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活寡婦站起了身,似乎看到了一些東西,笑著自語,“可找到你了!”


    這邊,棺無材又笑了,笑的詭異,遠處正是自己搭建的一個棺木棚,活寡婦過去,無疑是自討苦吃。


    活寡婦悄然走了過去,在棚外遲遲徘徊溜達了數圈不敢進去,最後,下定了決心,碰到了棚門。


    突然活寡婦慘叫一聲,被彈出數米遠,甚至在夜色中都能看出他的臉色蒼白不堪。


    棚身可是被棺無材建造的時候畫了數道大大的鎮符,再加上了棚門的棺符,還用墨鬥把棚身彈了一個陰陽棺陣,棺木棚無疑是一道孤魂的天網。


    這些,哪一個不是克製孤魂野鬼的,李春麗的孤魂都差點打回了原形,但還是堅持住了。


    棺無材看得心中好笑,這些孤魂怎就那般愚蠢。


    最後,活寡婦嚇的,不,應該叫李春麗,李春麗被嚇得再也不敢呆在此地,迅速的逃離了現場,不知道去哪兒。


    棺無材愉快的鑽出了灌木叢,活絡了下酸痛的胳膊,向自己的棺木棚走去。


    雖然此地煞氣橫生,可又奈何不得了我,那些愚蠢的孤魂,怎知我是棺家之後。


    棺無材有些驕傲,他就是這樣的常常以棺家為傲,常常以棺材為豪!


    輕輕的推開了木門,這個棚子僅兩床大小,裏麵就是鋪了一層雜草,休息而已,何必那麽麻煩。


    裏麵的空氣幹燥,略帶著棺木古香,點燃了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坐在了地上。


    “哎,我棺無材命已不多,何必管那些事!”


    他歎了一口氣,取下了背上的木架盒,又打開了黃色包袱,裏麵有幾個紙包著敬神用的糯米粑粑。


    這還是幾天前給一戶人家移了一個墳墓得到的,敬神之後,當然是要給移墓之人。


    棺無材的歎聲,傳出老遠,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一個被嚇死了,還有兩個中邪,不是他無用,而是用盡了全力,還是不能挽回他們的性命。


    張大炮是死的那麽意外,而孫大智和活寡婦也是天注定要死,挽回不了的,除非你逆天。


    所以,棺無材想通了,以後都不會再過問這些事了,自己就做一個局外人,守好棺材板板就行了。


    肚子傳來饑餓聲,棺無材舍不得吃那幾個糯米粑粑,留待明日,又可省略數餐。


    哎,太窮了,棺無材無奈不已,自打從小學會做棺材板板,就窮的不得了。


    很快的,他就收拾了一番,關門睡覺,今天可不是累得半死,以前也就是抬下棺材板板而已。


    今天說了一天的話,也笑了一天,又走了一天,還餓了一天,簡直是集萬千勞累於一身的苦命人。


    棺無材隨後躺在了棚內的雜草地上,手疊後腦勺,還特意把魯班斧放在頭邊,以防意外。


    心中雜念清空了,就想起了那死去多年的父母,眼睛不禁有點濕潤,自古男兒多薄命啊!


    以前的種種,是那麽的真切縈繞在腦海裏,還記得栽種那顆棗樹時,母親在一邊笑著不語。


    父親和藹可親,默默的指點著自己,還說,若想人為天,棺為地,樹就一定要埋深!


    有一次,是父親在村子的河邊抓了一隻老鱉精,本想殺掉補下自己瘦弱的身子。


    但是天真的自己,看著老鱉精甚是靈氣,爬路可愛不已,偷偷的給放生了。


    免不了挨罵挨打,那時的自己被父母嗬護著,還未盡孝道,就撒手而去,實在不可饒恕。


    眼睛都濕潤,終於落淚,在模糊中,仿佛看到了父母在自己的身邊,永遠的憐愛看著自己。


    可是,這都不是真的,就在迷糊當中,棺無材聽到門外有沙沙走的腳步聲。[]


    心中不由得一驚,收腳印?看來八墓村必有大事發生,不是死人就是病危,缺一不可。


    事實卻如他所料,隻不過這是明天的事了。


    想想又安心了下來,重新入眠,誰都不會想到,無人敢越的石山深處,今晚住了棺無材這麽一號人。


    迷糊之間,總是聽到耳邊有竊竊私語的聲音,棺無材也沒多大在意,一些孤魂野鬼而已。


    突然石山深處樹木浪擺,陰風大起,是深夜了,棺木棚在夜風中搖曳著。


    直至晨曦初升,雨露均沾,棺無材醒來過來,睜開眼就是抓住了頭邊的魯班斧。


    昨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三十歲死的場景,自己爬進了第一百零一副棺材之中。


    也就是給自己留做的梅花棺,沒人打理後事,沒人知曉,死的那麽靜悄悄。


    而自己的靈魂也和那些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深夜的空氣中,再也無法留念那棟陪伴他三十年的瓦片房子,再也無法祭奠那些祖宗老子的靈位,也再也無法觀賞自己一生的朋友,是那些死去的棺材――


    哎,終究是命啊!棺無材心頭悲涼,搖頭晃腦的,想不能接受都不行。


    默然的點燃了一支香煙,放下了魯班斧,聰棚戶間,透下了幾縷晨光,無私的奉獻在他依舊蒼白消瘦的臉上。


    良久,香煙的生命到了盡頭,他起身而立,對著那些晨光笑了笑,算是報答了它的無私。


    隨後,又把木架盒背上身,包袱同樣一般,推門走了出去。


    夏天的清晨,雨露甚多,那些晶瑩,很是養眼。


    棺無材要做的第一件事,依舊是砍一顆棺木補充棺材的後援,然後再回村子裏,看看孫家兄弟到底是如何了。


    還有活寡婦,那隻是一個插景而已,不值得留戀,是阻擋不了砍棺木做棺材的步伐的。


    對了,還有趙千金,嗬嗬,昨天過了一天,想必還有四天就要嫁給別人了吧。


    可憐兒時定的親,父母一死,竟媒酌如廢紙,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棺無材無奈邁上了步伐,根據以往的路程,這裏離棺木的生長地,還有二十來分鍾的距離。


    石山深處是一個山中盆地沒錯,可地形極為複雜,稍有不慎,就會迷了路。


    特別是棺木的生長地,其地形複雜就不用說了,想想看,棺木是專屬拿來做棺材用的。


    屬不吉不利大煞大陰之物,這是見不得光的產物,產物之地,還能好到何處。


    所以,棺無材有一天獨門密道,可以快速穿越到棺木之地,那裏有許多令他歡喜的棺木。


    一條幽靜的小路,有些許雜草,莫名的有些水的流動,這是晨水,一旦太陽高升,就會消失的。


    棺無材擼起了腳丫子,很是破舊的布鞋踩在淺水中,冰涼,卻又舒爽。


    嘩啦啦的響聲不絕入耳,一般這種情景,外界是很少有的。


    棺無材的眼睛極其敏銳,驚異的發現,除了自己腳步蕩出的水波外,前方竟然還有波動傳來。


    莫不是這裏還另有其人?他驚疑不定,遂躲在了小路邊的一顆大樹旁,有許多的落葉在淺水裏飄動。


    水中莫名的波動越來越大,棺無材的心緊張了起來,緊緊盯著水麵。


    當一麵初升的陽光射在了他看的水麵時,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昨晚塗慢了墨水的臉還未洗褪。


    這種墨水很奇特,不會幹色,又不會結塊掉落,一直保持著濕潤。


    不過,他沒有擔心,心中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水那頭的波動是何物。


    林中多雜物小樹,棺木叢林,遮擋了大部分都視線,他隻能焦急的等待著。


    嗯~有聲音,棺無材心頭大定,偏耳細聽,前方傳來“噝噝”的響聲。


    眼皮一跳,頓感不妙,這聲音絕對熟悉,棺無材驚悸的巡視四周,想要再尋處藏身之地。


    可是沒有一個好地方,不由得把目光放向了身旁的青鬆大樹之上,摸了摸粗糙樹皮的樹幹,爬上去應該沒問題。


    關鍵是背上的木架盒不輕,不過應該能撐住抓住最低的一根樹枝丫。


    緊了緊身子,棺無材往上一蹬,抱住了樹幹,身子雖小,貴在矯健,三下就爬了兩米來高。


    突然,屁股傳來一陣擠壓感,棺無材破口大罵:“誰,是誰在頂屁股!”


    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供他低頭看,無奈又繼續往上爬,可是屁股又傳來了擠壓之癢。


    棺無材惱怒不已,再一次罵道:“誰棺大爺的,頂我屁股幹什麽!”


    罵聲過後,擠壓的屁股之癢根本沒有減少,反而變得另類癢了,他很想跳下去看看究竟是誰這麽缺德頂屁股,抓到了一定要打個死。


    不過,一想到水中莫名的波動,還有噝噝的響聲就猶豫了,隻能一個勁的撅著屁股往樹上蹬。


    蹬一步,屁股就被擠壓一下,來來去去那麽幾下,繞是棺無材從小心性淡薄,也是忍無可忍。


    突然手指觸摸到了最低一根樹枝丫,如同看到了光明見到了救星,抓住就是奮力一攀,加上腳上一蹬,整個身子輕飄飄的上升了不止一個度。


    剛落身那粗大樹枝丫,棺無材便狠狠大罵,“棺材釘的,有種別……”


    邊罵邊低頭看,話未落,看著身下之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硬生生的止住了一個跑字!


    ps:這是一個冷門頻道的書,注定無人問津,不過,我會堅持下去,把心中所想,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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