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無材又是大恨,這兩貨絕對是一夥的,存心讓我出醜,我豈能如了它們的意。


    他一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裝作淡定的樣子,叨叨的說:“算了,不和你們鬧了,我先看看這是什麽!”


    說完,他便再次來到數顆白色之物邊,仔細一看,竟是八枚蛇蛋。


    “這是你生的?”他回頭一問。


    棺蛇噝噝了一聲,仰著的腦袋終於放了下來,張嘴一合,咬住了一枚蛇蛋,似是憐愛不已。


    棺無材驚了一下,以為他要咬自己,看到這般後,心中有點酸,感受到了一種母愛在此發揮。


    “想要我做什麽?”他又問了一句,忍不住抓起一枚蛇蛋,把在手裏,很冷,卻又感受到了有生命在裏麵湧動。


    棺蛇又吐下蛇蛋,看向了黑死人,黑死人汪汪叫,急速的跑了幾圈,又回來舔了舔他的臉龐。


    棺無材不明其意,趴在地上仔細看著這八枚蛇蛋,是白色的,和普通的蛋並無差別,隻是略小些罷了。


    這下黑死人可焦急了,來回的跑動,就連棺蛇都差點頂屁股,棺無材才明白了過來。


    “這麽看來,是要我將這蛋帶回去,連同棺材下葬是吧!”


    棺無材猜測道,應該就是這樣了,記得祖宗老子們遺留下來的棺經中曾有這樣的記載。


    棺蛇,乃厚葬棺之本,它們的生命,是要伴隨著黃土下的棺材和死人才能出生的,不然,永不能出世。


    而棺蛇蛋出生時,必須要有另物守護兩年,其蛋,才可入棺下葬。


    棺無材明了,黑死人這兩年消失不見,就是守護著這棺蛇蛋了,也許棺蛇和黑死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至於協議的內容他隻能瞎想猜測。


    有可能是以前在棺木林遇見過棺蛇幾次,玩的熟絡了,黑死人就去幫個忙,樂於助蛇。


    也有可能是黑死人不甘寂寞,喜歡和棺蛇為伴,說不定,這蛇蛋……有古怪!!!


    嗯~不會的,應該是這樣,黑死人兩年前一不小心掉到了河裏,被棺蛇救了,就用守護蛇蛋來報答。


    不能這樣吧,黑死人都能從懸崖走到惡狗洞,怎麽可能會掉到河裏,就算掉到河裏,一代魯班神狗的後裔豈會要他物相救。


    突然棺無材眼睛一亮,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種,我常遇棺蛇而不死,定是那黑死人弄的。


    也許在十年前,黑死人在棺木林遇到棺蛇,然後就協議,我家主人以後會常來這裏,不許毒死或咬死他。


    作為回報,等你繁殖了,我將免費為你守護兩年,而且還會叫我家主人給你的蛋入棺下葬出生!


    我想,棺蛇同意了,也就活的快樂起來,這種想法,都能讓棺無材想到,可見其非一般。


    總得來說,棺無材挺感動的,養了這麽一隻好狗,通靈性,知我心,實乃我棺無材一生的好夥伴也!


    “好吧,既如此,我便領回去,日後在棺中出生,便領回給你,如何?”


    棺無材對那興奮無比的棺蛇說道,見它和黑死人搖頭晃腦的一個德性,似是點頭應答,激動不已。


    話說之間,棺無材已然用包袱把那八枚蛇蛋包裹了起來,小心的纏到腰間,便說:“時候也不早了,我等還要趕著回去做棺材,與我同行否?”


    棺蛇噝噝的腦袋,親昵的蹭著他的腿部,棺無材也沒有反抗,隻見黑死人汪汪大叫。


    “怎麽了?”他問了一句,這黑死人有點不同以往,循它目光,看向了頭頂。


    隻見上方錯結的樹根死死沾住那些僅有的土壤,那些許光亮便是從這縫隙中照射下來的。


    棺無材頓悟,莫不是這上方是空的?


    嗯~有道理,他便拿出了魯班斧,蹬上地下的一塊爛岩石,剛好可以砍中上方的一根樹根。(.好看的小說)


    砰的一聲,魯班斧砍進樹根一寸有餘,拔了出來,棺無材突感一滴液態物滴在了臉上。


    稍有所思,撥下臉來一看,竟是血紅色的樹汁液,這是棺木之樹的錯根。


    棺無材知道隻有棺木才有這樣的汁液,心中明了,這惡狗洞竟然通到棺木林所在了。


    這時,黑死人汪汪大叫,棺無材一看,它們兩者跑到了另一處,原來除卻這裏之外,那邊還有一個交叉口。


    遂摸索著走了過去,隱有劇烈的流水撞擊聲,咦,那進入惡狗的流水不是慢慢的變小而流進岩縫消失了麽,這怎會有流水聲?


    帶著疑問,終於來到了黑死人和棺蛇所在地,發現這裏有個小小的入口,流水撞擊聲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棺無材看了看棺蛇和黑死人,頭一探進去,頓時聲音澎湃,金光燦爛了一片。


    有稀罕貨!他大喜,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拿出了身上最後一根蠟燭,火苗悄然而現。


    水風鋪麵而來,火苗似要熄滅,不得不遮擋住,借其微弱的光芒,看清了這裏的一星半點。


    流水不知從那處岩石迸發,嘩嘩砸到這處空洞下方,震撼不已。


    那金光所散發,是那空洞下潭水一邊,離他不足十丈遠,若是想要下去,簡直懸命一線。


    棺無材突然想起村裏的另一個傳說,在很久以前,有個遠方來的商人,經過了很久的周折,他老有所成。


    買了一條小船,裝了幾個籮筐,裏麵載有許多的米糠,出發了回家的路。


    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米糠之下,全是一籮籮的金子,壓的小船搖搖欲墜。


    經過惡狗洞那段流域時,被一股極大的水流吸進了惡狗洞之中,從此杳無音訊。


    被水吸到水底下的惡狗洞的商人豈有命哉,村民至今都能從村中的露天井裏看到一些糟糠。


    但是棺無材從沒見到過,本以為就是一個傳說而已,哪裏想到真是這般。


    他隱約可以看到,那金光閃爍之地,確有一條小船在哪,隻不過已經側翻,被沉重的金子壓著,所以不被水流繼續往陰河深處衝走。


    不對!棺無材突然眼睛一亮,看到金子旁邊竟有一副屍骨,骷髏的腦袋,恰巧黑洞的看著自己。


    想必便是那商人之屍吧,哎,錢是賺到了,卻命不過此一劫,實乃天注定啊!


    棺無材搖頭歎息,心無雜念,看了看腳下不知多深的懸崖,退了回來,心想,這金子堆在那確實可惜了。


    可人家屍骨未寒,死人的隨身之物,豈能奪之,在棺家,絕對不允許在自己這代手裏出現。


    更何況,從這裏下去,必是死路一條,吾命且才不過三十,若此刻葬送,祖宗難容!


    棺無材想了想,覺得此人死後必怨念極大,而我第一次見他,若不施以禮數,日後我棺材本生意定是不興隆。


    至此,他拿出了包袱裏最後的香燭,整齊的插在洞口邊,點燃。


    跪了下去,嘴邊呢語:“前輩,吾之攪之,實屬無意,長者已去,後者虔誠一拜,望笑納!”


    說著,他施行了望天一拜,和拜祖宗老子的那種大禮相差無幾,最後,又燒了一點紙錢,望其生活過的好一點。


    “我們走吧!”棺無材起身對身後的黑死人和棺蛇說道:“希望他能安息!”


    遂邁出了步伐,沒有絲毫的留念那些金子,雖可讓自己發達,可規矩不能破。


    黑死人在其後汪汪大叫,棺無材回頭一看,隻見棺蛇探進了其洞,不知道要幹什麽。


    棺無材一下子就明白,大喝道:“勿要違命之,就算你有辦法可得那千金,但我絕不要之!”


    棺蛇無奈噝噝退了回來,與失望至極的黑死人跟上了棺無材,又來到了蛇窩之地,是那樹根之下。


    後麵,香燭之火悄然熄滅,陰風刮過,飄起了無數紙錢之灰,棺無材看到,隻是笑了笑。


    “從這破出去,倒要看看這是在棺木林何地!”棺無材說了一句,堅定無比。


    再次拿出了魯班斧,一次又一次的看下根根樹根,那些許土壤,濺的他眼睛晃悠不已。


    黑死人哈哈熱氣,耷拉著狗舌頭,偏著腦袋傻傻的看著他。


    棺蛇來回的溜達,把那些掉下來的泥土和樹根盡數繞到了一邊,也識趣的不頂他屁股了,自己的蛇兒子出生和未來還得靠他呢!


    棺無材擦拭了下臉龐,以前的墨水一直無時間洗去,混合了一些泥土,擦拭的臉龐更顯恐怖。


    還有那一直滴答不斷的紅色樹汁,無時無刻在侵襲著身子各部,冰涼不已。


    他越砍越費勁,快要砍通了,光亮也照射的更多了,可那些汁液,有點不同尋常了。


    剛開始還是滴答著,現在竟源源不斷的細流,棺無材頓感不妙,一般棺木,哪裏來這麽多汁液。


    遂停了下來,不敢再砍這樹根,還是改從原來的路線回去吧。


    心中隱隱猜測,這株棺木,能這麽堅強的紮根在岩石空洞之上,又汁液不斷,莫不是那棺木之王?


    想到此處,他臉色一變再變,棺王被砍樹根,亦於破其棺脈,甚至導致整片棺木林不再生長。


    若其自愈能力夠強,也就無妨,棺無材不再多想,轉身便朝原路走去。


    黑死人默契的在前方開路,後麵跟著棺蛇,一扭一擺,速度極快。


    不一會兒,棺無材便出了惡狗洞,來到靠近河水的邊緣岩石平地上,來不及多打量,向那些階梯攀登去。


    這條河被村民叫做墓水河,孕育著世世代代的村民,那些良田,被墓水河滋潤著,才得以得到最好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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