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燃燒著金色光芒的騎士團長猛然回過了身,遠處那個兀自站立在戰場上的美杜莎是那麽的顯眼,她手中的法杖高高的舉著,散射出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而這種危險而透著絕望的氣息則是讓這位身經百戰的騎士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他朝著遠處開始了奔跑。


    不是為了逃命,而是為了警告遠處正在朝這邊衝過來的騎兵們——禁咒是不會長眼睛的!


    雙臂猛然向著兩側張開,這位實力強悍的騎士團長仿佛是一個在地麵奔跑的魔獸一樣靠著胳膊將眼前所有擋在他麵前的敵人仿佛漁網一樣抄了起來,隨即在衝出百米之後猛然將麵前被一股氣浪推動者的敵人們朝著地麵狠狠推去!


    這就像是人工形成的一個堤壩一樣,他在下一秒鍾向著那由人的肉體組成的牆壁後方跳了過去,仿若這是一個用於抵擋爆炸的掩體,而他的身後,瓦薩琪夫人的咒語轟然炸開!


    戰場上由近及遠所有的士兵在下一瞬間近乎同時被空氣中無形的鋸齒擊中了身體,原本完好無缺的四肢在一聲聲悶響聲中成為了一地的殘肢斷臂!


    無數個體積並不算大的風刃鋸齒朝著四周爆射開來,持續不斷的咒語在瓦薩琪夫人的引導下成為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恐怖禁咒——不同於之前這位美杜莎族長所釋放的那些殺人於無形而麵積奇大的法術,眼下正在釋放的禁咒波及範圍出於意料的有著特殊性——所有的風刃在擴散到五百米左右範圍之後停止了向外繼續飛行,而是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遠地開始了劇烈的旋轉!


    此刻,這片索蘭美亞之牆後方的地帶如同出現了一個不曾出現在內陸城市的巨大台風眼。


    呼嘯的鋸齒在戰場上肆虐著,將所有看得到的士兵們聚成了碎片,這種攻擊時完全不分敵我的,甚至於那些正在試圖躲閃的聖騎士們連帶著他們剛剛跌倒但是還沒有死掉的戰馬也成為了空氣中的一塊塊碎肉!


    這完全就是絞肉機!


    在身體被第一次絞成幾塊後,連續不斷的風刃將所有地麵上的肉體在一次次的攻擊下切割成了仿佛是用來做餡餅一樣的肉醬!


    這種形容絲毫不誇張,在所有人的眼裏,眼下這位美杜莎法師所釋放的禁咒已經超乎了它本身的戰略意義,轉而成為了一種震撼人心靈般的存在。


    暴風過後,世界歸於平靜,


    空氣中沒有別的氣味,隻有那根本無法抹消的血腥。


    這種味道甚至直接飄過了索蘭美亞之牆,讓那些正在集中朝著潘朵拉所在的位置衝鋒的戰士們感受到了一絲令他們內心都感到恐懼的情緒。


    正在揮舞著手中的皮鞭的潘朵拉猛然停住了身形,饒有異味的轉身望向了身後那堵匆忙之中填補起來的牆壁,雖然從這裏看不到有任何的異樣,但是這位頂階強者卻是皺緊了眉頭,隨即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月亮女神在上,這到底是什麽咒語...”


    桑迪娜蘭長老感歎出聲,呆滯的望著身下這片已經成為一片紅色海洋的區域,從天空向下俯瞰,這仿佛是一朵綻開的血液之花,那中心便是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出神的瓦薩琪夫人,而四周則是那已經完全沒有人形的...一灘爛泥!


    “啪嗒。”


    在這血腥風暴的邊緣,一個身影兀自從屍山血海中站了起來。


    這位身上已經沒有金色光芒的騎士團長頹然的望著身體四周的一切——他的戰友,戰馬,甚至包括那些剛剛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敵人,一並成為了腳下正在緩緩流淌並深入地麵的血水和帶著腥臭的碎肉。


    他的身體有著難以想象的傷痕,那板甲仿佛是被人狠狠的用斧頭劈砍無數次一樣留下了超過二十道無法挽回的痕跡,而頭盔更是削掉了一半,連左耳都少了半個。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淌在地上,腳下濡*濕而粘稠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


    這就是戰爭麽?


    “哐當。”


    沉重的身軀倒在了戰場之上,這位騎士團長沒有被敵人擊倒,卻是倒在了自己的“戰友”手中。


    沒有人注意到,剛剛的戰場上,深淵軍隊中有著超過五十名的美杜莎的存在,而此刻他們一樣被這禁咒絞成了地麵上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模一樣不分彼此的碎肉。


    他們沒有為著自己的女皇光榮捐軀,而是死在了自己同宗同族的美杜莎手中。


    戰爭,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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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巴斯撤退到第二道防線了。”


    許多望著手中的戰略地圖,目光凝重。


    “瓦薩琪夫人她們...”


    “夫人使用了禁咒。”


    許多的目光輕輕撇過遠處桌子角上的那封書信,來自瓦伊的信件言辭激烈的譴責了瓦薩琪夫人這種根本不分敵我的做法,因為後續的步兵一旦及時支援到位,那麽這種損失是根本不用承擔的。


    當然瓦伊也明白自己所說的隻是理論上的數字而已,那些奔跑了幾公裏後的士兵能否和這種衝過城牆士氣高昂而體力充沛的深淵族是並打個平手都是未知數,可是騎士團團長被自己人打成重傷,整個三支旗團死在了自己人手中,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太無法接受了。


    “她簡直是來自地獄的屠夫!”


    這是瓦伊最後留下的一句話,騎士團的損失讓這位同樣是騎士團長的家夥心痛異常,不過許多也是沒有辦法就此安撫他什麽,畢竟所謂的戰鬥根本就不會時時刻刻如想象種那般進行,誤傷的事情在戰場上實在是在正常不過的,曆史上因為誤傷而死掉的士兵一個一個數誰能數的清楚?


    “夫人的情緒不太對勁,桑迪娜蘭和潘朵拉在事後告訴我瓦薩琪夫人在釋放完咒語之後已經昏迷過去了。”


    許多坐在了自己的扶手椅上,輕輕歎了口氣,“不過目前的情況穩定,蘇醒隻是時間問題。”


    “昏迷?”


    芙羅拉很難想象一直以來實力強大而近乎從來沒有過敵手的瓦薩琪夫人怎麽會區區釋放了一個禁咒之後便昏迷過去?


    這便是外行人和魔法師的區別,雖然是禁咒,但是沒有人想象的到瓦薩琪夫人釋放的那個咒語是什麽級別的——雖然整個咒語的施放對象是普通的深淵戰士,但是那位九階巔峰的騎士團長險些直接陣亡便已經說明了這個咒語的強悍程度。


    階位的劃分往往是帶著跳躍性的,一個大型的標準禁咒,對於高階強者來說壓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甚至可以說一個普通魔導師施放的禁咒同級別的職業者是可以抗住的,更不用說是聖騎士這種皮糙肉厚而耐擊打魔抗高的神職職業,可是即使是九階的騎士,如果不是桑迪娜蘭長老回複術釋放的及時,那也同樣是直接隕命當場的後果!


    過多的魔力消耗會導致施法者的昏迷,而這種昏迷往往對於施法者有著兩種極端的後果——如果她扛過來了,那邊相當於真正的突破了自己,如果沒有扛過來,後果就是成為廢人一個。


    後者出現的幾率遠遠超過前者,所以從古至今還沒有超過三個人敢用這種超負荷的方式施放自己魔力儲備達不到要求的咒語——更多的原因是一般情況下魔法師根本無從學習這種超級禁咒!


    因為這種禁忌級別的咒語早就消失在了大陸之上,唯一掌握類似咒語的隻有龍族這種古老的種族。


    “蘭巴斯需要支援,但是奧迪托雷抽不開身。”


    許多指了指地圖上阿祖拉叢林的方向,那裏是薩卡拉門托陛下的軍隊所藏匿的區域,沒有人知道這個巨大的森林中隱藏了多少軍隊,但是即使是奧迪托雷最普通的農夫也明白,那個森林中的敵人們...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茬。


    因為不斷地有巨魔部族仿佛逃命一般從森林中朝著奧迪托雷湧來,不再因為奧迪托雷與他們的友好協定,而是他們迫不得已的最後選擇——即使是那些從來都看不起人類或者對人類抱有敵意的巨魔部族也不得不走出自己賴以為生的叢林,歸順為了奧迪托雷的子民。


    奧迪托雷兵源大漲,這是許多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不過距離他的預期還遠的很,稀稀拉拉的巨魔們湊足了連一萬之數都湊不齊,雖然戰力足夠,但是卻沒有決定性的力量。


    “我們的盟友隻有自己了,維多利亞伯爵已經按照計劃做出了行動,不過看起來精靈族還沒有過多的反應,希望阿提拉會向他承諾的那樣。”


    “他會的。”


    許多微微眯起了眼睛,望著戰略地圖的目光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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