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香清風的舊疾也略見好轉,並且吩咐照顧她的宮娥們,她的一切以後就由小梅來負責,還給了她一個隨意進出宮門的令牌,這樣可以方便她上山采藥,就不用每次都要過來請示一番了。


    香靈見小梅在宮裏生活得還算愜意,雖然這是伺候人的差事,可她似乎並不在意。此刻,她不禁反嘲自己,那隻是她自己認為在宮裏沒有了自由,所以才會覺得在這裏生活還不如在宮外苦一點兒來得自在。


    由於香靈之前對小梅心存疑慮,所以她覺得很對不起她,於是就想著多與她親近說說話,就來到小梅的小院中來。


    而當時,她人在屋裏根本就沒有關門,香靈徑直地就走到了屋中,竟看到小梅正趴在桌案上畫著什麽東西。


    小梅一發現香靈來了,竟略顯驚慌的把畫卷收起來,口中語無倫次地說:“少……少宮主你怎麽來了?”她惶惶地把畫卷試圖藏到身後去,可香靈怎麽可能讓她躲開這樣神秘的事情,於是就伸手讓她把畫卷交過來。


    “在畫什麽呢?我不能看的嗎?”香靈把手伸出去,略帶著好玩的笑意看著她,說:“我一來你就要把它藏起來。”


    “少宮主,小梅知錯了,你就別讓我拿出來了。”小梅的臉竟刹地紅了起來,一直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香靈一眼,這個表情就是讓人感覺她犯了什麽大錯一樣。並且支支吾吾地說:“我馬上就把它燒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竟有點顫抖,而且話剛說完就要往外走去,估計是要去把它燒掉吧。


    “你站住。”香靈就覺得奇怪極了。她到底畫了什麽竟讓她怕成這樣,於是她決定一定要拿來看看,就命令道:“拿來。否則我可要告訴宮主去了。”可是這種她隻是用來嚇唬人的命令式,沒想到竟對小梅不太管用。


    “少宮主,你就饒了小梅這一次吧。”小梅說著眼中竟真的泛起了一層淚光,“你要是告訴了宮主,我會被趕出去的。”她邊懇求著香靈邊作保證地說道:“我保證。再也不敢了。”她眼中的淚光竟然一下子填滿了眼眶。


    香靈沒想到她的嚇唬不是不管用,而是太過管用了。把她都嚇得不知所措了。可她在心裏又納悶起來了,到底是什麽樣的畫像竟然讓她這樣害怕讓別人看到?


    “我隻是看看,不告訴宮主可以了吧。”香靈還是要把她的畫像卷拿過來,“你到底畫了什麽呀?竟然會嚴重到要把你趕出宮?”她一手握住小梅的手腕。另一隻手就抽出了畫卷,疑疑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開那幅畫卷。


    然而映入香靈的眼簾中的竟然是一個男子的畫像。隻見那畫卷中的男子,眉如雙劍,目似黑石,鼻若玉削,唇像刻畫,好一個溫潤如玉般的美男子;雖然在小梅的筆下,他隻是一介粗衣平民的裝束。可怎麽也掩藏不住那清雋秀逸的氣質。


    他雖然沒有那種偉岸的英姿,卻也不乏頎長高大的形象;他不需要華衣錦服的襯托,也能透出一股優雅不凡;在那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中。在那漆黑如墨的眼睛裏,端是讓人感覺得到他有著一顆單純而善良的心。


    “這……這不是子陽哥哥嗎?”香靈愣是沒反應過來,“你畫他幹嘛呀?”她這是才想到小梅為什麽會這樣緊張了。


    因為在香雲宮別說是男子的畫像與物件,就連談論到男子的話題也是極少的。而小梅竟然偷偷的畫著男子的畫像,這可是犯了宮中忌諱的事。香靈從長老婆婆們的口中得知,以前的那兩任宮主雖然也憎恨男子。卻也還沒到這種不許談論的地步,這個宮規就是香清風失去了江天明之後才定出來的。


    可見香清風對江天明的恨有多深。也足可拈量她對他的愛有深了吧。


    “少宮主,求你了,別告訴宮主好嗎?”小梅竟然雙手合十地向她懇求道:“小梅隻是一時感恩江公子的救命之恩罷了,這才會情不自禁地畫了他的畫像。[]”她說得是那麽的誠惶誠恐,似乎這會比要了她的命還要嚴重一般。


    香靈看著小梅淡淡一笑,說:“看你嚇成這樣,子陽哥哥是你救命恩人,你記掛他也是應該的啊。”她拿著畫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細細地看著畫中的人像,“畫得可真好,傳神得就如同看到真人一般。”她怎麽也想不到,小梅會有著一種過目成畫的本領。


    小梅侍立在旁地說道:“少宮主就把它還給小梅吧,我這就去把它燒掉,省得再惹出什麽事端來。”她心裏還在暗暗的慶幸,是遇上了香靈,若是遇到的是香清風,那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因為到那時,她誓必會被趕出香雲宮去,這樣的話她的任務就永遠都沒有完成的希望了。


    香靈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畫中的江子陽,她心裏曾經湧現出的那種熱熱的感覺,這時竟然又再一次掠過她的心房,她在心裏不禁暗暗地問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心裏的困惑與不解使她經不住在畫像中輕撫而過。


    “少宮主,你有沒有聽到小梅在說話?”小梅見香靈竟然看呆了,不禁提醒她一聲,畢竟這幅畫像還是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


    “哦!聽著呢。”香靈從飄忽的思緒中清醒過來,說:“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不過,這幅畫像你可真的要處理好才行。”這裏麵的危機,她心裏最明白不過了,畢竟江子陽與江天明是一直接的關係,要是讓香清風看到了還真的不知道她會什麽反應。


    小梅接過香靈交還到她手中的畫卷。說:“謝謝少宮主!”她一直提在嗓眼處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來她一定要注意一下這個粗心大意的毛病了,不然的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是有可能會發生的。到那時可就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麽了。


    然而,小梅的心才放下卻又被接下來所發生的事而提得更高。


    “小梅在屋裏嗎?”香清風的聲音剛落,她腳步聲就已經出現在門外了,隨著她跨步而進,香靈和小梅不禁驚惶失措地回頭而望。


    隻見香清風仍然是那一身白衣,此刻已經淡去了那股淡淡的漠然,並且還略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笑意。她來到屋中就在正座上坐下,說:“我剛才到你的寢宮裏找你。小歡卻說你不在,就想著你可能是覺得悶去找小梅了,沒想到你還真的在這兒。”


    香清風自顧自地說著,根本不曾注意到小梅手中的那卷畫卷。可是,就在小梅想借著沏茶的名義退出屋內的時候,卻讓香清風從她那一個略為僵硬的轉身中發現她的不同尋常之處。


    “站住。”香清風略帶深沉地看著她問道:“手裏拿著什麽?”她最不喜歡別人在她麵前隱瞞著別的事情,這是她在江天明與香月池離開之後,才有的一個狹隘心眼。


    “我手裏沒有什麽。”小梅略為鎮定地說:“隻是一張沒用的紙,我這是要拿去丟掉的。”她以為這樣就可以瞞過香清風的眼睛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香清風的那狹隘心眼容不得人把一些事情,在她麵前藏著掖著。


    “拿過來。”香清風的話就如同她此刻的神色一樣。不容人拒絕。


    “宮主,那真的一張沒用的紙,靈兒看過了。”香靈知道小梅一旦把那幅畫卷交到了香清風的手中。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根本就沒有人能預知得了,於是,她就想著沒香清風放棄要看那幅畫卷的想法,說道:“你不是要找我嗎?不知道宮主找我什麽事呢?”


    “那件事已經不重要了。”香清風沒想到香靈會幫著小梅說話,這就更加提起了她的疑心,隻見她緊緊地盯著小梅。幽森地說道:“拿過來。”她已經做出準備了,小梅若是再堅持不給的話。她必定是要出手殺了她的。


    “宮主。”香靈似乎也看出了香清風眼中漸漸泛起的殺意,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真的會是挺嚴重的一件事。


    小梅權衡輕重之後,隻能作出一搏了,於是她慢慢地走到香清風麵前,把畫卷遞交給她,然後就退出三步之外,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其實小梅心裏所想的隻是自己觸犯了宮規而已,大不了被趕出宮門,可她怎麽也想不到畫中之人與香清風的情困之源竟會如此的緊密相連。


    當香清風看到江子陽的畫像之時,果不其然,她不但臉色極為陰沉,而且還帶著一股讓人感到窒息的殺氣在沉默著,就如同一個人忽然闖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之中,那裏麵沒有空氣的流動,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隻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快速的心跳……


    “江天明……”良久之後,香清風才沉沉地說出這幾個字來。


    香靈從一開始就知道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就是說出真相,並且把江子陽與小梅之間的事情說清楚,隻見她在香清風還沒有發作之前,說道:“宮主,這不是你認為的江天明。他是你一直對我說起的江子陽。”


    “江子陽?!”香清風聽罷,有點將信將疑地又看了一遍畫像。果然,畫中男子雖然與江天明極像,卻沒有他的那股風流倜儻的氣息,反而透出一種中規中矩的正直。


    “是的。他就是江子陽。”香靈肯定的說道。於是,她就把小梅與江子陽的相遇與這幅畫會出現的原因說了一遍。


    香清風靜靜地聽完之後,憤怒的情緒竟然也慢慢地平息了下來,並且淡淡地說:“他是江子陽?”她從十八年前把他交給柳鬆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他竟然會長得與江天明如此的相像。這也是她一直不想看到他的原因吧。


    香靈和小梅緊張地看著漸漸平息了怒氣的香清風,這才知道這個畫像風波過去了。可在她們的心裏都著有各自不同的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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