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這一覺,直睡到香靈再次出現在這裏為止,她從受傷以來,從未睡過這麽好的一覺。而且她還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不斷流動的真氣,正通暢無阻的行經在她的奇經八脈之間,由此可見,她恢複內力指日可待。


    “紫鳶妹妹睡得可真香,真是羨煞旁人啊!”香靈與墨鴉就坐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此刻正笑嘻嘻地看著她。


    直到這時,紫鳶才知道她在睡過去之後,被墨鴉抱到一張打掃幹淨的躺椅上。可她一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就不由得要狠狠地生他的氣,畢竟那些都是她身體上最私密的地方,沒想到卻讓他逐個戳了個遍,這讓她情何以堪。


    紫鳶雖然生墨鴉的氣,卻不敢給臉色香靈看,貌似告狀地說道:“香靈姐姐,你不知道我那是昏厥過去了,不是我睡著的。”她說著還要瞪墨鴉一眼。


    “哦?有這樣的事?!”香靈雖然猜不到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麽,可她從紫鳶臉上那股真正的生氣來看,昨晚發生的事絕對不簡單,隻是不知道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了沒有。她不禁要詳加追問:“那你說說看。”


    “就是墨鴉那個死混蛋。”紫鳶恨不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咒個遍,“是他把我打昏的。”她覺得自己說的一點也不夠氣憤,後麵又加了一句,說:“他是看我精神太好,怕我吵到他睡覺了。就……”她說著說著,昨晚的那一幕竟然會突然間又浮現在腦海之中,感覺就像剛才才發生過。一時之間,她竟也忘了要說什麽了。


    “就怎麽了?”香靈估計,她是想說,墨鴉就無理取鬧地把她打昏過去了。可她看到墨鴉,正一臉無奈地對她搖搖頭,就知道事情不是紫鳶說的那樣。她忽然覺得,一個人要是能找到一個喜歡在他麵前“無理取鬧”的人。那也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沒怎麽了,反正就是他打昏我的。”此刻在紫鳶的臉上竟難得地浮現出兩朵紅暈。她似乎也不敢再瞪墨鴉了,表現出來的竟然是略帶羞澀地躲避著別人的目光。(.)


    “我承認,是我打昏你的,可以了的話。就快點吃點東西吧。”墨鴉把香靈給他們帶來的早點遞到她的麵前,還不忘打趣地說:“不然,不用我打你也要餓暈了。”其實,他是想盡快的去正殿中看個究竟,畢竟他心中的疑慮是越來越多了。


    “吃就吃。”紫鳶接過早點就啃,邊嚼邊說:“這可是香靈的不是你的。”她最不想欠墨鴉的人情了,可她好像已經欠著幾個了吧。


    “墨鴉給你找來的東西有毒嗎?你這麽不喜歡他找的食物。”香靈倒是覺得有趣極了,她明明就一直與墨鴉互相扶持著,可她就是不願意去承認。還要刻意的說些與他劃清界線的話,卻偏偏就預示著她在意著他的一切。


    “沒毒也不能吃。”紫鳶吃得兩腮鼓鼓的,說:“東西沒毒。人有毒。”她一想到,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沒有好事情發生時,心裏就很肯定自己的眼光了。


    “好了。”香靈竟然忍俊不禁地笑道:“真的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雖然這樣說著,可她其實挺喜歡紫鳶這樣的脾性,什麽也不用多想,隻要按照自己的脾性就好。可她卻不能這樣隨性而為。她不但要顧慮很多事情,而且還要去尋找一些一直都沒有答案的迷惑。


    三個人也就這樣沉默著。一個邊瞪著一個人還一邊顧著吃,另一個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而還有一個就淡雅地看他們此時的無聲恰似戰爭的沉默。


    待紫鳶吃完,他們三人就往正殿走去。


    香靈從這一路上的腳印和已經撩開的蛛絲來看,昨晚他們已經去過正殿了,可他們卻沒有向她提起。他們是疏忽了還是根本就想隱瞞她?又或者是,正殿沒有他們要找的答案,所以就覺得沒必要說起。


    看著這通往正殿的回廊,雖然處處皆見斑駁陸離的宮牆院柱,還有滿是灰白的塵土所覆蓋著的走道,甚至放眼可見蛛絲結網而繞,可是,卻怎麽也掩藏不住,那原來就有的雕梁畫棟的那種富麗堂皇美麗。


    香靈深知,這裏的一切比起“清風宮”來並不遜色半分,哪怕是院中的一座假山石,也是經過精心的布局與策劃。可見當年香月池還在的時候,那種庭院幽雅的景色應該還要更勝“清風宮”一籌吧。


    當他們三人就要人正殿的側門中走進去時,墨鴉輕聲地提醒了香靈一句,說:“裏麵有一相貌可怖的女人,香靈姑娘可要有心理準備才好,千萬不要被她嚇著了。”他也猜測到,香靈已經看出來他們去過正殿了,所以才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一則,可起到提醒她的作用;二則,也可向她表明他們沒有隱瞞之心。


    “啊?!什麽?這裏真的關押著人?”香靈雖然也曾經這樣認為過,可當她聽到事實就在眼前時,還是免不了一陣驚訝。


    “是真的,而且還是很恐怖的人。”紫鳶回想起,她昨天晚上在模糊中看到的人影,便不由得誇大其辭地說道:“她不但披頭散發,而且還長得橫眉凸眼的,那個鼻子啊,長得就像銳鷹的嘴巴一樣。更可怕的是,她的嘴巴裏還長出了兩根獠牙,一口就能把一隻雞吞了。”她隻管繪聲繪色地說著,卻不曾注意到香靈已經向墨鴉遞交了詢問的眼色。


    因為香靈已經對紫鳶有所了解了,在她眼裏,她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所以她的話要酌情而定,不能全信。當她看到墨鴉無語地搖了搖頭時,就知道紫鳶根本就是在吹噓昨夜的一番經曆罷了。


    即便如此。香靈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問了她一句,說:“既然她是披頭散發的,那紫鳶妹妹又是怎麽看得這麽仔細的?而且你們應該是在昨夜進到正殿中的吧?在沒有任何的光亮之下。你也能看得這麽清楚?”她最後不得不又加了一句,“紫鳶妹妹的目力可真是了得。”


    紫鳶一聽到自己的話竟讓人給吐了槽,也禁不住了一陣陣的啞口無言。可她心裏卻還是有點不服氣,為什麽她說了這麽多,香靈不但不害怕還不相信她?於是,她靈機一動,就說道:“嘿嘿。這些都不是我看到的,是墨鴉告訴我的。”她見香靈換著法子來嘲笑她說謊。所以就想到讓墨鴉來背負這個說謊者的名頭。


    “你……嗬。”墨鴉這回可是徹底的無語了,他隻能說一句,以後隻要是紫鳶開口說話了,他就得識相地閉嘴。因為在這種長得這麽漂亮的無賴麵前。他實在沒有能力與她較量。


    香靈聽罷,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就在這時,他們都聽到從正殿那邊傳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雖然此刻已經時過清晨,可陽光正媚,竟也禁不住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那種聲音就如同鬼叫一般,而且,細細地聽來,那當中還時不時的自言自語。就更是讓人不由得把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們悄悄地接近正殿的側門處,放眼往裏看去。


    隻見一個女人,竟然毫無儀態的叉開著兩腿坐在牆柱邊。手中正著那根昨晚被墨鴉扔下的火棍子。她緊盯著火棍子,時而笑時而自言自語地說:“有火光,有火光的……嗬嗬,有火光好看。嗬嗬,他們是找香月池的,找香月池的。”她不但披散著一頭髒亂的長發。而且她的身上也是衣衫襤褸,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原來的真麵目。


    香靈聽到了她的話。不禁問墨鴉道:“她知道你們要找香月池?這是怎麽回事?”她實在想像不到墨鴉和紫鳶昨天晚上是如何與她交談的。


    “隻是紫鳶的一時失言,讓她聽到了。”墨鴉也為了這點而想了一夜,“我們不知道她是不是香月池,可是,即使她不是,她也必定是香月池身邊最親近的人。”他認為,除了人的本能聽到自己的名字而有這麽明確的反應之外,那她就隻能是忠於那個名字的主人的人。


    “那我們現在進去,向她問清楚不就可以了。”香靈此刻竟顯現出一種迫不及待的神色來。也難怪她了,她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竟然就在她的身邊,可她卻不自知。


    “一定要加倍小心,她對外來人很是抗拒。”墨鴉想起昨晚那人所發出來的冰針,似乎此刻也還能覺察得到那股涼意。


    “嗯。”香靈輕輕的應了聲,就準備往裏走去。


    可就在這時,從正殿的正門入口處走進來兩個宮娥,她邊走著邊還在低聲交談著,根本就沒有注意那個髒女人的一切。


    其中的一個宮娥說:“你知道我宮裏的宮娥們都是在偷偷的議論著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而另外一個則問道:“是什麽?”那個宮娥卻反問道:“你說是我們的少宮主好看,還是新來的那個小梅姑娘長得好看?”另一個卻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地,說:“哧!小梅能和少宮主相提並論?你眼睛沒長好啊?雖然少宮主平日裏打扮得樸素些,可她一旦打扮起來,肯定要比現在漂亮一百倍。”


    “嗬嗬,少宮主於你有恩,你當然要替她說話了,我們下廂院那邊的宮娥們,都覺得小梅姑娘長得好看。”她們說著,就已經走到了正殿的一根牆柱前,隻距離那個髒女人隻有一個牆柱的間隔。


    “香晶晶,吃早餐了。”她們從來都不敢靠近那個女人,因為她從來都不曾讓她們覺得她是個正常人。即便她們一直都在為她送吃送喝的,更甚至,為她送洗澡水,她也總是對來人極為的抗拒與排斥。


    “看她這個模樣,我們是不是要給她送洗澡水了。”另一個宮娥看著香晶晶,不由得心生憐憫地有點動容起來了。


    “嗬嗬,都這麽多年了,估計她也習慣了。”另外一個略顯不耐煩地說:“我昨晚沒睡好有點累,要送洗澡水的話,還是改天吧。不然你就自己送。”她說著把手中的食盒往地上一放,就轉身離開了。


    當時,香靈與墨鴉驚得不由得趕快地輕身退了回去,再微微探頭進來時,那兩名宮娥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就徑直地往外走去了。


    “香晶晶?!這個名字……”墨鴉竟然為這個既陌生又忽感熟悉的名字而糾結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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