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間交織的光輝持續流動了好一會,最終變得平穩了下來。<strong>.</strong>3wx.co¤m那奇妙的光影看起來平靜得如同打磨光滑的鏡麵,沒有一絲起伏;而那灰暗的表麵就像是被朦朧月光照耀著的湖水,令人難以看透其後隱藏的事物。


    被賦予“門扉”之名――正如其字麵意義所描述的,這被數道光線架在半空中的“鏡麵”就是一扇連接其他世界的出入口。一部分法術士利用相似的法術召喚那些存在於“異邦”的事物,試圖獲取他們的協助。


    基本上一提到它的存在,所有法術士都會聯想到那些使用召喚法術的同行。雖然並不是隻有召喚法術才能構建出連接其它世界的“門扉”,但是這些方法大多是被潛藏的秘法,自然也就不會廣為人知。


    “這難道就是這個用城市構建出來的魔方陣的效果麽?”莉琪愕然的凝視著那扇足以容納艦船穿過的鏡麵說道,“什麽啊……利用了這麽多材料才構建出如此複雜的魔方陣,結果卻隻是為了弄出一個能夠通往異界的‘門扉’來?”


    最初看見這個由整個城市構建而出的超巨型魔方陣,莉琪本來還對這個異世界的法術結構有些興趣。然而現在她卻顯得相當的失望,這個魔方陣沒有任何參考價值,而且可能還有致命性的危險。


    是的,盡管召喚法術是一門曆史悠久的法術,同時也號稱是在所有最重視才能的古老法術中最深奧的知識之一。但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否認,它也有著與其深奧且複雜的難度相匹配的高度風險。


    但是她並非不理解對方的想法,召喚法術本身對於所有法術士都是極有魅力的科目。不僅僅是單純的招來異邦的盟友。希望能夠通過那些“門扉”前往異邦,了解更多知識的狂熱者也大有人在。


    一些記錄中曾經記錄過某些研究因為研究而陷入瘋狂的法術士。他們為了打開一扇通往自己理想中異邦的門扉,不惜犧牲那些他們認為“毫無價值”的事物。至於最後。基本上都是以發現他們支離破碎的屍體做結。


    雖然魅力十足,可是卻蘊含著無比的危險――那麽曆史上有多少法術士做出過這些事呢?這個問題從來就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挑戰這個難題的法術士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簡直就像繁殖期逆流而上的魚群一樣,他們前仆後繼的研究著打開一個通往異界“門扉”的課題。雖然每一個人都倒在了通往成功的路上,但那些狂熱的研究人員卻從沒有做出放棄這一選擇。


    “雖不中亦不遠。”


    少年笑了笑,隨即將手中的斜方輝石收回口袋裏:“不過比起法術士,設計製造出這個城市的那些人更加接近於祭祀。據說他們是收到了某種意誌的‘感召’才選擇用這種獨特的辦法建造出這個魔方陣。”


    或許那是他們信仰的神明的旨意也說不定――少年就像是在嘲諷一般咧著嘴,然後慢慢走近一塊聳立在一旁的石碑腳下。那座石碑早已經風化得看不出原型。可是上麵有幾個花盆大小的符號還顯得極為鮮明。


    “為了神的意誌毀滅不順從之人,為了神的意誌建造出這些高聳的建築物――說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又有誰知道那所謂‘神祗’的正體呢?”他輕輕摩挲著石碑上所剩無幾的符號,就像看得懂它們記錄的事物,“看起來無論哪個世界裏都存在著這樣的騙子,隻不過被騙的人會有區別。”


    少年就像是在述說自己的親身經曆一般,眼神裏隱約露出了些許像是後悔的神情。柯特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可是卻隱約能夠感受到他露出的一絲悲哀――至於莉琪,她隻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從有文字記錄的曆史存在以來。法術士就活躍在社會的各個角落裏。無論是在軍隊中擔任戰鬥要員還是在祭壇上作為乞求風調雨順的祭祀,掌握著遠比常人更加強大力量的超凡者甚至有不少被捧上了神壇。不知道為什麽,那些被當做“神祗”供奉的法術士出人意料的熱衷於打開門扉。


    當一個狂熱――甚至有可能比“狂熱”還糟糕――的人法術士為一群愚者的精神領袖時,那麽這樣的人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也並非不能理解了。僅僅隻是詐騙信徒的財物可能已經算是比較收斂的行為。有不少的“領袖”可能還會要求信徒為了一己之私而奉獻出他們擁有的一切事物。


    隱約間有種不快的感覺,莉琪瞄了一眼塔下那些被封閉在灰色晶體中的屍骸,支離破碎的它們明顯與那些巨人不屬於同一物種。那麽他們的身份大概就是這個魔方陣中提供寶貴魔力的活祭。所以才會遭到這樣的對待。撕碎**,榨幹血液。碾碎靈魂……束縛在水晶內的犧牲品被最大程度的利用。


    與之前看見的那個奇怪陣勢有幾分相似,全都是會讓莉琪感到厭惡的法術結構。榨取活物體內那本就不多的魔力。然後讓它們為施術者所用――毫無疑問,那些沒有能力反抗的弱者是最好的選擇。


    但這也已經快到極限了,那些封存在灰色水晶內部的殘骸幾乎就要成為灰燼,就連保管它們的水晶外殼都已經露出了無數的裂紋。在周遭高塔開始活動的瞬間,它們也開始了進一步的崩解。


    弧形的灰色水晶一點點崩潰,散開的碎片迸散成無數細屑,然後化作細密的微塵融進周圍的部件裏。閃爍著黯淡光暈的水晶塵拖出流轉的軌跡,它們映射著魔力的微光,仿佛是月光遺留下的殘影。


    它們得到魔力早就所剩無幾,這次運轉可能是整座城市的機工結構最後的工作。那些齒輪與杠杆看起來早就鏽蝕了,隻能無比遲緩的維持著最低的轉速,已經崩裂的石板隨著它們的轉動不斷墜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位於平台中央的鏡麵狀“門扉”也在緩緩成型。那些流動的光輝慢慢凝固,在那黯淡的光芒周圍逐漸顯現出一圈細碎的球體,它們飛快的旋轉著,在邊角處找到位置穩定下來。


    “這裏剩下的魔力還能維持多久?”莉琪看向終於趨向完成的門扉,抬頭看向已經走到中央台座上的少年,“你剛才給我們的那些結晶隻是勉強維持機械活動的數量,而這個城市裏剩下的魔力也不足以供應它繼續運轉很長時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它可能很難維持到我們抵達吧。”


    召喚法術需要大量的魔力來維持“門”的運轉,同時還需要相當的數量來維持其穩定。就算施展法術的法術士已經掌握了所有情報,他也沒有辦法完全避免法術的風險,不穩定的魔力隨時可能出問題。


    這種法術畢竟是風險最大的法術之一,隻有最高明的法術士才可能從異邦召喚那些不可思議的生物。而就算是他們,也不會願意輕易闖過自己設置出來的“門”……因為這往往意味著隨時會被魔力的亂流撕碎。


    “確實如此。”


    少年攤開了雙手,有些無奈的說著:“我已經將用於維持通道穩定性的魔力投入運轉上,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敢所通道裏的魔力亂流能夠將任何人切成碎末……不過這對你們兩位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吧。”


    那是銘刻在身體,乃至靈魂之上的詛咒,柯特與莉琪兩人的身體無論受到何等的破壞都會在短時間內恢複原狀。而作為代價,身體的成長也被徹底封鎖了――無論如何努力鍛煉身體,最終也隻是在單純的積累經驗;用盡全力溫存魔力,但那微弱的增長用不了多久就會付諸東流。


    就像是被強製閉鎖在時間裏一樣,盡管思維與記憶任然在積累,可是不斷回歸的身體卻讓人逐漸喪失了作為“人”的實感。就算想要逃避都沒有辦法,無論發生了什麽也都隻能漠然的旁觀下去。


    “所以,我想你們兩位應該已經支離破碎個幾百遍的心理準備了吧?”早已了解兩人的少年不再多說,他微微一笑,然後指向了停留在台座上的巨大門扉,“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那就跳進去吧。”


    眼前隻有一片灰暗的微光,平靜得就像是無風湖麵一樣,時不時出現的視覺雜訊則是偶爾泛起的漣漪。這大概是柯特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一麵召喚門扉,隻是那詭異的不安定感無疑在述說著它的危險。


    柯特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莉琪,瘦小的少女看起來早已做好了準備,她一隻手握住柯特,另一隻手已經準備好應急的防護用魔方陣。


    還能說什麽呢?拖得越久,這扇本來就相當不穩定的“門”就會變得更加危險。如果說現在衝進去隻會遍體鱗傷,那再拖上幾秒鍾恐怕就要如少年說的那樣,被魔力的亂流切成支離破碎的殘片。


    片刻,兩人攜手衝入了看似平靜的光芒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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