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喝酒到了某個份上,思維很活躍,會排除一切幹擾,想到什麽就說什麽。<strong>.</strong>


    金長鎖:“能說的都說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


    金長興膩味,邊說邊走:“你喝酒就喝酒,別扯上我。記著拴門,關燈。”


    金長鎖把門栓拴上,聲音提高幾分:“噫耶,你還不耐煩了是吧,你別急著去睡,哥是喝了點酒,正好給你好好說說。”


    金長鎖嗓門大,又攔住金長興的去路,金長興沒法,道:“有什麽就快說,別講酒話就行,我可不愛聽。”


    金長鎖平時對金長興沒幾句和氣話,大約是酒精作用,說話語氣顯得很溫婉:“長興,不是哥要說你,你看看你和你那些兄弟,幹了些什麽正事?”


    金長興剛出聲,被金長鎖打斷,接著說道:“你別急著冒火,先聽我把話講完。看他江信北的年紀比你還小些,人家知道出外掙錢,你呢?就在家門口,起碼一點農活都欠,不知道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就這麽混下去,能混出一個什麽名堂?


    這還不是主要的,今天我和江信北喝酒,最初確實是為了你,喝到後麵,說話越多,對他了解越多,我倒是有點佩服他。這次江信北來瓜坪,很可能是在做什麽事情,在瓜坪地頭呆的時間不會短。江信北能打,你是知道的,我也就更加擔心你那混混性子,為了上次的事情,想找人家麻煩……”


    被人窺破心事,麵子上過不去,金長興不由回頂了一句,道:“江信北不在瓜坪露麵也就算了。要他在瓜坪露麵,我沒有一點表示,那不是叫人看白了?還怎麽在街麵上混?不如自己買塊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金長鎖平時對金長興。要麽爆粗口,要麽不理睬。很難得像今天這麽輕言細語地跟金長興說話,金長興的頂撞加上酒勁讓金長鎖突地冒起無名之火,抬手,伸出食指,指著金長興罵道:“金長興,你還得理了是吧,開口閉口混,你混。你混出個什麽名堂?哪次在外惹的麻煩不是家裏給你擦屁股?你腦子長到豬身上去了,啊,你要混,那也麻煩你長大一點,好不好?混也要混得有點道理,你不去想想,上次的事情是由哪個引起?又是怎麽解決的?”


    金長鎖冒火,積威之下,金長興雖不服,嘴上卻認慫了:“二哥。你喝酒醉了,我懶得聽你說。我都不知道我是你兄弟還是那江信北是你兄弟了。”


    金長鎖又要發火,隻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求書小說網.qiushu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見爹娘披著外衣一前一後從房裏出來。


    金家母說道:“你倆兄弟吵什麽吵,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金長鎖道:“娘,不管你的事,去睡你的去。”


    金家母道:“倆兄弟,有什麽話好好說,吵吵鬧鬧地,叫我怎麽睡。兄弟不合,被人聽到了。鬧笑話。”


    金長鎖喉頭咽了兩下,說道:“娘。你還記得上次長興招禍上門的事情吧,那個救你的那小夥子還記得吧?我今晚就是和他在一起喝酒。”


    金家母一愣。隨即道:“哦,那年輕人呀,是個好小夥。好事呀。”


    金長鎖道:“我就是擔心長興要向人家要回場子,討回麵子,才跟長興說道這事,他還得興了,哼。”


    看著母親投過來的目光,金長興也是脾氣發作,大聲道:“娘,難道我說錯了?別人欺上門來,左鄰右舍都是看到的,現在江信北明明就在眼前,我都沒一點表示,是不是說,以後,隨便哪個都可以到我家門口鬧事?我都懷疑,我是不是這個家裏的人,憑什麽我做什麽事情都是錯的。”


    金長興所說貌似也很有道理。


    金家母找不到話反駁金長興,默不作聲。


    金長鎖一根筋地認定弟弟所說的理由和江信北是兩碼事,混在一起,純屬胡攪蠻纏,但卻和母親一樣沒有合適的話回擊,那就隻有動粗。


    金長鎖揚起巴掌作勢欲打,金家母趕忙拉住金長鎖。


    “你的兄弟如果像陸盛標做出那樣的事,你會怎樣處理?你回答我!”


    金長鎖收手,等不到金長興回答,金長鎖接著道:“不好回答吧,就憑這一點,你和江信北就差的不是一點兩點,好好想想吧,你要再給家裏惹麻煩,看我不收拾你。”


    說完,金長鎖甩手而去,不再理睬母親和弟弟金長興,堂屋靜靜,隻有金家父親發出的一聲歎息,留在在空中繚繞。


    …………………………………………………………………………………………………


    喝酒誤事,江信北頭幾天在南河喝酒醉了,結果和曹滿梅做了那事,還耽擱了一兩天的事情,這幾天都在後悔。既然邀請了金長鎖,江信北謹記著不能喝酒醉,但又不能不喝,那也太過虛情假意了。


    看到龐振民幾個連番向金長鎖敬酒,江信北放心了,這樣以來,不至於冷落金長鎖。江信北反而還擔心太熱情了,這樣沒完沒了地敬人家的酒,把人家弄醉了,自己也是個麻煩事情。喝酒嘛,以後熟悉了,有的是機會,還不如趁氣氛好,多說說話,多了解了解。


    如此以來,江信北喝的最少,即便是喝酒最為差勁的龐振民也比他喝得多。


    金長鎖帶著結交的打算而來,初次打交道,人家敬酒,很爽朗地接受,喝完自己碗裏的酒,金長鎖也不去窺測一下其他人碗中的狀況,或許性子直爽,覺得根本沒在意喝多喝少。但三人輪番上陣,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適應,金長鎖更樂於接受和江信北這樣喝酒少些,說話多些的狀態。


    算起來,金長鎖酒量也最大,除了開席之初江信北和他對碰一碗外,其他三人輪番向他敬酒。他喝下的酒沒有兩個人之和多,至少也和兩人之和相差不遠,雖然酒碗不是飯碗。但兩斤米酒隻多不少。


    酒席撤去,龐振民要看守店鋪。先行離去,江信北楊友寧和陳義海洗腳後,來到所定住的房間。


    店主提著熱水瓶前來,並給三人各衝上一杯茶。


    三人都是酒後口渴,茶水卻太燙。輕吹茶水,淺飲則止,反正暫時沒睡意,三人有搭沒一搭地閑聊。金長鎖的直爽確實贏得了陳義海和楊友寧的好感。楊友寧和陳義海不覺總是牽出金長鎖的話題。


    龐振民回到店鋪,石順東和劉玉坤仿若遇到了救星。天寒地凍冷風加上兩人走了一天的路,冷凍,疲倦一起襲來,眼皮子如鉛,很難睜開,卻又沒地方安睡。站著,靠著,蹲著,卷曲著。兩人變換各種姿勢,要麽抵擋不住腿部下幾乎沒穿褲子似的冰冷,要麽難敵睡意的襲擾。阿鼻地獄也不過如此。


    龐振民打開門鎖,石順東率先進屋,什麽也不管,朝著床鋪到頭就睡,接著就是劉玉坤。沾滿泥巴的鞋子也不脫,更不用說脫衣褲。無論龐振民怎麽搖晃,兩人一動也懶得動,甚或根本就已經進入睡鄉。


    龐振民無法,隻得幫兩人脫掉鞋子。給兩人蓋好被子。石順東和劉玉坤兩人那睡姿,幾乎沒有龐振民容身的地方。龐振民隻好又使勁挪動兩人的身位,扯起被子一角。把自己雙腳伸進被子,睡在床邊,即便是和衣而睡,後背冷颼颼的,冷風還時不時地來一下,頭幾天和江信北陳義海楊友寧四人睡一個鋪,也沒今晚這麽不好睡。


    翻身不容易,冷颼颼地又睡不著,龐振民起來燒了盆炭盆火,等明火熄滅,木炭火旺,用灰塵蓋住,把火盆推進床底,才又重新上床。


    隨著熱氣透過床板傳遞到後背,龐振民才掩不住倦意,沉睡過去。


    年輕人如果不睡足,沒什麽著急的事情,就不要奢望其能按時起床。頭天龐振民喝了酒,石順東和劉玉坤被累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外麵小孩的高呼小叫不斷,三人還沒有起床的意思。


    有人敲門,龐振民才極不情願地爬起床來。


    身材單條,穿著棉襖,雙手攏在袖中的中年漢子,見大門開啟,立於門口,說道:“龐兄弟,大早打攪你,不好意思。我來問一聲,又快得一年了,這房子,你明年還租不租,還望及早告訴我一聲。要還想租,早告訴我一聲,我好推掉別人,如果不想租了,我也好早做安排,免得耽擱來年。”


    龐振民似乎沒聽進中年漢子所說的話,雙手放到嘴邊哈著熱氣,道:“怪不得昨晚這麽冷,原來下雪了。”


    中年漢子:“是呀,瑞雪兆豐年,好事。”


    龐振民:“要不,進屋說,屋裏暖和一些。”


    中年漢子:“不了,我還有事,我就來跟你說一聲,盼你早些告訴我。”


    龐振民:“租是肯定還會租,隻是這價錢……”


    中年漢子:“這個好商量,就看房租你是想按年交,還是按月交。”


    龐振民:“過幾天回答你,行不?”


    中年漢子略微遲疑一下,點頭答應。


    依著中年漢子離去的背影,龐振民目光由近及遠,又由遠及近。遠山一片白色,在天與地之間,彷如上天劃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線。飄飛的雪花紛紛揚揚,由細而粗,仿若天女散花,賞心悅目,清香入肺。不遠處,幾夥小孩在打雪仗,更給這片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不少生機勃勃的景象。


    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不知道江信北他們幾個回來吃早飯沒,龐振民想著轉身進屋。石順東和劉玉坤還是沒起來,龐振民沒有驚擾他們,自去煮麵條。


    麵食煮好,劉玉坤和石順東及時起床,也不知道是麵香讓兩人醒轉,還是兩人根本就是醒著,隻是不想離開暖和的被窩。


    兩碗麵食下肚,三人才有機會說道這段時間的事情。


    石順東和龐振民很熟,劉玉坤就隔著點,說話就顯得劉玉坤沉默少言,石順東和龐振民好像嘴巴不曾停過。


    下雪,雖然冷,但在雪地裏反而會比呆在屋裏感覺上還暖和些,或許這是心理作祟。


    三人走出屋外,一邊說,一邊走向旅店。龐振民覺得石順東和劉玉坤說的事情得和江信北好好說說。這幾天,馬幫的事情不順,有點毫無頭緒的忙亂,是不是把馬幫的事情放一放,還是先依托山貨生意,把馬幫的名聲打出來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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