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應付!”


    葉清薇終於無法忍受,如乳燕歸林般掠出了膳堂,她覺得自己再留在這裏,會忍不住殺人。


    “啊!啊!啊!”


    片刻之後,遠處的山林裏響起了她的尖叫聲。


    元狩已經在洗淨雙手揉麵,聽到這樣的尖叫聲,他的嘴角有點抽搐。


    “你對付人真有一套。”齊珠璣十分感慨,“怪不得當年號稱齊天學院之虎。”


    “我哪裏有對付人,我真的是餓暈了。”


    林意按捺不住,自己在旁邊一個灶堂生火煮黍米羹,“師姐想太多,誤會我了。”


    “林意,你就真的不怕吃得肚大腰圓?”元狩對林意倒是也有點佩服了,畢竟能讓葉清薇如此歇斯底裏的人不多。


    “不會,我有修身法。”林意已經餓得沒有多少力氣說話。


    “你狠!”


    元狩也是服氣,喊了兩名新生,讓他們幫忙分配虎骨壯血大藥。


    他同時吩咐,讓這兩名新生給齊珠璣和蕭素心先分,並將林意的量分給齊珠璣和蕭素心。


    他現在很怕被林意抓到什麽把柄,落下什麽口實。


    他覺得林意這種人實在太狠了,為了鬥氣整人,都寧願自殘,真的猛吃這些粗食。


    許多新生也是同樣想法,他們和林意連眼神都不敢對視,隻是心中想道:“果然是齊天學院一虎。”


    “今天做完烤餅之後,明天給我準備好冷麵饃,至少要三十個,不,五十個。”林意也是餓怕了,在元狩已經開始將麵團攤成一塊塊餅狀放在灶堂壁上烤起來時,他想到了要預先將明日的食糧準備好。


    “真是太會整人了。”齊珠璣聽到這句話,頓時目瞪口呆。


    “居然還要讓我留下來做麵饃。”元狩臉色都忍不住陰沉下來,將手中的麵團往盆中一砸,“林意你不要太過分。”


    “如果你很忙,或者實在不願意,那我就自己來好了。”林意聞到烤餅的香氣,腹中更是饑火上湧,他頓時受不了,也顧不得餅還沒烤熟,也顧不得燙手,從灶堂中拿起一塊就齜牙咧嘴的吃起來。


    無漏金身修行法很霸道,似乎在壯大生機的同時,連嗅覺和味覺都靈敏不少。


    “我來做。”


    元狩看著林意連這種半生不熟的烤餅都吃得如此香甜,他終於泄氣。他覺得要是再拒絕林意,林意一定會想出更多離譜的辦法來整他。


    林意連吃了幾塊餅,終於墊了墊底,心中稍安。


    “謝隨春。”


    他看到排在隊伍中的謝隨春,揮了揮手,招呼起來。


    “做什麽?”謝隨春身體微微一顫,他不自覺有點發虛。


    “其實我和陳寶寶隻是好友,當然也是和石憧一樣,我在齊天學院時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可能誤會了我。”林意對著他眨了眨眼,“我們並非你想象的那種關係,不過你要是真對陳寶寶傾心,可是要和我好好相處,說不定我到時才會為你美言幾句。你應該聽說我的事情,我為人最講義氣。”


    “真的?”謝隨春一開始臉色有點難看,聽到最後,他有些激動起來。


    “那是當然。”林意滿臉真誠。


    其實他心中肯定謝隨春做人有問題,否則陳寶寶不會如此對待他,但蕭淑霏也告誡過他不要不成熟,他也聽得進去。


    反正不和這樣的人深交,但能夠去除掉對方的敵意,總會避免許多麻煩。


    “林意,或許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


    謝隨春激動不已,“難得你不計前嫌,今後你有什麽事,我也一定鼎力相幫。”


    說完這句,謝隨春便認為自己和林意的關係已經親近了許多,上前一步,在林意的耳邊輕聲為方樂山求情了幾句。他解釋安樂山也是因為自己,所以才對林意有敵意。


    他生怕林意再利用元狩對付方樂山,畢竟現在元狩對林意無計可施,誰都可以感覺得出來。


    “那是當然,我怎麽可能利用外人來對付我們同窗,我們天監六年南天院生,自然都是同心同力。”林意大義凜然,但同時他隱然發現自己倒是無形之中有了令這些同窗忌憚的資本。


    “林意,看不出你倒是玩弄權術的高手,大將軍家出身,果然不同凡響。”齊珠璣麵露微笑,也對謝隨春等人報以親近的臉色,但與此同時卻在林意的耳邊,不露聲色的低聲說了一句,“選擇和你一組,我果然沒有選錯。”


    林意隻當沒聽到,他還餓著,開始埋頭吃餅。


    齊珠璣話雖如此說,但他掌勺時,卻悄然給謝隨春和方樂山等人稍微多分了一些。


    隻是略多一些,謝隨春等人便大為振奮,看著他和蕭素心的目光也截然不同,他們自然覺得,這是受到了特殊的好意。


    林意雖然不做聲,但是也看在眼裏。


    他白了齊珠璣一眼。


    這三人組裏,他覺得齊珠璣才是真正的狡詐如狐。他有些慶幸,這六年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看盡了人間冷暖,讓他接觸了各色人等,讓他閱曆也不同以往,否則他現在說不定依舊和謝隨春等人一樣幼稚。


    “林意,你真的要喝黍米湯?”


    蕭素心吃完了虎骨壯血大藥,上前幫林意煮羹湯,但連她都有些難以理解。


    “當然是真的,以後你會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


    林意想了想,悄然對著她伸出中指和食指,做了個並指為劍的手勢,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今後共同對敵的時刻應該不少,我們先且約定,今後但凡看到我做這個手勢時,便意味著我當時說的必定是真的,若是欺騙一些敵人的說法,我便收回一根手指,隻伸食指,便是意味著食言的意思,是欺騙敵人的鬼話。”


    蕭素心微微一怔,接著她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後也是如此的手勢。”


    齊珠璣輕聲咳嗽了一聲。


    他沒有發現林意和蕭素心的手勢比劃,不知道此時雙方交談的是什麽,他輕聲咳嗽,隻是提醒一旁謝隨春朝著林意和蕭素心走了過來。


    他擔心林意沒有察覺,和蕭素心的交談之中又說有關謝隨春的事情,到時候前麵招攬謝隨春等人的話語說了等於白說。


    “林意,在這裏要盡可能多學些可以快速致用的手段。”林意抬頭,看到謝隨春走到身邊,他倒是不明白謝隨春過來做什麽,但卻是馬上聽到謝隨春將聲音壓到極致,“你不要對其他人說,我家中得來的消息,南天院應該會搬遷到北方,因為北方的靈氣流散速度慢,現在北方有些特殊地方的靈氣,已經比我們這裏濃鬱了一倍。不是那些地方的靈氣有加強,隻是同樣流逝,他們那邊流逝的慢,而我們這裏快。”


    林意愣了愣。


    “這消息屬實?”他微皺了皺眉頭,多問了一句。


    此事很重大,北魏和南梁應該很快就會交戰,南天院遷到北方,越是靈氣濃鬱的地方,便越是雙方爭奪的焦點所在。


    “當然屬實。”連謝隨春都變得凝重了很多,輕聲說道:“天地變了,以往一個王朝可以任憑很多修行者什麽都不做,就是終日修行,哪怕很多修行者到最後一無所成,荒廢一生,但現在不同,大戰一起,修行者極度匱乏,事關整個王朝的生死存亡,每個修行者都應該會用到合適的地方。”


    “就是我們也會很快參戰?不過搬遷到北方也好,陳寶寶去了北方,或許很快有機會見到她。”林意看著他故意說了這一句。


    “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謝隨春喜形於色,他看著林意,神色越發感激,輕聲道:“若是到了北邊,參戰恐怕難以避免,但我會盡可能利用家裏關係,讓我們不去太過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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