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第二夢。》


    破軍從生死門帶走聶風後,她追不上,隻好一路順著二人蹤跡打聽。


    當她打聽到有人看見一個白色身影渡海東去時,她便來到了這處碼頭,她也要度海去尋聶風。


    熱鬧的碼頭上停著許多大船,第二夢囊中羞澀,隻有幾兩銀子不夠租船,她便一艘船一艘船的詢問是否有人東渡。


    船老大個個搖頭,隻說不曾東渡,第二夢一次次失望,終於停住身子坐在碼頭上,看著茫茫大海發愣。


    她的眸子中幽幽若泣,似乎已經盈滿淚水。


    正在她失望無助時,突見大海中一艘大船由東麵飛速駛來。


    那大船無桅杆帆布,卻駛得飛快。


    不止第二夢奇怪,那些碼頭上的人也都十分奇怪。


    個個盯著海上大船細看,待那大船再靠近些時,他們終於看清了原委。


    原來卻是有人以掌力拍水行船,來人似乎年紀不大,卻有這般強悍的功力。


    大家一旦發現,就已知道對方必非尋常人物。


    有些膽子小的,早嚇得逃了開去。


    碼頭中更有天下會杭州分壇的弟子駐守,這時發現有不明船隻靠近,趕緊回去報給壇主戚繼光。


    戚繼光大步一展,立即帶領人馬趕向碼頭。


    卻說斷浪拍浪駕船,也不知用了多少時日,終於看見陸地。


    當下再不遲疑。更加快了掌勁。


    大船飛快穿梭在海麵上,猶如離弦之箭。


    不消片刻,大船就已經靠近海岸。


    斷浪急切間不等大船靠岸。伸手提起聶風,就向碼頭上飛去。


    還未落身之時,就已看見一名女子在衝他大吼:“斷公子------”


    斷浪一見來人,就已經認出是第二夢。


    當下飄身一動,穩穩落在第二夢身側。


    第二夢得見二人,先不和斷浪說話,就已撲去抱住聶風。


    聶風癡癡呆呆。任由她抱著不動,一雙血紅的眼木然無情。


    斷浪搖搖頭:“第二姑娘,這光天化日的。怎麽一來救摟摟抱抱呢?”


    第二夢潮紅過臉,慌忙放開聶風,但見聶風神情呆木,他一轉身就來拉斷浪詢問。


    斷浪掃視二人一眼。無奈說道:“聶風入魔心魂被控製。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嗎?”


    第二夢淚眼迷糊,已經跪在斷浪麵前:“斷公子,你身為天下會少幫主,權勢滔天,一定有辦法救風,請你一定要救救他。”


    斷浪撫她起來,輕輕說道:“聶風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你說。我也會救他的。你快扶好他跟我離開,我去找人救他。”


    二人這邊正要離開碼頭時。突然前方大隊人馬行來,未見其隊伍,就已聽見隊伍行進的齊整腳步聲。


    更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大聲叫道:“天下會辦事,閑雜人等速速讓開。”


    碼頭上眾人讓出一條道,斷浪抬眼間,終於看見一名衣甲裹身的大漢與一隊衣甲齊整的士兵。


    來人正是戚繼光,戚繼光見是斷浪歸來,早張開懷抱迎過來。


    斷浪撲上去與他相擁在一起,戚繼光拉他左看右看,朗聲笑道:“三弟,我左盼右盼,終於得見你歸來,走走走,二哥去給你接風洗塵。”


    這邊說話時,那一眾士兵早就齊聲開口跪禮:“恭迎少幫主歸來,少幫主英姿煞爽,文承武德,壽於天齊!”


    朗朗的聲音驚得碼頭上四處顫抖,那些碼頭上的商人漁民這時才知道來人乃是天下會少幫主,個個環眼向他望來,目中滿是尊敬之意。隻因天下會少幫主的威名,在這江湖之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得見其人真容,隻覺滿麵有光,日後便可跟親人朋友高談闊論,說他們曾見過少幫主斷浪,那絕對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


    戚繼光挽起斷浪,已經離開碼頭,第二夢不等吩咐,趕緊扶起聶風跟去。


    是夜,兄弟二人喝到月上半空,才悻悻分離。


    夜裏斷浪好好睡一覺,這才換了幹淨衣裳出門。


    剛一打開門,第二夢就已出現在門外。


    她眼帶略黑,想是一夜沒睡好。


    她一見斷浪,就開口問道:“斷公子,我們什麽時候找人救治聶風。”


    斷浪目色一凝,“你等我片刻,我去交代些事情就帶你們離開。”


    轉步走出主殿,戚繼光已在殿內沏茶相候。


    斷浪也不客氣,坐下喝了一口,徐徐開口:“二哥,如今我還有要事在身,就要先走了,有些事情讓二哥代我去辦。”


    戚繼光微微點頭:“嗯,我知道你事情多,也不留你,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吧!”


    斷浪道:“我聽你昨日說起,藥婆已經治好我兒子,當時我曾應允幫他殺一個人,如今我正要去辦這事,就先不回天山總壇了。你替我傳信到天山報平安。”


    戚繼光幽幽道:“三弟如此做,可有些對不起少夫人。”


    斷浪眉毛微皺,此事他也覺得不妥,可聶風的病耽誤不得,正在不知道如何開口時。


    戚繼光輕拍他的肩膀說道:“三弟不必擔憂,也是我多嘴了,大丈夫但以事業為重,怎麽天天圍著女人孩子轉。”


    “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你還是按我說的去通報吧!另外還有一事,你傳信給天下錢莊的楊樂,就說我已經應約殺了絕無神,喊他去找隆親王索要政令。”


    戚繼光一拍胸膛:“三弟放心,我一會就把事情交代下去。”


    斷浪吩咐完事情,又喝了兩巡茶水,向戚繼光拿了些銀票,終於帶上百十人起步離開。


    第二夢早在外麵等候,二人匯合一處,帶了聶風,快步離開上浦鎮。


    斷浪轉馬在前,先往北水鄉去接紫凝,如今既然要去找神醫,自然也要帶上紫凝去治眼睛。


    趕馬進入北水鄉,斷浪吩咐眾人在原地等候,他也下馬踱步,向著那個熟悉的小屋走去。


    此時正是初陽升天,寧靜的北水鄉頗顯寂寥。


    斷浪步子飛快,還未近身時,就已經看見了坐在門邊的紫凝。


    紫凝托著香腮坐在門邊,卻在側耳細聽身周的所有動靜。


    斷浪離開已有半年,父親也在上個月裏過世,她雖然有鄭紹祖照顧,生活全都不用擔心,可沒有斷浪在身邊,紫凝總覺得心裏空空,全然沒有幸福感。


    此時間,紫凝暮覺耳中一動,他聽到了腳步聲,慌忙起身向著院子裏喊叫:“鄭紹祖,我聽見有腳步聲,你快來看看是不是斷大哥回來了。”


    本在院中練武的鄭紹祖無數次聽到這樣的喊叫,可他每次出來都沒看見師傅,所以時間一長,他難免有些懶散。


    他答應一聲,打完最後一招才踱步出門。


    抬眼間,赫然看見斷浪出現,一時嚇得他腿腳都有些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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