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炎教授將龍魂包裹好,謹慎的放入了包中,我們便啟程回歸了,這回的心情是不一樣,大家都興高采烈的行走在田間小路裏,望著疊疊的雲朵蔓延在爛漫的天邊,連輕拂的風兒也似乎變得可愛,風景總是隨著人的心情變化而渲染。大家都高興的交談著,唯獨若曦一臉疲憊,隻是偶爾的笑一下作為敷衍,我是看在眼裏的,故意的走在了大家的後麵,靠近著若曦,嗅到不知是她身上散發,還是小徑周圍的野花的香氣,總之是那樣撲鼻、沁人心脾。


    我想要問一句徒勞的怎麽了,但是我既然知道了是徒勞,所以我並沒有做那麽舍棄意義的事情,我隻是感受著若曦在陽光卻隱約的一尾惆悵,而這種落寞的神色,更加點綴了她側臉的嬌柔和憐愛,我隻是偶爾會望過一下,分擔著她的疾苦而並不言語。


    的確,若曦經曆了我們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痛苦,先在在童年的時候母親渺無音訊,而父親更是長年深處山林,所以若曦唯一的寄托就是自己遠在森林的父親,她雖然表麵上厭惡自己的父親,但是她無形中寄托了自己最誠摯的依賴,如今她目睹了自己父親的屍體,雖然她沒有表現得苦不堪言,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無比的疼痛,靜謐在午後的草野裏,散發了一團墨色的迷離。


    “我要回家了,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不如你們到我家暫時休息片刻吧。”若曦淡淡的說,並沒有什麽表情:“離旅店還有一段距離,喝點水,坐坐也好。”若曦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她的言語是誠摯的,並不摻雜渣滓。


    “不了,”古炎教授微笑著拒絕了若曦的請求:“我們曆盡艱辛,就是為了這個龍魂,現在它就在我的背包裏,我們必須趕快趕回北京,抓緊對它進行研究,所以,抱歉了若曦姑娘……”古炎教授解釋著,若曦看向我,眼神中充斥著點點落寞,她站在草蔭的周圍看著我們說:“那我們就此別過了,祝你們一路順風……”若曦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斥著我從未見過的東西,若曦轉回頭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等等……”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叫住了若曦,甚至不知是何意,種種經曆讓我克製自己的猶豫,有的時候果決著實需要一種莫大的勇氣。“怎麽了?”若曦回過頭看著我。


    “你……”我躊躇著說:“你想接受正規的教育嗎?和我回北京吧,我送你上學。”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樣的一段話,說出後甚至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驚訝和羞澀,她的臉頰泛著絲絲紅暈,若曦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我:“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微笑著點點頭。這裏已經沒有若曦值得留戀的地方了,除了這山、這水,這裏自然的美是永遠無法割舍的情懷。


    若曦答應了我的請求,即使麵對古炎教授和胖子異樣的眼神,但是我知道,任何人都不是複製品,每個人都主宰著自己的人生,都是無可替代的,無論是昕嵐還是若曦,我不明確自己在那一刻想的是些什麽,至少我在凝望的時候,可以暫時真空我的思想,有些事情不願忘記,更難以回首。


    若曦並沒有回到那個所謂的“家”中收拾東西,因為那裏實在沒有什麽值得收拾的東西了,至少在那一刻,我願意讓自己相信這樣做是具有意義的,哪怕會受到指責與無解,我不求別人的同情與寬恕,隻希望問心無愧便能解脫這道德的韁繩。


    坐上了車子,我們一路朝著北京趕發,夜色越加的濃重,無邊的黑暗吞噬著我們經往的一切。


    回到了北京,這個闊別已久的地方,喧囂卻不乏溫馨的城市,每個人追求夢想的殿堂,一個個北漂族前赴後繼,因為理想匯聚在一起,又因為現實散盡天涯,這就是北京,一個永遠都無法被理解的都市。


    古炎教授他們直接奔向了研究院,而我帶著若曦回到了家中,家裏再一次的不是我一個人,那張昕嵐床我留給了若曦,本以為它隻能夠留存在記憶裏,被封存成一個過往,沒有想到它還能夠支撐一個人的身體,沉浮在她弱小的心靈端。


    “為什麽要送我來這裏?”若曦望著我,眼神裏充滿著清純,我笑笑:“都夜裏了,趕快睡吧……”我似乎非所答,若曦愣了一下,一直看著我,然後開始在我麵前緩緩地脫衣服。


    “不,”我及時製止了她,“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若曦躊躇了,她鬆開了解開衣服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夜深了,一切陷入了迷離和黑暗。


    經過了幾天的努力,我終於聯係上了附近的一所高中,經過了好大一番周折,終於辦好了若曦借讀的手續,由於若曦的年齡較其他高中生年齡稍大,所以很多學校都不願意接收若曦,後來古炎教授總算是擺平了這件事情。我將若曦送到了這所借宿的高中,因為她住在我的家中實在不方便,還會引來很多的蜚語。


    站在校門的那一刻,若曦不知怎的流下了眼淚,粉色的陽光融進她的淚花裏,折射出了一絲不舍,我忍不住抱抱若曦,感受她弱小的身軀在我的懷中的偎依。


    “你喜歡我嗎?”若曦問我,我點點頭:“喜歡,像哥哥對妹妹那樣的情感。”若曦的眼神裏透出了一絲的落寞:“僅僅如此嗎?”我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點點頭。若曦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她拉著行李的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蔓延在我無法經行的過往,是痛、是悔,讓我不再堅強,我自言自言,輕輕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我知道,那句喜歡一定不能說出口,那份真摯,難以表述的沉淪在我夜以繼日的痛楚當中,當心中盛滿的情感不再擁有縫隙的時候,也就住不下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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