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久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真正身處戰場中央時,還是要比為真視之眼提供情報時緊張得多。


    喬恩深吸了一口氣,稍顯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長杖,用自己的魔力驅動著事先刻印在其上的魔方陣。奔湧的熱流集中於木質長杖的頂端,然後凝結出水晶狀的箭矢‘射’向一匹朝他撲過來的嵌合獸。


    距離銀曜之塔還有很長一段路,可是在‘肉’眼可見的所有地方都已經被真視之眼的成員與異貌的怪物填滿了。


    “到底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正麵強攻法啊?”


    &nbs{3w.p;喬恩不住的喘息著,魔力的消耗已經讓他的體力開始吃不消。那條木質長杖是真視之眼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交’到手中的,力量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缺憾,可是對於魔力的運用效率實在有些糟糕。


    會造成這樣的狀況自然歸因於莉琪做出的行為……就算她的力量遠超常人,但是做出這種行為也過於無謀了。若不是她驅動著身下巨大的幽影團塊衝進了真視之眼的正後方,還留下了一句像是宣戰般的招呼,也不會有這樣的反彈。


    就算出現在眼前的情況出乎意料,真視之眼也不可能就因為這樣的突襲就直接投降。他們已經想過應對學院方援軍的對此,於是在最初的‘迷’‘惑’緩解之後就開始派出一部分法術士帶領著嵌合體朝三人發動了攻擊。


    而等待這些攻擊者的,自然是來自黑暗中的瘋狂攻擊。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莉琪‘操’縱著身下的怪物毫不留情的對襲來的真視之眼迎頭痛擊,活動的‘陰’影就像洶湧的‘浪’‘潮’,把一切擋在前麵的事物統統掃飛……在最初的一次攻擊被怪物的觸手輕而易舉掃平之後。真視之眼隻好分散兵力從各個角度進行牽製。


    嵌合體緩緩靠近,這些缺乏思考能力的怪物分成了鬆散的隊列朝大約有一層樓高度的‘陰’影‘逼’近。而控製它們的法術士們則分散在各處,朝‘陰’影身上站立的三個人不斷投‘射’著充滿破壞力的法術。


    集中兵力進行正麵迎擊的戰術難以阻礙‘陰’影的前進腳步,反倒是分散進行‘騷’擾的辦法給三人添了不少麻煩。就算莉琪‘操’縱‘陰’影凝結為觸手來攻擊嵌合體們,但總會有幾個怪物成功的突破防線‘逼’近他們。


    隨後被柯特迅捷的一擊切做‘肉’塊。


    “都說看熱鬧不嫌事大,其實你也可以作壁上觀啊。”柯特打了個哈欠,同時隨手揮出一記斬擊將撲過來的有翼怪物切作兩段。“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你的魔力,隻需要看著一切發展下去就行了。”


    暴力是一種手段,被用來解決出現在眼前的大多數問題。雖然它在解決問題的時候也會產生其他的麻煩。可是隻要力量足夠強大,那麽暴力就能夠在解決目標的同時將伴生的其他事項壓製。


    歎了口氣,喬恩再一次抄起了木質長杖實戰法術:“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既然已經被卷入其中,那我也隻好拿起武器進行抵抗。畢竟你們不可能一直保護我。直到這些瘋子被徹底毀滅。”


    也許這是出於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無力者”的思考方法。喬恩?弗裏德相當討厭暴力。或許說……不僅僅是他,許多在學院之中接觸到的同齡人,他們都相當排斥這種過‘激’的解決問題方式。


    這是一個普通人與暴力逐漸開始無緣的時代,可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必須為了抵抗暴力而使用暴力。


    “呼呼,既然你如此認為,那就隨便你吧。”


    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柯特看似漫不經心的朝喬恩身前不過半尺的距離揮出了一刀。刀光閃過眼前。喬恩下意識的後跳了半步。正當他要質疑柯特的行為時,他身前的空氣突然碎裂。一個半透明的小型怪物身前被刀尖劃開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正發出尖利的慘叫從幽影怪物的身上摔落。


    柯特瞥了呆愣住的喬恩一眼,打趣似地說:“不過在你能夠成為有效戰力之前,還是麻煩你保護好自己啊。你們是這個地區甚至有可能是這個國家的未來,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們得到足夠的成長之前就死掉。”


    與奧斯卡一樣,他們雖然有讓自己變強的希求,也有一部分相應的技巧但是現在還遠遠不到可以投入實戰的程度。不僅僅是戰鬥經驗需要積累,他們與很多學徒都需要改變自己對於戰鬥的心態。


    職業化的軍隊早已經取代了征召兵製度,最後一次大規模戰爭也隻是出現在十多年前……戰鬥這種行為,對於這些生活在未被戰火‘波’及的自治領中的人民來說,已經是一個太遙遠的名詞了。


    就算是在麵對必須要與之生死相搏的對手時,有人突然拋給了他們一把能夠輕易殺掉敵人的武器也沒有用。能否戰鬥是一回事,但是若要讓他們下定決心,真的奪取對方生命時,他們就會‘迷’惘。


    ‘迷’‘惑’是會傳染的,正是因為手中拿著武器,其中大部分人在下手的時候才都會不由得陷入遲疑之中。無端傷害別人是錯誤的這樣的教育理念已經‘混’入了常識裏,束縛住他們行為的正是這些事物。


    就算是曾經大量在軍隊中服役的法術士們也是如此學院甚至不會教授防身等級以外的法術。學員中年輕的學徒們已經很少接觸戰鬥的技巧,法術在他們手中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有用的工具,而非傷害別人的凶器。


    如果將他們換成是那個貧民窟中的少年,他肯定會不顧自身安危的朝真視之眼發動攻擊。充斥在他心中的報複心也會影響他的心態。


    “剪刀可以用來剪裁布匹,可同時也能用來刺進眼前其他人的眼眶。”莉琪似乎對學院的教學手段有些不滿,因此曾經發表過這樣的評論,“法術是工具,如何使用手中的工具取決於拿著它的人。”


    法律會束縛遵守“規則”的人,他們手中拿有武器也未必會傷害他人。而若是剝去他們使用武器的權利,他們就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那些不遵守規則的人就可以利用武器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們。


    現狀已經擺在眼前了,偌大的學院中有著大量的法術士,可是他們麵對真視之眼的突然襲擊卻毫無抵抗之力,隻能在那些學會了戰鬥技能的守衛的幫助下套箱銀曜之塔尋求年長者的庇護。


    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在法術士們都是有著獠牙的野獸的那個時代,任何敢於進犯他們學舍的人都會受到各‘色’法術的迎頭痛擊。就現在這種規模的動‘亂’,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騷’動而已。


    與已經被這些“規則”不斷弱化的學院相反,真視之眼中絕大多數成員都抱著將眼前的敵人置於死地的決心。不隻是位於核心的法術士團體,就連被裹挾入其中的棋子都會使用各種武器進行戰鬥。


    與生活在陽光下的學徒們相比,這些被吸納如其中的邊緣群體能夠發揮更強大的戰鬥力。隻要給予他們武器,並且在思想上加以一定的引導,這些人就會為了那所謂的“大義”奮不顧身。


    死亡對他們而言再熟悉不過了,無論是病死、餓死,還是死於事故或者傷害,這在社會邊緣都是常有的現象。然而這對生活在平靜水麵上的“普通人”來說,都仿佛隻是發生在遙不可及的異世界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


    這是生活環境上的差異,同時也導致了不同的思想分化。就像郊狼與家犬,二者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生物,可是郊狼遠遠比那些有著平穩生活的家犬更加嗜血,隻要有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出現在眼前的獵物。


    生活在邊緣的人靠著捕食同樣位於邊緣的人的‘性’命生存著,他們經過殘酷的生存競爭活了下來,然後為了生存下去,持續著同樣的每一日。在普通人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時候,充斥著他們鼻腔的卻是血霧。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們賴以為生的工具不過是對於暴力的習慣,而這並不能改變他們徘徊在社會的最底層這一事實。就算他們試圖以暴力執照‘混’‘亂’,維持秩序的一方也會用更有力的辦法加以鎮壓。


    正如柯特一直所主張的,如果一直以暴力作為手段行動,那就必須要做好被更強大的暴力以同樣手法對待的打算。鮮血、烈火、兵器……古往今來的曆史幾乎被這三者編織出的故事所填滿。


    至於他們怎麽想,那就是另一回事。


    “冷與靜,流轉之暗高歌。”又一次撞開堵住道路的障礙,‘操’縱黑暗的莉琪瞥了一眼前方的高樓,隨即開始念誦起編織法術的語言,“以滿溢魔力的大空為基點,永寂之幕降下,沉於極深之水底。”


    霎時,光與影‘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一片漆黑的帳幕從莉琪麵對的正前方緩緩垂落,組織出猶如幕布的黑影。一枚已經炸開的光彈恰到好處的截停在黑幕上,幾環已經展開的魔方陣還沒有完全得到充能就已經流轉的黑暗撕成幾片。


    這種感覺的魔力,毫無疑問是當時狙擊莉琪的法術士再次使用了相同的手段偷襲。可惜這一次,他的長程法術被先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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