夫隻是碰巧路過此處。”莊願成看著她說道:“不知洛夫人為何會有此瘋狂之狀?剛才我隻是以‘千影萬幻手法’替你疏通了各大經脈,而你的這種顛狂之症還是會再犯的,除非你願意修練一種名為‘潛心術’的心法,方能擺脫此症。”


    “‘潛心術’?恕飛霞愚鈍,尚未聽說過此法,還請前輩指點。”洛飛霞竟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此術,叫她如何修練呀。


    “此術乃是鄙人所創,尚未傳揚於世。”莊願成淺笑道:“並非洛夫人愚鈍。”他想了想,又道:“此術行經以寧神靜氣為主,專為淨化心魔所創,用此術來調理洛夫人顛狂之症正好適用不過了。”他說得是那樣的優柔纏綿,讓你聽著都覺得他是個極其溫柔細心之人。


    “此術怎麽有點像道家的創術理念,以生氣為自然,以除魔為天道。”洛飛霞聽罷,心裏不由得暗暗疑惑起來,他是什麽來曆?竟然會創出這樣為世人道好的經術來,難道他是道家的人不成?然而還不等她出言相詢,莊願成就已經先開口解答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洛夫人果然有慧根。”莊願成依然笑道:“鄙教與道家的確是淵源頗深,所以很多的創術所向都有著極其相似的地方。”他看著洛飛霞一臉的驚愕之色,又道:“我教正是陰陽教,俗稱陰陽家。”


    “你說什麽?你是陰陽家的人?”洛飛霞聽到此處不由得驚訝的看著,那個被人傳乎得極其神秘的教派的人竟然就站在她的眼前,這讓她如何能夠不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你沒聽錯,就是陰陽家。”莊願成正了正神色,又說道:“我就是陰陽教主莊願成,莫不是洛夫人從未過我的名字?還是覺得老夫與傳聞中的那個人不太一樣?”他說著竟覺得甚是有趣地看著洛飛霞。


    “不是,隻是我沒想到能遇到你這樣的高人。”洛飛霞一直以為陰陽教主應該是個很冷漠的人才對,卻沒有想真實的他竟然與她想像的完全背道而馳,從他的言談舉止而看,他應該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吧。


    “嗬嗬,什麽高人啊。”莊願成嗬笑連連地轉身背對著她。看向遠處,洛飛霞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他這樣的笑是真正的灑脫的笑。還是因為他覺得世人可笑而發的笑,隻見他又說道:“隻是那些看不透的人才會這樣給人冠以盛名。”這時的他竟沒有再笑了,是什麽讓他這樣看淡世間人情,他的身後又是背負著怎樣的一個故事呢?


    “莊教主的言下之意是想把‘潛心術’傳於我來修練?”洛飛霞把他說的話理解了一遍,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吧,她與他既非親也非故的。他為什麽要把這樣的傳世之術傳給她?


    “正是。”莊願成很認真的說:“不要問我為什麽,隻因為你身患顛狂之症。我不希望你再為此症而顛狂,同時我也不想再看到還會有人為此而遭殃。”他說出來的皆是條條大道,實有一派宗師的氣派與嚴肅。


    “飛霞能得莊教主這般看重,實感榮幸至極。我先在此謝過了。”洛飛霞覺得她有柳鬆齡的醫術在旁治療,根本就不用再這樣辛苦的去修練什麽術了,她完全可以不用欠他的人情,隻見她又說道:“我家夫君能為我治此症,隻要我回家就好,多謝前輩厚愛。”可她一想到自己將要一個人回去麵對他,心裏就不由得難過起來。


    莊願成凝視著洛飛霞片刻,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問道:“那洛夫人能說說你為何會顛狂嗎?若是莊某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而為。”他就知道她一定有著讓人心酸的事情。隻是不能為人道而已。


    洛飛霞此刻竟一下子沒能控製好情緒,眼淚就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哽咽著道:“是‘百毒觀音’奪走了我的孩子……”她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心裏就像被人用刀割一樣痛不堪言。


    “‘百毒觀音’?”莊願成沉吟片刻,道:“是最近才興起的天魔教的人。”他心裏有了諸多的猜測,竟自言自語說道:“她奪走一個嬰孩做什麽?難道她……”他蹙著眉也漸漸地變得沉默了。


    “莊前輩就不必費心我的事了,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洛飛霞實在不願意他為她的事而變得憂心難安,“到時一定會雙倍奉還給她。”她這時隻想回家找到柳鬆齡,然後再和他一起去尋找仇人的下落。


    在洛飛霞別過莊願成之時。他曾對她許下諾言,隻要她有需要就可以到陰陽家來找他。並且他一定會相助到底。


    然而,當洛飛霞回到柳家醫莊時,柳鬆齡也是剛從香雲宮回來,她把事情的經過對他說了一遍竟沒能得到他的安慰,說這事怪她沒聽他的話,她要是呆在家裏哪都不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洛飛霞隻有一味的傷心,雖然柳鬆齡最後也在勸慰她,並且答應一定會找回他們的女兒,可是當他們同行而尋時途經仙鶴莊舊址,他卻要上山子巡查一番,這讓她很生氣,原來直到此時此刻,在他的心裏還是江天明的事情最重要的。


    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有了爭執,並且為此而分道揚鑣,洛飛霞一氣之下就獨自一人去尋找女兒,後來就想到借助陰陽家的力量來尋查“百毒觀音”的下落,於是就在陰陽家安定下來,為此她還收了雪飄兒為徒,把她當女兒一樣來相待。


    後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莊願成竟然把紫鳶帶到她所住的莊園來,說是讓她來好好的教養她,這讓洛飛霞略為惶恐,她不知道這後麵又是隱藏著什麽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然而,她見紫鳶這般聰明伶俐,而且年僅十歲就已經熟讀“尚善若水”的心法口訣,每天隻要督促她勤加練習就好,也沒有費什麽心思。


    然而眨眼就過去了十幾年,洛飛霞卻依然沒有任何有關她女兒的線索,直到她讓雪飄兒混跡於天魔教中,才從雷霆山莊一案中發現了殷雪兒似乎與“百毒觀音”有著關聯,於是她才帶著雪飄兒一同來到柳眉山,希望能與柳鬆齡一起把女兒找回來。


    因此她們才會與這一幹人等,有了諸多的交集與誤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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