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


    沉鱗居然要挑戰五品級別的妖孽級考核,這在眾人聽來,絕對是堪比天方夜譚的言論啊!


    要知道,五品級別的考核,這,可是各大支脈首席當初的成績啊!


    這種妖孽,可不是爛大街的白菜蘿卜。他們無一不是大宗派從小就培養出來的天驕子弟,自小就用靈丹妙藥易經洗髓,用絕世武功鑄就根基。


    一般五品天賦的妖孽,都是借助背後勢力才能得到寶物成就的,哪裏有像沉鱗這種野路子出身的?


    聽到這句話,鐵木的額頭上已然滲出了汗水,要是沉鱗真的通過了這個考核,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驚天噩耗。


    畢竟,這可是堪比首席的資質啊!如果被七絕宗高層知道了,一定會大力培養的,等沉鱗成了氣候之後,就算鐵木身後的家族勢力再強大幾倍,估計也無法與其抗衡。


    這樣的一個天才,居然被黃戈這家夥拉攏了,自己剛剛更是多次對其挑釁,一想到這裏,鐵木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


    而黃戈此時也愣了,他料想的第一次考核沉鱗有所保留,可是,就算是他也沒想到,沉鱗居然隱藏得這麽深。


    “如果沉鱗大哥真的有那麽強大的天賦,那麽這次我可就賺大了!”黃戈興奮地看著沉鱗的背影,嘴巴咧開,喃喃自語,“以後就又可以多一個大靠山了,想虐誰虐誰!!”


    “流宸大哥,”黃戈道,“你覺得鱗哥能不能通過這個考核?”


    “不知道,”流宸眼神複雜地搖搖頭,“剛剛第一次考核,他根本沒有出什麽力,保留太多了,即使是我也不能確定他真正的實力。不過,看他那一招下劈,我就知道,這孩子,單論刀法的嫻熟和對刀的理解,恐怕已然不遜色劍宗的那群家夥了。”


    單論刀法,已然不遜色於劍宗的那些家夥?


    那些家夥,這種口吻,能被流宸這樣稱呼的,還能有誰?


    自然是劍宗的那些真傳弟子咯!


    此時,眾人才知道,在流宸心裏,沉鱗的地位居然已經到了這樣的高度。


    “哈哈,不可能的,”突然,鐵木哈哈笑起來,“你一定會失敗的,一定會失敗的,你這個家夥怎麽可能有飛廉師兄一樣的資質?簡直可笑!”


    此時的鐵木,赫然已經被五品試煉的名頭嚇得精神緊張了,已然口不擇言。


    “飛廉?”流宸眉頭微微一皺,喃喃自語,“這家夥,手還伸得真長!”


    他轉過頭來,有些擔心地看著台上的沉鱗,道:“沉鱗師弟,你確定要直接嚐試五品考核嗎?要不一品一品慢慢加強?”


    “不用,”沉鱗漠然抬刀,“我行!”


    早在初次接觸武學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武道似乎有一絲缺陷。


    此刻,沉鱗終於知道了自己原本缺少的東西。


    在見到了斷虹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在武道之途上缺少的,就是一顆鋒芒畢露的心。


    武道前行,當念頭通達,唯我獨尊,順應自己的本心。


    低調避讓,是求存之道,卻不是求武之道。


    斷虹為了重現燎原斷家的輝煌而練劍,自己為了尋找小姐和姐姐而求武。目標雖然不同,卻都要通過武道來實現。


    既然武道精進需要念頭通達,那麽自己想要攀登武道巔峰,就絕不能再低調了。


    高調,必須借天下大勢,化為自身武道之勢。


    挑起了心頭的熱血,沉鱗便決定了,既然要高調,就要高調到底,施展出全力,隻要遠超力壓同齡所有人,還怕七絕宗不全力培養自己?


    保留底牌?那是什麽?


    底牌,就是退路,退路就是退縮,擁有武魂傳承寶鑒的沉鱗,需要退路嗎?


    他的每一天,都要突飛猛進,將底牌化為底蘊,化為前進的動力,這才是真正的王道!


    想到這裏,沉鱗已然決定了,全力施展。


    他的眸子開始慢慢地變得冷漠,平靜,猶如一片汪洋,即使是巨石墮落其中,也驚不起一絲波瀾。


    這,就是,冰心訣,這,就是冰心狀態。


    此時,沉鱗身上最強的武學,最後的底蘊,正式浮出水麵,展現在世人麵前。


    “哢,哢,哢!”猶如九天的雷霆在烏雲中奔走,寬厚的石板裏傳出令人心驚膽戰的機括聲。


    沉鱗麵無表情,緩緩將右手搭在風月刀把上,身體半蹲,猶如一隻蓄勢的雷豹,隨時可以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嗖嗖嗖!”終於,在眾人瞳孔皺縮之下,成千上萬根黝黑的神箭從四塊石板中噴射出來,攜雷霆萬鈞之勢,向沉鱗射去。


    要知道,方才一根黝黑色神箭,就已經讓斷虹險些喪命,雖說也是因為斷虹心高氣傲,疏於防範,但是另一方麵,也足以說明,那種黝黑色的神箭在威勢上絕對遠超所謂的破罡箭。


    而此時,成千上萬的箭支,居然全是這種黝黑色的黑煞箭,可見,斷虹經曆的二品考核,相比於五品級別的考核,赫然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算不上什麽。


    而此時,麵對這樣恐怖的箭支群,沉鱗是怎麽招架的呢?


    好一個沉鱗,隻見他右手筋脈暴露,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撥,赤紅色的風月寶刀已然出鞘。


    這一刀的風情,是最本源的華章。


    猶如刀道最本源的聲音,響徹在諸多弟子心頭。


    這一刻,仰望著沉鱗的諸多弟子才知道,原來,基礎的刀法也可以修煉到這個境界。


    當快,準,狠到了一個極致,根本就無需什麽玄妙的招式,所有的招式都是累贅,將刀從一點劈到另一點,最短的直線,就是最快最淩厲的攻勢。


    如今,沉鱗的刀術就完美地詮釋了這個道理,除了流宸等諸多修為精深的高手,無人可以再看清沉鱗的刀速。


    甚至同為妖孽,而且還比沉鱗高出一個小境界的斷虹,此刻也隻能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那籠罩在沉鱗周身時隱時現,光芒閃爍的刀影。


    他的腳下,猶如鬼魅一般的光影閃現,帶著他的身形,猶如超脫於塵世之中。


    周身環形的真氣流,隨著沉鱗的步法不斷流動,仿佛一個反方向的漩渦,將一切攻擊都卸向旁邊,九成的箭支,都直接被他腳下的步法閃開,擦身而過,根本無法沾到沉鱗的衣襟。


    而剩下的一成箭支,則被沉鱗幹脆利落的風月刀斬落,他的周身,籠罩著無數赤紅色的劍網,所有近身的箭支,都在刀鋒下無功而返。


    “好強的防禦啊!”黃戈一臉震驚,“刀鋒無處不在,防禦得滴水不漏,這種速度,真是可怕啊!”


    “不,”斷虹聲音顫抖,不知是恐怖還是興奮,道,“這不是防禦,應該說是進攻。”


    看著黃戈不解的眼光,斷虹凝重地看著沉鱗,強忍著心頭的駭然,道,“他根本就是在把這些箭支當成了敵人,刀鋒所指,根本就不是為了格開攻勢,而是殺敵奪命!你看地上......”


    眾人聞之將目光投向了第二考核台上,頓時隻覺得一股涼意直衝天門。


    隻見沉鱗腳下,赫然是成千上萬的斷箭,每一根都從箭頭處斷開,切口幹淨利落,光滑若鏡,且長短皆一致,仿佛用尺規刊量過一般。


    “這,這怎麽可能?攻擊箭支?”鐵木一臉駭然,隻覺得一股涼氣直衝背後脊梁骨,恐怖的目光緊緊地定在那些斷箭上,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斬斷了頭顱一般。


    “不,”流宸緩緩地吐出幾個字,否決了斷虹的定言,“這不是以攻為守,而是刀勢牽引力。”


    “牽引力?”


    “沒錯,是一種玄妙的勁力,”流宸忌憚地說,“一種可以將對方攻勢泄去,且讓其無法逃離的勁力,極其玄妙難以修練,但是一旦修煉有成,同階幾乎無敵。”


    “他根本不是以攻代守,”流宸一字一頓,“他根本就是在以-逸-待-勞。”


    “啊!”終於,鐵木受不了這種壓力,大喝一聲,向遠處奔去。


    他,終究無法承受這種壓力,逃避了。


    “流宸師兄,我家少爺身體抱恙,我......”斷虹轉身看了看在台上猶如天神的沉鱗,眼中閃爍過一絲遺憾,但還是果決地抱抱拳,“我就不再多停留了,這一次比賭,我們認輸。告辭。”


    說罷,他收起手中二尺長劍,毫無留戀,頭也不回地向著鐵木離開的方向追去。


    “可惜,可惜,”流宸遠遠看著斷虹遠去的身影,輕輕歎息一聲,卻不知是在歎息什麽。


    而此時,第二考核台上,五品妖孽的試煉,才剛剛拉開序幕。


    台上箭陣的攻勢正在慢慢增強,箭支的密度,速度和力量都在變得更強。


    漸漸地,台上已然完全被密集的箭支占據,在戰圈外往裏看,隻能看得見猶如潮水一般湧動的箭流,此起彼伏,接踵而至,沒有片刻滯留和停頓,若非眾人還能聽見戰圈內的戰鬥聲。


    流宸的眼裏開始出現一絲擔憂,要知道,這可是五品試煉,一個不小心,如果沉鱗出了什麽意外,那七絕宗的損失,可就大了。


    此時的他,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地,手上已經戴上了一雙黑色的玄絲手套,一雙猶如星辰一般的眸子死死地定在台上,隨時準備出手。一旦沉鱗擋不住了就把他救下。


    “嗖嗖嗖!”石台上,幾抹銀光閃現,在密集的箭雨中一閃而過。


    “就是這一刻,”流宸的瞳孔皺縮,真氣已然運轉於腳底,塵土在腳步飛揚,似乎隨時會爆射而出一般。


    “啊!”就在這時,第二石台上,傳出了一聲厲喝!一抹青色的光暈猶如驚蟄突然出現。


    “鏘鏘鏘鏘!”兵器交接的聲音響徹不絕,而沉鱗的身形,終於又出現在眾人麵前。


    此時的沉鱗,左手持劍,右手執刀,赫然刀劍齊出,已然全力以赴,向著隱藏在箭陣裏的諸多銀色神箭,發出了自己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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