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身影而聞其聲,王伯通哥幾個知道墨雷會使這種絕技,話音還在耳邊縈繞,就見北街處飛過來一人,不對,看空中姿勢應該是被扔過來的,何不上高高躍起,將那人接住:“三哥!是個女的啊!”可不是嗎,被扔過來的這人,正是在北街口與數十丞相府兵“玩命”的小丫頭元水凝,這元水凝現在眼睛都紅了,渾身發抖,看得出來應該是氣得,不是凍的。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要保胡先等人周全,眼下卻連一個人都沒留下,雖然元水凝年紀不大,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不由得悲從心頭起,鼻頭一酸,流出淚來,不顧一切的與那些護衛殊死相搏,這可急壞了一旁的墨雷,心道:這丫頭這麽任性呢,一會近衛軍來了,你還跑得了?就算旁邊那楊庶出手,你都死定了,還不趕緊跑!墨雷剛剛暗中施怪風,救眾人,消耗不小,自己躲在眾人身後,調和體內氣息。楊壽和滿嘴血汙的楊祿分作兩路,一路衝向南街口去對付鐵石,一路則來圍攻元水凝。眼看元水凝節節敗退,墨雷再次運起仙力,將小丫頭也從人群之中拉出,拋向南街口王伯通等人哪裏,並傳音給幾人,讓他們將元水凝一並帶走。


    “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們,替胡老爹報仇!”元水凝想要掙脫何不上的束縛,返回北街護衛那裏。


    “咋這麽不聽話呢!”何不上心中一急,下意識的抬起右手照著元水凝後頸就是一下,元水凝“嚶嚀”一聲,暈了過去。


    張不開過來一探這小丫頭鼻息,對著何不上道:“哦,你打女人!三哥,老五打女人!”可找到機會埋汰老五了,就向三哥王伯通告狀。


    “別鬧了,暈了也好,老五你背著她,我們一起走!”王伯通眼見著北街追兵就快殺到麵前,而城中傳來的馬蹄聲也越來越近,趕緊招呼眾人。落星兒也轉身到了眾人身邊,看了看暈過去的元水凝,有些驚訝,這小丫頭即使閉著眼睛暈厥未醒,卻還是散發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


    落星兒一招手道:“都隨我來!”左手一揮,一道長藤向著旁邊城牆頂蜿蜒而去,右手一攬,又是一道蔓藤將眾人卷起,落星兒現在這“控藤術”使得是出神入化,轉眼間已帶幾人躍上高高的西城城牆之上,再一揮蔓藤,眾人躍下城牆,跳入東寧府外的夜幕之中……


    “好,好!”劉獻王從來都沒見到這樣的場麵,亢奮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現在,嗓子都喊啞了。身邊的楊庶則是一臉陰雲,心中罵道:好你個大頭鬼!到底是誰來這裏搗亂,害的我損失這麽多府中兵將,等我回去要找人再來清一清東寧府!


    這一場時間不長的混戰,楊庶雖然得雷曦相助,斬殺老統領鐵石,可是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戰將級別的護衛也死了不少,要知道,一名戰將級的鬥士都可以在正規軍裏擔任百夫長之職了。


    這時,皇族近衛軍也已趕到西城,足有三四百人,領頭的正是今天上任的副統領具中奇,具中奇翻身下馬,跑到劉獻王和楊庶近前,倒地便拜:“國主受驚!卑職救援來遲,請國主恕罪!”這具中奇確實是來遲了,不過這也是權相楊庶的意思。


    不等劉獻王說話,一旁的楊庶說道:“請國主先行回宮,這裏就交給微臣處理。具統領,保護國主回宮,不得再有差池。”


    具中奇心中也是一喜,楊庶叫自己是“具統領”,一天的時間那個“副”字已經去掉了,看來今晚過後自己又再升一級,趕忙過來劉獻王身邊,和好幾名護衛將劉獻王攙扶上了十六抬大轎。“嗯?你是誰?鐵石呢?本王要鐵石老統領過來!”這時候胖子才想起鐵石來,誰還搭理你這些啊,一群人抬著劉獻王轉回城內王宮,留下一百人在西城收拾殘局。


    等近衛軍大隊人馬離開,楊庶看看身邊剩下不到二十位丞相府帶來的護衛好手,心中一陣肉痛,稍微平複下心情,對“楊福”楊祿楊壽三人道:“楊福,你帶上十名護衛去一趟鐵石府邸,將其家眷全部斬殺,天亮之前辦好此事。楊祿,你……你還能說話吧!去司馬行空哪裏,告訴他盡快找到郭正峰,不除掉此人,定成遺患。”墨雷和楊祿答應一聲各自分開辦事去了。楊庶歎了一口氣,又對楊壽:“隨本相回府,本相有些累了!”


    西城這裏經此一役,已是麵目全非,街道上橫屍數十具,不要說鐵石和雷曦激戰的西城牆哪裏,連厚厚的城牆都打缺一角,就連教堂後麵的房屋都被燒毀數間。


    墨雷帶著十名相府護衛,直奔城中鐵石府邸,墨雷哪裏知道鐵石住在哪啊,喚過身邊護衛道:“我們此去鐵石府,要快要隱秘,你們當中有誰知道如何能盡快的到達那裏,又不會被別人發現?”


    “楊院長,屬下知道,我帶大夥過去,不出一刻鍾定能到達!”楊福是丞相府護院頭領,平時府中護衛都稱他為“院長”。墨雷一擺手,讓這名護衛前方帶路,夜幕中奔向鐵石府邸。


    墨雷一邊跟著護衛向前奔跑,一邊心中琢磨:楊庶想要除去之人,應該都是漢龍國中不願跟他同流合汙之人,這些都是能幫助郭大哥的義士,我得想個辦法救他們才是,可有什麽辦法呢?


    這些護衛現在個個可是精神百倍,比之在西城時可要興奮多了,以前也幹過抄家滅族之事,每次雖然去的人不少,也都能撈到不少油水,這次就十個人,抄的還是做了幾十年近衛軍統領的鐵石家,這下哥幾個還不得大賺一筆。


    就在墨雷等人前往鐵石府上的時候,已有兩人先一步到達,連墨雷都不知道,正是受鐵石所托的郭正峰和張踏海兄弟倆。這哥倆對於東寧府道路還是挺熟悉的,三轉兩轉來到鐵石府前,這裏,郭正峰也曾想來過,隻是自己一進東寧府就被楊庶盯上了,郭正峰不想連累老統領,故而一直沒能進入府中。


    “大哥,楊庶那老賊是不會放過老統領的後人的,時間緊迫,我們是不是現在闖進去得了!”張踏海知道自己的大哥一直家風很嚴,什麽時候都不肯壞了禮數,故而提醒了郭正峰一句。


    郭正峰看了看麵前不算高大的統領府,又看看二弟張踏海,點頭道:“事不宜遲,顧不得那麽多了,走!”說罷,兩人施展陸地飛騰術,腳尖抓瓦蹬地,卻無半點聲響,飄身直入統領府。


    鐵石府宅並不大,也就跟郭正峰這兩天住的楊福宅院差不多,府中有七八間房屋,大小不一,其中有幾間房裏還亮有燭火之光。“怎麽辦?我們也不知道哪裏是鐵石前輩孫女的房間啊!”郭正峰四處張望,莫不是想看見個溜達的,問問人家“你家小姐住那間房”?


    張踏海道:“就算咱倆知道,這大半夜的也不能闖進人家女子的閨房啊!我看咱倆索性就在這裏喊她得了。”


    沒別的辦法,隻能這樣了,哪還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作法合適不合適了,郭正峰一咬牙,扯開嗓子喊道:“鐵姑娘,鐵姑娘可在府中!速速出來一見,在下有事相告!”


    郭正峰運著鬥氣的一聲呼喝,府中的人全都驚動了。“誰呀?誰在院子裏喊叫呢?”陸陸續續有不少下人穿好衣衫走到院子中來,看見郭正峰與張踏海兩名高大漢子站在院中,都是吃驚不已,這大半夜的,還有人敢夜闖統領府,當真是膽大了些,十多個老仆下人們手握棍棒對著這兩名“不速之客”。


    這時左手邊傳來一道女子聲音,院落之中即刻平靜下來:“是何人在此喧鬧?”順著聲音,郭正峰二人望去,隻見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分開眾人,款步走了過來,郭正峰一看就知道這女子一定就是鐵石老統領的孫女了,看上去二十歲左右,一臉的英氣,眉宇間留有老統領的一絲影像,紅綢裹發飄擺腦後,一身短衣打扮,即使在寒夜之中也不見她有半點顫抖,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你就是鐵石老前輩的孫女鐵姑娘嗎?”郭正峰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女子略有戒備,回道:“正是,不知二位深夜闖入統領府,所為何事?”


    “鐵姑娘,你是鐵姑娘就好!事情緊迫,前因後果難於一時講明,你看了這個就清楚了!”郭正峰將懷中的那塊半月形鐵牌扔給那女子,道:“在下親父原是國中重臣郭懷德,也是老統領的晚輩,小時候曾見過老統領數次,沒想到今晚老賊楊庶設下奸計,欲對老統領不利,都怪在下本事低微,沒能救出老統領,老統領他……”


    這女子正是鐵石孫女,名諱就是那鐵牌上的“心柔”二字,小時候就失去父母,二十年來與爺爺鐵石相依為命。鐵心柔認得鐵牌,這是前幾天爺爺鐵石說要做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與自己去年的哪一塊合在一處就是個心形鐵牌。


    鐵心柔一聽郭正峰說到爺爺之事,不禁驚呆,周圍的一眾老仆也是驚呼一聲,鐵心柔搶前兩步,抓住郭正峰的手,急聲問道:“我爺爺他怎麽了!他怎麽了?快說啊!”


    “老統領已經遇害了!”郭正峰實在不忍告訴鐵心柔這個噩耗,不過不說出來,想必這個女子也不會跟自己離開東寧府:“老統領臨終之前,把這個鐵牌交給我,讓我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必老統領已經察覺到有人要對鐵家不利。”


    聽到鐵石遇害消息,鐵心柔真有如五雷轟頂一般,身後的那些老仆都跟著大聲哭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爺爺那麽厲害,不會的……”鐵心柔不住喃喃著,兩行清淚順腮而下,突然柳眉倒豎,望著西城大喝一聲:“老賊,我要殺了你!”說著緊握那塊鐵牌就要衝出府去。


    “你冷靜點!”郭正峰就知道這鐵心柔會被噩耗迷昏心智,一直注意她的動向,趕忙拉住鐵心柔手臂,大聲喝道:“你現在出去隻能讓老賊如願再添一條鐵家冤魂,老統領的大仇如何得報?接著就是這些跟著你的老仆人,你於心何忍!”


    “那你說怎麽辦!怎麽辦!”鐵心柔肝腸寸斷,淚如泉湧,此時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哪裏還有什麽主意。


    正這時,就聽府外一陣吵鬧之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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