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狀似隨意的朝他們擺了擺手,綱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位於室內中央的沙發。一陷進柔軟的沙發內側,他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雖說他現在已經快要昏厥了,可他怎麽也不會在別人麵前輕易流露出那麽軟弱的一麵。翹起二郎腿,他用手杵著下顎,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眼眸彎得幾乎就剩下一條線了,“我隻是來借個沙發睡覺的。”


    “不……不……沢田……不是你想的那樣……”飛快的起身衝到了綱的身前,京子慌張直用手攪著裙子,在少年那種無聲的威壓下她緊張得哆嗦了幾下,“我們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說完了,京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紅了臉,白皙的臉頰上滿是屬於少女的嬌媚。她這樣解釋顯然是屬於亂上添亂的,讓別人一聽就立馬會猜想到其中有什麽貓膩,而另一個當事人自是不願做那些無謂的解釋,雲雀在看到少女投過來的求助眼神時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坐回了屬於自己的大皮椅裏。


    沒有什麽就是沒有什麽,向一個草食動物解釋絕對不是高傲的風紀委員長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再說,他憑什麽要在乎他是怎麽想的呢。


    愜意的微眯起漂亮的丹鳳眼,雲雀望著窗外的藍天,剛剛那一絲絲的動搖被扔進遺忘的角落裏徹底消失。


    “不小心到這個程度很容易受傷呢。”綱又扔出輕輕巧巧的一句話,但京子立馬感到渾身冰冷,她暗自揣測著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麽端倪給他瞧了出來,想想又感覺不是這樣。她實在是拿不準他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隻是能看出這跟她預想到的結果完全不一樣。揚起便得變得有點難看的笑臉,她努力裝作很急的樣子,“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辦,沢田同學我先走了。”


    急急忙忙的衝到門外,京子此刻是一點都不想再多看一秒綱的笑臉,她總感覺在那雙能看透一切棕眸的注視下,她可能露出更多的馬腳。[]


    呼~~~,失敗了麽,真是不好對付啊,沢田綱吉。


    其實,歸根結底,京子同學的失敗之處就是高估了某人的情商。


    逃跑了麽。綱唇邊的笑緩緩落回了原處,他腦袋一沉身體就下傾完全陷進了沙發裏,眼眸裏的景象已經模糊成了一片,所有的景象都像是交織在一起的絢爛線條,耳朵裏似乎有東西在喧鬧,吵得他什麽都思考不了,什麽都不能做,隻是想快快的進入睡眠好擺脫掉這種困乏的感覺。


    偌大的會議室裏沒有半絲聲響,安靜的就像一潭死水,但不知為何,這裏的寂靜並不讓人恐怖,反而有一種很溫和的氣息緩緩的飄蕩在空中。


    不過,寧靜總歸是要讓人來打破的。沒過多久,接待室的大門就被人用力的打開了,首先風風火火跑進來的是獄寺,他焦急的張望,一看到躺在沙發上的綱就立馬撲了過去,嘴裏不停的嘟囔著類似於‘都是我不好……讓十代目受苦了……’之類的話。


    跟在獄寺身後的山本望著睡得安穩的綱,眼眸裏的底色沉了一下,隨後又很開朗的笑了起來。他抬眼看了看坐在桌子後麵的雲雀,正好撞上了對方皺著眉向他們這邊望來的視線。


    “你們太吵了。”薄唇裏吐出的聲音是優雅且冰冷的,雲雀也不多說,亮出浮萍拐就像那二人襲去。獄寺和山本不是吃素的,他們飛快的向兩邊躍去閃避開而這次攻擊。向來不知道什麽謀而後定的獄寺打了前鋒,他飛身向雲雀衝去,手裏的握住的炸彈眼看著就要出手了,可雲雀自是不會給他這種機會,一拐抽飛了炸彈,緊接著另一拐毫不留情的打到了獄寺的肚子上,力道大得讓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從獄寺衝出去到被打倒前後加起來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雙方力量的差距讓山本不禁驚歎著,同時他也認清了每次都能輕鬆應對雲雀攻擊的綱是多麽的厲害。想到這裏,他不禁握緊了拳頭飛速的揮了出去,沒想到雲雀隻是拿拐子很輕鬆的就接下了這一擊,然後對著他就是有如狂風暴雨般的一連串飛拐,打得他隻能堪堪回避絲毫沒有還手的機會。


    “躲得不錯,但是,護著右手呢。”雲雀露出了猶如獵豹般高傲嗜血的微笑,在他眼裏,山本也不過就是個可以戲弄一下的獵物,“原來如此,棒球部的吧。”


    山本的表情一下就緊繃了起來,他沒想到對方的洞察力是這麽的強,沒幾下就看穿了他的弱點。對於棒球選手來說,右手是最重要的的,隻要受了一點重傷,很可能就會斷送了這輩子的棒球生涯。


    “真不走運。”話音剛落,一個飛踢就接踵而至,狠狠地踢在了山本腰上,使他整個人都騰空而起,而後落在了沙發附近,昏迷了過去。


    “結束了嗎,真無聊。”收起拐子,雲雀打了個大大的嗬欠,他剛想吩咐外麵的風機委員進來收屍時,一抹輕柔的嗓音阻斷了他的思維,不知道何時醒來的綱趴在沙發靠背上,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阿,好像還沒有呢。”


    “哼,那最好。”再度祭出自己的武器,雲雀的眸中飛速流轉著殺意,他的笑容益發嗜血起來,這讓他那張平素麵無表情的臉看起來生動異常。


    綱扶著唇笑得燦爛,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股愉悅的神色,“正好心情不大爽呢。”


    結果,綱和雲雀赤手空拳來了場肉搏戰,身經百戰的委員長頭一次嚐到了如此挫敗的滋味,他被打得遍體鱗傷而對方隻是挨了幾拳而已,如此明顯的實力差讓他不得不狼狽的敗下陣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眼神狠狠淩虐還是笑得如此春風般溫和的某人。其實,他有所不知的是,如果綱恢複上輩子的狀態,那他可不是僅僅傷了皮肉而已。但話又說回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能跟綱拚到這般地步的也隻有雲雀一人,這證明他的實力也是不容小瞧的。


    “眼神不錯。”居高臨下的看著雲雀,綱玩味的神情就仿佛他在品評一件貨物一樣,俯下身抬起對方的臉,棕眸裏的神色雖是溫柔的,但莫名的就有一種野獸般的侵略感讓人不寒而栗,“勝者為王敗者寇,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哼。”回應綱的是一聲冷哼,雲雀扭過頭,試圖撐起自己的身子。開什麽玩笑,要是還有一絲力氣他早就把這人可恨的笑臉打回去了,一次敗又不是次次敗,總有一天他會贏的。


    “不答應的話,你以後都不可能再會有挑戰我的機會了,輸一次就等於輸了一輩子。”笑得欠扁,綱有輕飄飄的補充道。他早就看透了雲雀的性格,料想這人不會這麽輕易答應,所以威脅一下又拋了個誘餌。


    雲雀沒有做聲,但也沒有反對,綱權當他的沉默是默認,扶起還沒有恢複意識的山本和獄寺,他回頭又叫了一下坐在小沙發上的裏包恩,“看了這麽久的戲應該夠了吧。”


    “表演得不錯,也許我該買個票再進來。”收起自己的小咖啡杯,裏包恩不顧綱身上的重負,依舊坐回了他的肩頭。看到那人隻是蹩了自己一眼並沒有說什麽,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其實從綱飛快的逃離了他的視線後,他就有點後悔了。雖說今天那麽做隻是找機會想讓山本和獄寺認識到自身實力的不足,卻沒曾想自己的舉動居然打破了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感。他怎麽能忘了,這孩子並不是普通人,雖然看起來平易近人可防範心極重,其他的地方都似乎被鍛煉得堅強異常,但唯獨這裏卻脆弱得仿若薄冰般一觸即碎。幸好沒有造成不可補救的事實,要不他的教育將全部白費。


    真的僅僅是這樣麽。裏包恩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裏有一個極小的聲音在問,真的隻是這樣而已?


    他沒聽見,所以他也不能作答。也許,就算他聽見了,也隻會是沉默吧。


    “可惡,被那種家夥給……”一清醒過來,獄寺就不甘心的握緊拳頭,被三下兩下就打敗了簡直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算了算了。”山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的不甘並不比獄寺少幾分,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還差得很遠,如果還是保持著現在這樣,他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呆在綱身邊的資格,畢竟那人……是那般的厲害。


    “這筆帳一定要算,下次一定要把他炸飛,十代目!”獄寺完全把受挫轉化成了鬥誌,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讓綱不禁莞爾,摸了摸自己寵物的腦袋表示支持,雖然說這個目標真的很難實現。


    “不過雲雀近幾天可能不會出現了,畢竟他已經被綱揍得遍體鱗傷了。”裏包恩的一句話更加刺激了那二人想要變強的決心,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又露出了慣有的微笑,“不感謝一下嗎。”


    “謝謝了。”山本立馬響應,不過總是認為他態度隨便的獄寺又來挑刺,“你太隨便了。”


    “得了得了,和睦相處嘛。”天然的樣子總是很能讓人生不起起來,獄寺再度滅火,山本完勝。


    自己的心情最近還真是多變啊。綱摸著嘴角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視線掃到了裏包恩,又有什麽再度恢複沉寂。


    作者有話要說:【本期問題:裏包恩把獄寺和山本引到會客室的目的什麽捏?】(注:不要套用原著,本文與原著中的是不同的。)


    【上期答案: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因為裏包恩讓綱的信任化為了虛無,在這個世界上複出的第一份真正的情感被背叛了的感覺,大概就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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