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賢手下有將近四十人,小隊長三個,如果都派往瓜坪,即便分散進入,總有些蛛絲馬跡。楊再彬既然鐵了心要針對溶洞灘,難說不被他的人發現。


    這種事情,兵貴精不貴多,李安傑最有心得,某些時候,人多,幫不上忙倒還罷了,成為累贅,甚至成為功敗垂成的主因,就算呼天搶地,嘶喊“非戰之罪”,徒增悔恨,沒有任何意義。


    在李安傑的要求下,最終從陳衛賢手下挑選十八人,分成三組,潛往瓜坪。在溶洞灘本寨,還留有二十多人,沒有頭可不成,梁靖琢磨著讓齊柳笙鍛煉一下,暫時代行陳衛賢的職務。得益於柳香玲真的把曾德清家當娘家,幾位當家的商量的時候,就算梁靖不提,曾德清也會提的。陳衛賢是曾德清的心腹弟兄,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言。


    範勇幾個人業已暴露,就當廢物利用,梁靖仍讓夜貓子和騷雞公前往瓜坪,權當魚餌。


    選拔,分組,下達各自任務,加上一些後續安排,處理好這些事情,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幫歐陽秀峰送貨,開始江信北不樂意,張才景先動心,結果卻沒有張才景的份,張才景心裏不舒服。江信北沒有跟張才景講清楚,而是讓龐振民轉告張才景,如果有空的話,就跟龐振民做一段時間,工錢和龐振民一樣。這兩天,龐振民把江信北的想法告訴張才景,張才景才略微好受一些。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這天下午,張才景跟著龐振民來到長塘。


    石順東和劉玉成的運氣不是很好。前天兩人來到長塘,江信北剛好和楊友寧範勇離開。不過江信北留下話,最多三天上下,可以回來。江信山和石順東原本想和江信北合夥做,但之前的幾個發小意見不統一。最終是各做各的。石順東沒有什麽特別的奢望,跟著江信北做就成。頭段時間,石順東和江信山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突破交通瓶頸的問題,不得其門而入。現在不上不下,隻要是江信北提出來的。石順東準備接受,反正從小到大,有什麽疑難問題,石順東已經習慣性地懶動腦筋。這次,江信山有事。沒來,石順東來了也相當於倆人都來了。注意打定,就算見著江信北,也改變不了什麽,石順東不急,跟著歐全海送貨到“八珍薈萃”去了。劉玉成因為族房妹妹劉貞嫁人,在家幫忙,耽擱了兩天。見不著江信北,無奈之下,隻好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先。


    昨天。歐全海和石順東送貨去了,隻龐老頭一個人守屋。今天,長塘那些小後生很知趣地沒有來打攪龐老頭。陳義海到來,屋裏顯得冷冷清,加上天氣陰暗,屋裏更顯得黝黑陰沉。


    是江信北的朋友。龐老頭都一律熱情接待。陳義海看龐老頭帶人和氣,坐下陪龐老頭聊天。得知江信北已經離開兩天,估計江信北回來也就這一兩天。決定等一兩天。


    張才景和龐振民進屋,龐老頭給倆人介紹一番,便去弄飯食。


    龐振民和陳義海不認識,但陳義海知道龐振民這個人。都是年輕人,又都是因為江信北的原因走到一起的,沒說上幾句話,很快便找到共同話題。


    龐振民話不多,話多的是張才景和陳義海,龐振民偶爾插一兩句話。


    從上次做房如鬆暗鏢後,張才景和江信北接觸不多,就算家裏也收購一些山貨,但主要是江信紅,張才景事實上對江信北了解不多。三人聊天當中,張才景不時想到蘇文炳,有段時間沒見著蘇文炳了,不知道他幹什麽。如果江信北開創了掙錢路子上軌,有一份長期穩定的收入,還不用離家太遠,張才景就有一種召集自己那幫兄弟,搭幫江信北趟出一條生財之路的衝動。


    陳義海:“振民,你常和信北在一起,信北有什麽打算?”


    龐振民:“這事情,信北是跟我交待過,卻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打算。信北擔心,他的打算和你們不對路,有些話不好開口。總得先了解你們得打算,他才好調整自己的計劃。”


    陳義海:“我恰好和信北倒過來,我想先了解信北的想法,再來調整自己的打算。我現在是靠信北吃飯,我的想法再多,再好,如果和信北的想法不對路,終歸是沒用。”


    龐振民得這句話的提醒,沉吟起來。


    因為幫歐陽秀峰送貨是臨時起意,江信北估計有可能碰不上陳義海幾個,特意把這事情交待給龐振民,這裏有個好處,透過第三者說話,中間有個緩衝,萬一想法有什麽不對路的,有個時間彌合分歧,對計劃進行調整。


    現在,劉玉成石順東幾個沒在,鑼齊鼓不齊,想要等到人員到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不過,龐振民覺得這是個好事。


    人多齊整了,一旦攤到桌麵上講,人多,心思雜,想法如果出入比較大,必然會有所顧忌,有些事情就不好開口。如果私下交流,那麽很多話就可以開誠布公地說,最大限度地消除分歧,能和就成,出入太大,那就權當朋友聊天好了,沒必要勉強合作。


    難得陳義海有這種想法,那麽江信北的顧忌顯然多餘。不過,也不知道劉玉成和江信山石順東的想法是不是和陳義海一樣。


    看著龐振民沒說話,陳義海和張才景自動閉嘴,靜待龐振民開口。


    不過片刻,龐振民道:“嗬嗬,剛才想信北說的話去了。說來說去,我們現在遇到的問題,也就是路的問題。信北的想法是,把上門收貨的方式變通一下,建立一個平台。隻要願意做,不管遠近,都可以通過這個平台來進行交易。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遠遠近近的人匯集到這個平台上。不過要經營這個平台。需要的人手可能比較多,一兩個人恐怕難以做好。按信北的想法,有十來個人應該差不多了,具體怎麽辦,我也說不好。”


    聽龐振民如此說。張才景來了興趣,問道:“要這麽多人,做些什麽事情?”


    陳義海和劉玉成石順東他們一樣,或多或少地遇到交通瓶頸的問題。從龐振民嘴裏冒出的詞匯來看,這個平台讓陳義海浮想聯翩,有些神往。知道龐振民還有話說。陳義海一副受教的模樣,沒有說話。


    龐振民:“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比現在賺錢。朋友嘛,有難互相幫襯,有錢同賺。至於合作方式,無非兩種,一種是跟著信北,信北怎麽安排怎麽做,算工錢就是;另一種就是出本錢參股,有些規矩。大家商量著製定。當然合股的話,首先得大家互信。”


    陳義海很爽快,仿佛跟定江信北的態勢。說道:“出本錢稍微有些困難,不過隻要信北有這個要求,想辦法總能湊一些。”


    說話間,龐老頭弄好飯菜,龐振民和張才景走了大半天路,確實餓了。三人各裝一碗飯。坐到門口。


    天色將晚,石順東和歐全海回來。


    龐老頭對夥食開支掐得很死。晚飯,沒有給五人添酒。五個小夥子三兩下吃完飯。隻能借聊天打發漫漫長夜,話題又被石順東扯回到江信北身上。


    石順東:“振民,你和信北搞什麽鬼。頭段時間,信北說等等,自己先向辦法,實在不行,大家再商量。信忠哥討老婆,說好了這幾天商量的,結果又趕不上。你倒是給我交個底,信北什麽意思。”


    龐振民:“這段時間不是忙麽,事趕事,那能事事按安排來做。有些事情就隻能往後推了。那像你,肚子裝草,腦子像猴,除了會叫,還會什麽。”


    說完這話,龐振民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把石順東噎得不輕。石順東掐住龐振民脖子,道:“我忙得兩腳不沾地,你還講風涼話,做人講點良心好不好?”


    龐振民使勁縮著脖子,嘿嘿笑著,陳義海接口道:“信北已經做了安排,就是不知道我們的想法,你們回來之前,振民已經跟我說了。”


    石順東放開雙手,踢了龐振民一腳,道:“你不說,自然會有人說。義海,那你說說,怎麽回事?”


    陳義海:“其實,振民也不很清楚,說了等於沒說。”


    石順東雙目一瞪:“義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連你也來調戲我?”


    陳義海:“別冤枉我,振民告訴我,信北說了兩種法子,其實,你應該早想到了。一個是放棄現在做的事情,聽從信北的安排,給你算工錢。一種是出本錢合夥做,具體怎麽合夥法,信北沒說。”


    石順東有些不相信,道:“就這麽簡單?這算什麽法子?振民,信北真是這麽說?”


    維持現在的事情,交通是個沒法逾越的難度,再做下去,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出本錢有些難度,而且要承擔萬一貨物積壓,或者其他什麽意外造成的虧損。石順東比較傾向聽江信北的安排,算工錢,算是旱澇保收,不過這還要看江信山有什麽想法。


    石順東本來不著急這事,左右無聊才挑起話題。如果江信北真是這麽說,石順東沒再糾纏這事情的興趣,更懶得再費腦力去想。


    歐全海卻來了興趣,問道:“振民,算我一個,可以嗎?”


    江信北的想法,都跟龐振民交了底。歐全海是長塘鎮上的人,就算歐全海沒提出,龐振民也得想法子在合適得時候邀歐全海入夥。現在,歐全海主動提出來,正是求之不得,龐振民道:“當然可以,隻要你願意。隻是不知道你是想出錢入股呢,還是想跟著我們一起做事?”


    歐全海扭捏著不好回答,龐振民道:“嗬嗬,算了,反正不管是入股還是不入股,大家一起賺錢,總要聽信北的就是了。”


    江信北所定的盤子肯定不小,龐振民也肯定知道江信北的具體打算,張才景不知道龐振民為什麽要藏著掖著。從西林壁出來,江信北曾試探性地對張才景提過,讓他幫龐振民一陣子,張才景當時沒有直接應承,現在卻不覺更加堅定搭車江信北的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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