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12月21日,大廈。


    原田右之助沒有死守防線,而是越過防線,衝下樓,對攻上來的喪屍貓犬,進行迎頭痛擊。


    每四人一組,輪換。


    “自由『射』擊,注意節約子彈,邊退邊打。”


    “是。”


    “隊長,能不能扔個手雷試試。”


    “浪費。”


    原田右之助說浪費,自己卻做了,把一顆高爆手雷扔到了樓下的樓梯上。


    “轟!”


    劇烈的震動後,一些動物喪屍被轟飛了。


    樓梯上一片血肉,但喪屍並沒有停下來,高爆手雷的殺傷力,對喪屍的殺傷力當真沒那麽有效。


    “看到了吧,手雷,是留個自己的,死得像個男人。”


    “是。”


    “好,再說一遍,自由『射』擊,注意節約子彈。”


    “是。”


    “開火。”


    說話間,喪屍軍團的前鋒部隊到了,清一『色』的喪屍貓狗。


    原田右之助率先開火,一槍斃掉了一隻。


    第一組其他三人也開火了,另一組人豎著盾牌準備接應。


    子彈的殺傷力,肉眼可見的變弱了,但近距離『射』擊,依舊有效果,能打入頭部。


    金木研與霧島董香在後麵看著一道道火舌,忍不住有些發寒,他們現在的確變強了,但麵對這樣四個人的交叉火力,大約仍然是死路一條。


    短短一分鍾時間,製造出一個遺體山堵住樓梯,爭取到休息時間,清點子彈。


    8人每人攜帶六個彈匣,300發子彈,另裝了40個彈匣2000發子彈,總共4400發,平均每人11個彈匣,550發子彈。


    這會兒,四人每人用了3個彈匣左右,消耗了六百多顆子彈。


    堵樓梯的山被推著湧了上來,眾人後退,看著那山被推上樓梯,推入走廊,山後的喪屍們又『露』了出來。


    “打。”


    “明白。”


    ……


    約17分鍾後,子彈消耗3000發左右,喪屍們推進了5層,離天台還有20層。


    天台上,直升機到了,留下60個彈匣3000發彈『藥』的同時,帶著12人走了,還剩下46人。


    照這樣下去,理論上可以完成任務,安全撤退。


    約20分鍾後,直升機又回來了,遲到原因是天黑了,起風了,下雨了。


    這個消息,讓眾人的心情變得沉重了。


    約19分鍾後,直升機接走了第三批人,天台還剩下22人,喪屍們離天台還有不到9層。


    約20分鍾後,直升機接走第四批人,天台還剩下10人,喪屍們離天台隻剩下3層,抵達了第一道簡單防線外。


    這次留下了6000發彈『藥』,用意很簡單,撐住了。


    原田右之助本來想咒罵指揮部,咒罵直升機方麵的,但當他親自上天台搬運彈『藥』的時候,他沉默了。


    風力至少四級,雨至少中雨,如此的氣候,直升機能在20分鍾趕個來回,確實已經盡力了。


    霧島董香有些擔心,“不能叫來更多的直升機嗎?如果有兩架,就能順利離開。”


    原田右之助苦笑,“直升機飛行員和檢修技師,已經是滿負荷運行了,我們這裏需要多一個架次的直升機,其它地方何嚐不是這樣?”


    原田右之助眼神變得嚴酷,“沒有誰的命更值錢,想活著,就要自己爭取。”


    “那麽,讓我出手吧。”金木研說道,“給我一個樓層,已經沒有更壞的情況了,不是嗎?”


    “好,你守倒數第二層。”


    “不負所托。”


    ……


    依托簡單的防線,把喪屍引到樓層中,火力全開的『射』擊。


    與樓梯上相比,在平地上麵,人類喪屍的行動能力是十倍的增加,給予眾人的壓力也是十倍的增加,彈『藥』消耗更是成倍的增加。


    不過,拖住了5分鍾時間。


    隊伍撤退了,繞過守在樓梯上的金木研。


    每個人路過時,都向他致意,無論如何,他現在是他們的戰友。


    金木研的眼睛濕潤了,這一刻,他深深的感覺到了,他仍然還是人,是被大家所接受的人類。


    看著攻上來的喪屍,金木研的腦海裏就一個詞——殺!


    ……


    金木研的兩根肢節來回揮舞,把所有近身的喪屍都切開了,整個化身成了收割機器,整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樓上,所有人看得不寒而栗,不約而同的升出一個念頭,這些肢節太可怕了,不知道對上子彈會怎麽樣?


    ……


    金木研且戰且走,用鳴槍的方式,吸引喪屍跟著他在樓層裏繞彎,帶著喪屍去一個個房間,他再從窗戶出去,從另一個房間的窗戶進來。


    相比用槍彈,金木研拖延的時間更長,隻是他的感覺很不好,越來越乏力,似乎越來越饑餓。


    直升機到了,喪屍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繼續追殺金木研,一路向樓上去了。


    金木研沒有管跟來的喪屍,從窗戶衝出了大廈,從外壁爬向天台,他感覺他現在很虛弱。


    “嗨。”


    風雨中傳來的隱約女聲,令金木研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循聲望去,是一個飛在空中的變異者,隻是她不僅僅有骨翅,還有尾巴。


    金木研心中發冷,雖然看不清楚,但他猜到了,這應該是那個獵殺者,他崇拜的作家高槻泉。


    與下午相比,她比霧島董香描述的多了根尾巴。


    這不用多想都知道,一定是她又去吞噬了一個長尾巴的變異者。


    而高槻泉出現在這裏,不用說了,是打算吞噬他了,看上了他腰間的肢節。


    “我是該說你英勇呢,還是愚蠢呢。”


    “我記得有本書裏麵是這麽說的,為了他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以愚蠢去形容。”金木研用高槻泉書中的話回答,希望能夠起些作用,至少拖延時間。


    高槻泉的確愣了,之前那麽多天來的掙紮求生,現在一心要變得更強大的她,已經忘記了她曾經的職業。


    金木研趁勢追擊,“那是我最喜歡的作家,高槻泉小姐的書,我喜歡她的書,因為每一本都可以告訴我,做人的道路,讓我的心不再『迷』茫。”


    “我之前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要做些什麽,該怎麽做。”


    “我能看到的,就是以後進入社會,找一個工作,熬資曆到三十多歲,順便攢夠了錢,娶妻生子。”


    “然後,一輩子為了妻子,為了孩子,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到退休。”


    “如果中途失業,十有八九會的,碰到那種情況,搞不好妻子會一腳把我踹了。”


    “我最後,估計是沒錢養老,幹脆隨便偷那麽點東西,進監獄裏麵養老。”


    “每當我想人生,想未來的時候,我都感覺以後是生不如死,隻有看高槻泉小姐的書,才能得到安寧。”


    “不要再說了,我聽得都想吐了。”高槻泉飛近金木研,用長尾勾起他的下巴。


    因為之前的戰鬥,他的偽裝已經除去了。


    金木研沒有反抗,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實力,任由高槻泉看他的臉,他也看高槻泉,那熟悉又陌生的臉。


    “我記住你了,你是個有意思的家夥,這次就放過你了。”


    “我會阻止你的。”


    “你是要跟我一樣嗎?哈……努力變強吧。”


    金木研隻覺得眼前一花,高槻泉就不見了,隻留下滿耳的笑聲。


    雖然知道是黑暗影響了目力,但這份速度,令金木研出了一身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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