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娘娘喝了口茶,“嫻妃在京城的所有親戚,以及親戚的親戚的府邸,此時都是一片屍山血海。”


    “不可能!”皇帝不願意相信。


    寧妃娘娘淡淡的說道:“你之前聽到的那些吼叫,就是出自那些漏網之魚。”


    “京城人多,無辜者多,山黛這次下手沒有超出各府邸範圍,所以難免有些邊邊角角的地方,還留有活口。”


    “對山黛來說,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這算什麽手下留情,”皇帝怒火中燒,旋即驚叫,“等等,朕的皇兒……”


    寧妃娘娘點頭,”包括嫻妃娘娘的兒女,以及他們聯姻的親戚和親戚的親戚。”


    “啊?”皇帝呆滯了,旋即歇斯底裏的拍桌子咆哮,“啊!我的愛妃!我的兒!”


    寧妃娘娘揮手打出指力,讓皇帝不能動。


    “你不要太激動,那對身體不好。”


    旋即又打出指力,放開皇帝。


    皇帝叫道:“朕能不激動嗎!朕的愛妃死了,朕的兒女死了,朕的大臣死了,朕的親戚死了!”


    寧妃娘娘直言,“但你還活著,你還有大把的妃嬪,你還有許多兒女,你還有江山社稷,你想死嗎?”


    皇帝稍微冷靜下來了,不滿的咆哮,“可難道就這麽算了!”


    “那是朕的妻兒,朕要不做些什麽,朕怎麽對得起他們,朕還怎麽當這一國之君!”


    “朕怎麽坐在大殿上,麵對群臣,怎麽治理天下!”


    寧妃娘娘搖頭,“你以為先帝不想殺她嗎?早在山黛她十一歲的時候,我就試過。”


    “但我輸了,還差點死了,否則你真以為山黛殺了那麽多人,先帝能夠容忍她活著?”


    皇帝冷靜多了,可卻是滿心的不甘,“那你說朕該怎麽辦!”


    寧妃娘娘直接點破,“不是你要怎麽辦,是山黛要怎麽辦。”


    “山黛不殺你,隻是還沒有想殺你。”


    “隻要她想,她就能做到。”


    “因為我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日日夜夜的守著你。”


    皇帝咬牙切齒,雙目盡赤,“那朕,就先殺了她!”


    寧妃娘娘失笑,“你根本不明白,你就算有再多的人,也不夠她殺的。”


    “先天大宗師在她麵前,跟一般人沒有什麽區別,她可以一殺一大片。”


    “最重要的是,不得不說,山黛那小姑娘,殺起人來,真的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別說你兒女,就算是她親戚,她也能下得去手,因為她沒心沒肺的根本沒當他們是親戚,甚至沒當他們是人。”


    “就像她以前說的,除了她娘親,還有她哥哥,天下沒有誰不能殺的。”


    “在這方麵,本宮也自愧不如。”


    “至少,本宮沒辦法對那麽多人下殺手。”


    “這就是個人心理的差異,不服不行。”


    “或許,她就沒拿其他人當人,隻當所有人都是蟲子,所以隨手就拍死了。”


    “對她來說,你這個皇帝,其實也一樣,隻是一個隨手可以拍死的蟲子。”


    “沒拍死你,隻是因為本宮在這裏,跟本宮打,比較麻煩,僅此而已。”


    “而你若想報仇,盡管找她的親戚,不過你哪怕把他們都殺光了,山黛也不會動容。”


    “最多就是,有空的時候,一巴掌拍死整個皇宮的人。”


    皇帝跌坐回龍椅上,卻是氣得發抖,也冷得入墜冰窟。


    寧妃娘娘繼續,“山崎讓你先北後南,以靈藥為主,其實就是變相在告訴你,你才是皇朝最大的破綻。”


    “相比先帝,你的個人武力差太多了。”


    “當然了,先帝的實力也不怎麽樣。”


    “不過先帝的實力,隻要不是遇上山黛那樣的妖孽,一般也夠用了。”


    “同時,先帝也深知個人武力的可怕,所以一直沒去碰山黛,反正隻要給那小姑娘肉吃,她就會老老實實的在那邊。”


    “她不在乎榮華富貴,她在意的兩個人,秀雲和山崎,也不在意榮華富貴。”


    “這樣的組合,多好啊,有秀雲和山黛在,接下來一百年,甚至一百五十年,天下都會是獨孤家的天下。”


    “至於山崎弄權,自然是讓一百年後的子孫後代去煩心,而且他現在不在意權勢,將來也有可能,不會在意權勢。”


    “而你卻偏偏想招惹他們,這說起來,是先帝走的太突然,沒有給你好好說清楚。”


    “不過也是你的心態問題,你不明白個人武力的可怕。”


    “你的城府,你的權謀,你的隱忍,其實樣樣都很好,是個當皇帝的料你。”


    “隻是你突然當了皇帝,就變得有些急了。”


    “那是你當太子久了,一朝繼位,就想要做出些什麽,讓天下人知道,你很能幹。”


    “你迫切的想讓天下歸心,讓各地重新都臣服於朝廷。”


    “但你不知道,各地為什麽都不怕朝廷。”


    “你不明白,你就是朝廷的破綻。”


    “有你當皇帝,他們覺得可以隨時動搖朝廷,這樣一來,誰還會臣服你!”


    “你以為,西邊盧家那些人,怕的是你嗎?”


    “不,他們怕的是山黛,就擔心山黛像現在這樣,跑過去偷襲他們。”


    皇帝開口了,語氣中滿是憤恨,“朕知道他們不怕朕,所以朕才想讓山崎去壓製他們,盡快收複整個西邊。”


    “朕是想讓他們打,朕是想讓他們多結仇家,消耗實力。”


    “朕是有想殺死山黛,但朕從來沒有想過要動手,因為朕知道她很強,朕隻有一次機會。”


    “這次是事情,完全是個意外。”


    “是朕沒有管理好外戚,是朕的心中確實動搖過,更換皇後與太子的念頭,而且讓妃嬪察覺了。”


    “不僅僅因為朕顧忌山崎和山黛,更因為朕後悔了,讓太子妃娘家,成為他們的親戚。”


    “當初,父皇一開始是吩咐朕,從朕外室的女兒中挑一個,去和山崎聯姻。”


    “是朕一念之差,把這事情交給了太子妃。”


    “若是朕外室,山崎的子孫,根本不配當皇後!”


    寧妃娘娘又喝了口茶,“說出來就好,不過哪怕你心中再悲憤惱怒,事已至此,還是先忍忍吧。”


    “好在經此一事,朝堂會安靜下來,再沒有誰敢有妄念。”


    “天下也會迅速臣服於朝廷,接下來你可以慢慢梳理,慢慢增強實力。”


    “如果想報仇,本宮也不阻止你。”


    “不過勸你一句,一定要慢慢來,因為你隻有一次機會,而你賭上的是獨孤家的將來。”


    “朕明白!”皇帝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時,有內侍來報,一些大臣進宮來探聽遇刺的事情,還想要見皇帝陛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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